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快穿]》偶尔悲伤

2、第 2 章

　　林樾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去了解一个人。

　　真正意义上来说，他并未见过对方，所有关于董宴清的记忆都属于原主，他像一个旁观者，站在原主的角度上去分析那个人的一切。

　　他对董宴清很好奇，不可否认。

　　林樾追求一个小明星追得圈子里人尽皆知。

　　林家是暴发户，父母没什么文化，靠做工程攒了第一桶金。有了钱他们就买地办厂。哪知道办了个养殖蚯蚓的厂子，蚯蚓跑了大半，林爸林妈差点以为要背一辈子债，结果运气爆棚，亏损的蚯蚓厂喜迎拆迁。拿了拆迁款他们不敢做养殖了，揣着钱到上京郊区买了块地准备做物流仓储，嘿，哪知道累死累活赚的那点钱还没捂热，国家定了上京西郊经济开发区，又拆了，这次林家拆了一个多亿。

　　那会儿原主刚刚三年级。

　　再之后，没有文化的林爸林妈就想把自己和自家儿子往文化人那边挤，除了买楼就是投资了几个看着就是文化人搞的什么IT行业，正迎上全球相关行业飞速发展，赚大发了。

　　原主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在村里抓鸡逗狗惹大鹅的熊孩子，七岁就去了县城上全县最好的小学，等到初中，爸妈已经能捐给石城一中教学楼了。大学毕业，这一家子彻底成了所谓上流社会一份子。

　　现在林家正经自己经营的公司就是高端商场“悦丰”以及配套办公楼，毕竟林爸林妈的观点就是“有钱要买地”，与其投资蚯蚓养殖场、做物流仓储，不如直接做地产生意，只是这地产生意走高端路子，在一二线城市的繁华地段找地方建高端商场办公楼，收租就行。

　　就凭借这么清奇的经商头脑，他们一路切瓜砍菜般跻身全国富豪榜前一百。虽不是惹人注目的首富级别，却也足够他们的儿子跻身国内顶级富二代圈子了。

　　林樾追尹萤追得那么用心却被对方吊着大半年，也自然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尹萤因为得罪资方所以被威胁投资的事情，圈子里也算有点风声，私下里有人调侃，尹萤真是不识好歹，与其得罪那挺着啤酒肚的中年投资人，不如跟林樾好好谈一场恋爱，为了她，林樾真是卑微到尘埃里。

　　这不，今天赵氏影业的公子爷赵方志生日派对，林樾刚走进来，就碰到派对主人对他挤眉弄眼。

　　“听说那个什么剧组你投资了？”赵方志揽着个二线小明星，兴致极高，“不是兄弟我说你，这么多钱砸下去了，咋没见回声儿？”

　　林樾笑了笑没说话。

　　赵方志也不觉得无趣，捏了捏小明星的腰，把人打发走，带着林樾坐到沙发里，一边招呼来其他几个朋友，一边劝：“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也不是看不上你死吊着一棵树，只是也得看那树知不知趣。大半年了，人没兴趣，你也就别傻了，钱好歹是钱，留着自己买豪车都比扔进水里强啊！”

　　他这话其实说的没问题，只是以往说给原主听，原主总是不以为意，回头接着卑微付出。

　　听到赵方志的话，周围几个公子哥纷纷点头。

　　林樾心里寻思这正是自己立挡箭牌、远离舔狗生涯的第一步，立即调整好表情，做出一副伤怀的样子：“你不懂...”

　　他抿了口香槟，让自己四十五度角对着灯光，这使得他的目光有些迷离，看上去格外伤感。

　　赵方志摇头：“我确实不懂，几千万的投资，虽不是大钱，但是她求到你头上好歹要有个求的态度吧？哥们儿不乐意说那个词，但你确实...”

　　是舔狗。

　　众人心里接下来这句话。

　　林樾越演越来劲，猛地干了那杯香槟，随后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我想看的就是她拒绝我的样子。”

　　...嘿，还自觉往舔狗身上靠了！抖M吗？！

　　赵方志正打算再说点什么，却听林樾接着说：

　　“只有她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最像那个人啊...”

　　蛤？！

　　舔狗确实是舔狗，可这舔的究竟是谁？

　　林樾故作深沉，借着酒意简直影帝附体：“罢了，怕是一辈子也见不着了...不说了…”

　　众人看出他有些醉，更是好奇，推推拉拉之下还是让他“被套话”，大概说了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其实我和她都没说过几句话，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她聪明、冷静，但会为了喜欢的东西付出一切。”林樾说得半真半假，“尹萤不笑的时候...很像她。”

　　他原本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初步建立自己其实不是那么没脑子追着尹萤的傻子，可没想到...

　　“尹萤像她...”吴江群若有所思，“你那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别是姓董吧？”

　　？？？

　　林樾震惊，一半是装的，一半发自真心，不明白平日里不怎么吱声，在原主印象里有点自视甚高的吴江群怎么认识董晏清。

　　“啊，看来真的是她啊...”吴江群忍不住笑了，“也难怪，她确实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追得上的。不瞒你说，在她面前，我甚至连搭讪都张不了嘴——忘了说，我和她算校友吧，虽然她在苏省大学读了两年不到就出国了。”

　　原本在这群公子哥里算比较安静、也确实比较有出息（毕竟正儿八经毕业于985）的吴江群，在提起董宴清之后话突然多了起来。

　　他向周围其他人说：“真不夸张，我现在是有点儿懂林樾那意思了。在那姑娘面前，寻常人升不起追她的心思。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会儿年轻不懂事还和人打赌要去跟她要号码，结果走到跟前给我自惭形秽的，压根没说出口，主要是觉得我和她不是一个物种，人一股仙气儿。”

　　见旁人不信，他耸肩：“这么说吧，她当年成绩能进国内任意一所学校的任意专业，但因为喜欢天文这么个冷门专业，选了苏省大学，大一大二两年里同时修天文学和无线电课程，大三去了米国理工学院。她比我还小两岁，现在好像已经是米国理工学院的教授了——二十七岁的教授。”

　　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面面相觑——这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樾确实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苏省大学、和董宴清做过校友的。毕竟他不是原主，没有跟董宴清面对面见过，确实难以想象，在算得上人类高质量南星的吴江群眼中“寻常人升不起追她的心思”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对董宴清的了解又多了一点，原来她现在已经成教授了？

　　二十七岁的教授啊！

　　不管天文学多冷门，能在27岁的年纪就成为教授，足够说明董宴清的不一般，更何况那是米国理工学院，全球顶尖学府之一。

　　赵方志倒吸一口冷气：年轻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但如此学神有几个？他忍不住问：“这姑娘叫什么名字？现在这么年轻已经是教授了，网上肯定能搜到吧？”

　　吴江群解锁手机打了几个字，按下搜索，然后递给赵方志看：“喏，上个月国内还小规模报道过。”

　　董晏清有自己的百科词条，点开一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词条第一句话：董晏清，华国射电天文学家。后面一堆看得人云里雾里的专业名词，往下拉还能看到一长串打着书名号的论文标题。富二代们虽然看不懂专业名词，但nature之类顶级学术期刊名字还是知道的。

　　什么是射电天文学，在座各位都不太了解甚至大部分人完全没听过。

　　其实林樾也是第一次看到董晏清的百科词条，一张她冷着脸拍的照片挂在网页上，比起原主记忆中的形象没什么差别，也确实有几分和尹萤相似，五官精致。区别是尹萤是艺人，平时习惯了面带笑容或者做出各种各样的表情，脸看起来更柔和，而董晏清……其实她只是平静地直视镜头，却好像心情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吴江群说的上个月国内媒体的小规模报道，是指华国天文台副台长在一起科学界活动中痛批国内天文人才流失现状，尤其点名提到了董晏清，给她名字加的前缀是“目前国际上寄予厚望、也是公认的四十岁以下最受瞩目科学家之一的”董晏清。

　　学神真是厉害得彻彻底底，林樾心下佩服。

　　“我们那会儿开玩笑叫她高岭之花。”吴江群凑在林樾身边，轻声说，“可惜了，她大概不会回国了。”

　　天文学在国内本身就是小众，她那么热爱天文，那么想要亲自去探索宇宙的奥秘，回国会放慢她的脚步，这是实话。国内现在的天文研究环境肯定是不如米国的……这是天文学的性质决定的：成果偏理论，可偏偏又依赖各种设施。

　　林樾露出一个苦笑，倒是发自真心的。

　　这苦笑不是为了董晏清这个人，而是他知道华国科研领域的情况，联想到原来世界里的祖国。

　　若是华国有顶尖的天文设备，又何愁留不住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