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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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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黑袍的男人逆光而来,江知韵竭力抬起头与之相视。
与四王宋御来相较,三王眸中少了暴戾与杀伐。那眼眸深邃幽暗,冷漠疏离。估计已是日晡,流光洒下,在江知韵看来,他似乎远之难及,却又似乎近的触手可适。
“三哥这是何意?”
宋御来轻佻地说道,他不再理会江知韵,反是对四王府的稀客提起了兴趣。
两个男人相视,江知韵自觉气氛骤冷。
看来这二人的关系,是差到了极致,甚至比传闻中的还要差上几分。
二人分明并未交锋,江知韵却觉得他们已用眼神相斗数百回。
于是乎她噤若寒蝉,在一旁默默观望着。
“宋叹。”
宋景深开口,看来他身旁那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侍从便是宋叹了。
那男子紧锁眉头,盯着宋御来高声道:
“四王爷,江臣之女乃我三王府谋臣,望您今后谨慎行事,可别抓错了人。”
宋御来轻笑,何时一个下人都能说道自己所为了?
众人都说这打狗看主人,且不说这宋叹话里有几分真假,他宋御来何曾有过畏惧之时?纵是帝王在此,他也要任心所为。
但是令宋御来极其怄火的是,宋叹直直地走向江知韵,将其拉起不说,还自作主张让那守卫者退下去。
男人粗鲁的动作扯痛了江知韵。
“疼疼疼……!”
她痛的小脸眉头紧皱,惊呼出声,颇为幽怨地瞧了宋叹一眼。
分明可以稍微轻柔的搀起自己来,他是故意如此,江知韵甚至乎不知此人与自己有何仇何怨,能让他如此对待自己。
但是这个仇,她可记下了。毕竟江知韵可是个记仇的家伙,向来是有仇必报,从不做无谓原谅的大善人。
不过再一想,虽说不知何时自己竟是成了三王的谋臣,可自己似乎可以活下去。
这便够了。
“谋臣?三哥真是有趣,三王府谋士不过寥寥,何时多了个女谋士?”
眼瞧着宋景深依旧面无表情,宋御来最是不满他如此表情,淡漠,冷酷,仿若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好像自己方才所言、所为皆不过笑话,他的内心便怒火熊熊。
这宋景深是自大到了极致,平日里有话皆让那个心腹替他所说,他高傲的姿态仿佛世间所有人都应对他俯首称臣,自甘于其之下。
宋御来真真是烦透了宋景深。
可是宋景深丝毫不给他面子,他与宋御来对视。
“此刻。”
他的声音清冷有如飞霜,却不可否认极其好听。
他只是回答宋御来提出的疑问罢了,却把宋御来气的不轻。
宋景深说罢,扭身便走,宋叹依旧强硬地拉扯着江知韵紧随其后。
江知韵硬撑着才勉强跟上宋叹的脚步,她一边在心里腹诽着宋叹所为,又一边仔细看着房舍外围,守卫已全被打伤在地。
再瞧那囚禁自己的地方,那里虫蝇乱飞,杂草纵横,一派荒凉脏乱之形。
他是如何知晓自己被抓且被囚禁于此处呢?这着实令人费解。
江知韵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喜里,却是不知此时宋御来眼眸猩红,似是在忍受极大的怒火。
“王爷……非臣等不问职守……是三王的侍卫……武功盖世……实在是拦不住啊…”
男人颤抖着跪伏于地,自是看不见宋御来眼中猩红肆意,但仍是不舍得一丝生的希望。
“孤怎会怪你们?”
宋御来语气冰冷,眼里不见一丝人情。
但早已习惯宋御来冷酷语气的男人却是欣喜若狂。正当他眼里满是希望地抬头之时,一把利剑自上而下贯穿其上半身。
鲜血四溅,却见那宋御来周身依旧光彩,不见一丝血迹沾染。
“失职者,如上斩之。”
刀剑入肉,挑起筋骨的声音在此处纵横,血腥味弥漫于此,这荒败之地仿若人间炼狱,只可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面色冷漠,甚至乎唇边带着惯有的笑意。
另一边,江知韵已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何处,因她此时已失血过多,只觉眼前万物朦胧,身体也似乎轻飘起来。
该死,这方才被解救,此刻就要因失血过多而亡?
实为难也……
江知韵不知,宋叹嫌弃地避开了倒下的她,冷眼瞧着自己将狼狈摔倒在地。
不过是耍些小伎俩在谋士竞择上显眼,三王认可她的才能,可他宋叹却不认可。如此落魄的丫头,又有何德何能?况且这厮又无武功之强。不过就是将换个地方死去罢了。
忽而一只大手把她捞了起来。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江知韵的血迹污了他的衣裳,因此而眉头轻皱。
宋叹赶忙夺过已然昏迷的不省人事的江知韵。
他以为三王是因为女子的过近触碰而分外不满,毕竟王爷孤身二十余年,向来不与女人近身。
王爷心中唯有一愿,为此夙愿费心费神,本无其余闲心去沉醉或享受那所谓的儿女情长。
宋景深的眉头依旧紧皱,他看了一眼嘴唇发白,昏迷过去的江知韵。
蓬头跣足,狼狈万分,且那衣衫早已因为被施加重刑而破烂不堪,若是换作一般女人,怕是早就自觉失面,心中愧赧。
可她看起来却毫无顾忌自己衣衫是否整洁,惟思索着如何活下来。
算是个聪明的姑娘。
不过既然她熬了过来,那便是天意,他正好也需要那有能耐之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男人扭身便走,可还是轻飘地留下一句话:
“唤萧无尘医治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