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通罗马》茶南抹柑

12、气排球

　　五一当天上午11点，叶冠君在宿舍群宣布了自己回家的消息，所有宿舍成员都替她感到高兴。
　　刚睡醒的劳心：不容易啊！
　　在教室的路可：不容易啊！
　　在逗小孩的俞萍：不容易啊！
　　在家里的万琳：不容易啊！
　　在陪男朋友的赵蔚：不容易啊！
　　在顺风车上的叶冠君：你们是复读机吗？？？
　　路可没有问罗马什么时候回去，她还是一如既往来到了教室，那间教室和路可往常到达时一样，空空如也，完全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就连讲台上粉笔盒摆放的位置，麦克风在半空中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化，唯一有变化的是黑板表面的灰尘在逐日增多。
　　今天学什么好呢？路可翻开了高代课本，一张浅黄色的便签纸掉了出来。
　　路可看完纸上的内容浅浅地笑了。还真是监督到位啊！
　　那张纸上写着：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好好学习哟。
　　种在理科楼门前的那颗木棉树上，两只小鸟发出愉悦的啼叫，似是在感叹此刻天气的美好。罗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耳边是自己好友的声音——“老罗。”
　　罗马显然对这个称呼不满，他寒假刚过完生日才19岁，怎么能说老呢？“邪恶。”他毫不客气地回应。
　　鸟啼声断断续续从木棉树传来，挂断了电话的罗马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缓缓飘动。又要高考了啊！罗马一遍遍想着，时间过得真快！
　　奕兄，但愿你能金榜题名！
　　罗马不是没想过去教室，只是他昨天熬夜了，而且他能准确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不少。路可应该会好好学习的吧，罗马想起前几天自己趁路可去上厕所时偷偷给她塞字条的情景，好傻！可他又不好直说出来，所以他最后选择了用这种低级的方式陪她。比起去教室，罗马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那就是今天下午的聚餐。
　　手机指示灯此刻亮了起来。
　　号外，号外，各位记得今天下午的聚餐。那是梁灿辉发在他们宿舍群的消息。过了不久，他又收到了梁灿辉发来的第二条消息：罗哥的庆祝宴谁也不能缺席啊！
　　舍友纷纷回答：知道了知道了，保证准时到。
　　日落西山，鸟归巢穴。
　　躺在上铺的劳心在激动地玩着游戏，她时不时发出激动的声音——“清兵线啊！”、“打他啊！”、“上啊！”、“还打？都残血了还打，撤退啊！”游戏里的语音播报也时不时传出来——“First blood！”、“Double kill!”、“Rampage!”、“Godlike!”
　　路可无意倾听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她拿起水杯就向宿舍外走去。这次她没有去教室，她选择去的是图书馆。她在图书馆楼梯旁俯身，在镂空处把几天前放在那里的排球拿出来。
　　是的，她要去练习。
　　周四坐在楼梯时，劳心对路可说：“19个了。”
　　“什么19个了？”路可茫然地问。
　　“新同学垫排球都19个了，你呢？你垫了多少？”
　　“我21个了好不好？”路可理直气壮地答。
　　“哟，你还骄傲了是吧？”
　　哪敢，19个和21个并没有区别，都不及格。
　　路可伸手去拿球，黑暗中她看到有个影子也在拿球。咦？还有人在这？路可回头，没人啊……她再次去拿，那个影子又出现了。这次她看到了自己身后的灯，原来是自己的影子啊！不过在那暗幕下还是吓到了她。
　　罗马此刻从顺风车上下来，路过一栋教职工宿舍时，他听到了几声“嘭”、“嘭”，嗯？这不像是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他顺着声音走去，在一个接近荒废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和他一同在教室学习的身影，是昨天和他一同度过短暂时光的身影。
　　橘黄色的气排球掉下又被捡起，捡起又被拍起，拍起又掉下，循环反复。
　　他看到她额头上的汗珠，衣服后背已经有轻微被浸湿的痕迹。真努力！就像在教室一样。
　　“嘭”、“嘭”、“嘭”。
　　路可内心有点焦急，每次，每次都是快及格时自己就松懈了。怎么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但她确实有点累了。走去捡球时，她看到狭小的走道有一个身影。欸？有人经过？她走过去发现没人，等待了几秒发现还是没人。是我看错了吗？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嘭”、“嘭”、“嘭”。她开始继续练习。可她是真的累了，盲目的练习是达不到效果的。在下一次捡球时，路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累了吧？”
　　她回头吃惊地问：“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
　　按理来说，罗马的确应该回家了，他原本约好了聚餐后的车，可他落东西在宿舍了，回来取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她，所以，他又拖延了，他把时间延迟到了晚上10点。
　　“我10点的车。”罗马回答道。
　　“这么晚？”
　　罗马点头：“我教你吧，气排球。在这之前，你需要休息。”
　　罗马给了路可足够的休息时间，在这之后，他开始给她传授技巧：“我听体育老师说，气排球其实不难，首先你起势要好，其次手要伸直，用手腕下一点的位置垫球，不要等球给你自己力气，要自己给球力气，垫高点才有时间缓冲接住落下的球。”罗马边说边做示范。
　　路可不停点头，想不到啊！这个陪自己学习的人竟然还能陪自己练体育！
　　在罗马的指导下，路可进步得很快，在她第一次碰到及格线后，她激动地抱住了罗马，柔软的触感刺激了罗马耳根处的毛细血管，暖黄色的灯光映出了他微红的耳朵。不过罗马的感受路可是不知道的，她还沉浸在自己体育能及格的喜悦之中。
　　刚打完一局游戏的劳心接到了外卖小哥的电话，她给路可发了条消息——在哪呢？
　　路可：练球，外卖到了？
　　劳心：嗯。
　　路可：我现在过去。
　　“我和舍友一起点的外卖到了，我先走啦！”这是路可在这个五一假期留给罗马的最后一句话，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看着她那条绑着粉色发圈的马尾在半空中左右摆动，想起她刚才保住自己的情景，心底的想法窜上心头——她真可爱！同样窜上心头的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我能守护这份可爱到永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