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世界当言灵师》一只风

93、东西镖行25

　　精神力幻化而成的触手，向圣女蓝色的灵魂里探去，将蓝色的灵魂向红色的灵魂拉过去。

　　经过先前一番无比暴烈的挣扎后，蓝色灵魂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圣女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而且她还有要做的事，不能将所有的力量全部耗费于此。

　　蓝色的光越来越弱，几乎就要熄灭了。沈桓一鼓作气，准备将圣女的灵魂吸收进去，就在此时，黯淡下去的蓝色灵魂忽然光芒大盛，原来先前那暗淡下去的光只是个幌子，看似是放弃挣扎了，实则是在蓄力。

　　一阵比先前强烈百倍的冲击波由圣女的灵魂内爆发出来，向沈桓袭来。
　　这种冲击仿佛将沈桓的灵魂震碎了一样，灵魂感到一种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丝扯着的痛，仿佛她的灵魂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但只要还有一丝气力和一丝意识，她就不会放弃。
　　沈桓咬紧牙关，用尽全部的力气集中精神力，将那个将那张网织得尽可能的大，尽可能的厚，吧圣女的灵魂压制包裹。

　　时间变得漫长，又仿佛失去了明确的时间概念，她不知她和圣女僵持了多久，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老人与海。很多瑰丽的奇幻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而过，这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注意力又不集中了。

　　意识到自己注意力游移的瞬间，沈桓强迫自己拉回全部的注意力和精神力。
　　精神力粒子迸发出的力量，将这一片虚拟的空间照耀得比白昼更灿烂，比烟花更耀眼。

　　一红一蓝的两团迥然不同的颜色看起来旗鼓相当。对峙了好一会儿，蓝色再次弱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不是诈人的弱下去，而是真的弱了下去。

　　那团蓝光骤然缩小，然后随着“嘭”的一声化作纷纷扬扬星星点点极小的蓝色灰尘，消失在沈桓的识海里。
　　圣女并不是死了，她只是逃走了。沈桓感觉得到圣女的意识从自己的识海里逃脱，身体的控制权再次回到自己手中。

　　猎物骤然逃脱，让沈桓织就的大网失去了束缚的对象。一阵脱力的感觉后知后觉涌现上来。
　　沈桓缓慢活动了一下刚刚夺回控制权，还显得有些僵硬的手脚，向四下里环视了一圈。方才她和圣女对抗的时候，注意力太过集中，以至于无暇顾及外面发生了什么。

　　戈蕾修和沈桓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仔细观察，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但并没有贸然上前帮忙。此时她不知道沈桓身体里具体是什么情况，虽然能隐隐猜出是控制着沈桓身体的意识在和沈桓自己的意识斗争，但她也不知道贸然帮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只能相信她，在旁守着。

　　圣女的魂魄逃逸的刹那，沈桓的身体由跪倒在地，猛地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向前扑倒而去。戈蕾修吓了一跳，冲过去扶住她喊道:“错儿！错儿！什么情况，别吓唬我！”

　　少顷，沈桓的眼眼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她慢慢从地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此时，她已经完全接管了自己的身体，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有些头痛。

　　戈蕾修欣慰道:“我就知道你会赢的！”

　　沈桓就着戈蕾修扶着她手臂的力道从地上站起来:“不算是我赢。她…圣女逃走了。我本来想把她关起来的，但是没有做到。”

　　“已经不错了，再接再厉。”戈蕾修拍拍沈桓。她是真心觉得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她此前参加的四星游戏前期并没有能直接夺取玩家身体的boss，只是多了不少设计，让队友相互算计，相互利用。要防范的主要是其他的玩家。
　　直接夺取其他玩家身体这样的难度，戈蕾修只在论坛里其他更高级玩家的只言片语中见过——那都是五星游戏里的boss。正常来说，四星游戏是和那种boss无缘得见的。

　　沈桓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十分嫌弃地用手提起裙摆，尝试着走了两步，又放弃了。这衣服太大，太复杂，看起来端得是贵气无比，但是却十分耽误行动。

　　沈桓毫不犹豫抬起手抓着那金线刺绣的粉色轻纱用力一扯。布料破裂的声音响起，裙摆下半段被扯下来随意扔在地上，拖地的长裙成了短裙。两条笔直的长腿暴露在日光下，被太阳照的泛着晃眼的白光。

　　腿的主人没带面具，一张俏丽温柔的脸看起来不知哪里不对，透着些许怪异的感觉。仔细一看，竟然是耳朵边的皮肤卷起了边儿，不像是人的皮肤，反倒是贴在脸上的面皮。

　　下一刻，沈桓抬手在耳边摸索揉搓了一阵，掀起一张薄薄的皮子，小心翼翼地、缓慢地撕了下来。
　　原先附在她脸上和她的皮肤融为一体的那张类似人皮面具的东西，在圣女的灵魂逃逸之后便解除了那种强制融合，脱离了她的身体。

　　圣女的脸皮面具被扯下来后，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那才是沈桓的脸。

　　戈蕾修凑过来，盯着沈桓的脸仔细看了半晌:“这张脸无论看几次都觉得惊艳。圣女真没品位，把这么好看的脸遮起来。不过你就准备穿着这玩意儿吗？倒也不是不行。如果决定这么穿了，那我们接着赶路？”

　　听到戈蕾修的提问，沈桓脸上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呆滞，正当作答，暴君突然从一个空气圈里面蹦了出来，嘴里叼着沈桓原先的软甲。
　　暴君把软甲丢在沈桓脚边喵呜喵呜唠唠叨叨地催促沈桓换上原先的软甲。

　　看到暴君拿来的软甲，沈桓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没有选择，她确实只能穿着圣女的衣服，但穿和心甘情愿穿是两回事。
　　她素来没有穿过这种类型的服装，真要穿的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团团和圆圆还被戈蕾修冻在原地。随时戈蕾修一个响指，厚厚的冰壳子开始融化。团团圆圆跟着融化的冰壳化作齑粉，被风一吹，扬。到空中不见了。

　　往路边一看，原先远远观望着的贺婆不知何时不见了。放眼望去，天地间只剩下戈蕾修和沈桓。对于贺婆的不靠谱临时跑路行为，沈桓见怪不怪，觉得十分正常。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基础可言。随时抛弃她跑路，或许连见风使舵都算不上，只能叫做是明哲保身吧。

　　沈桓和戈蕾修两人收拾好东西，再度出发。

　　从第一节点到第二节点这段路，才走了一小半，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遇上什么问题。沈桓需要抓紧时间，将从圣女灵魂里获得的信息整理一下，交给戈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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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圣女灵魂所蕴含的记忆中，出现最多的是一座类似于地宫的建筑，昏暗无比，点着很多蜡烛，中间有一个圆形绽放的粉色莲花，几乎是这昏暗地宫中唯一的颜色。
　　圣女整日整日坐在那朵莲花上，接受着族人的祈求，用法术达成族人的心愿。

　　人人都说她是几千年来最有天赋的圣女，呼风唤雨对她来说都是十分轻易的事。有她在，家族里再也没有发生过因为干旱而庄稼绝收的事。

　　在很多段杂乱的记忆碎片中，沈桓看到这个家族的人在圣女的雕像前诚心祈福。雕像和圣女的意识相连，告诉圣女，家族的人又在为什么祈求。

　　总之，在圣女的记忆碎片中，无关紧要的过去时光占据了大多数回忆，然后突然就跳到了类似于战争的场景。

　　在这场战争中，圣女毫无疑问是主谋之一。
　　再圣女自己的视角中，她抬手擦了一把额头，摊开掌心一看满是殷虹的血，里面还有已经干涸结痂了的血渍。
　　远处的战场上喊杀声震天，明显分为两波人，一波是人类的样子，拿着人类的武器，另一波则是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和团团圆圆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再要么就是一些看起来像是植物变成的人和纸人。
　　这些应该是圣女这边的阵容。

　　在另一个场景中，也是类似的战斗画面。圣女这边的人明显占了上风。
　　村子里的人被一一屠杀殆尽。圣女的视线淡漠地从村口扫过，沈桓注意到，村口有个石碑，上面写着古槐村三个字，其中那个“槐”字的写法，和第一节点她们在秀荷所在的村子里看到的那只断掉的石碑上的写法，一模一样。

　　地上满是人类的残肢断臂和血肉模糊残缺不全都躯体，整个地面都被鲜血涂成红色，仿若人间炼狱，十分凄惨。
　　圣女脚不点地轻盈地飘在空中，半点都没有弄脏自己，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口中甚至哼唱着一首轻快的歌谣，还不时轻笑出声，与周遭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带着一种诡异的阴森。

　　圣女在古槐村随意参观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愉快，即便只是看着她的记忆，沈桓也能察觉此时圣女情绪中强烈的快乐。
　　圣女站在一扇掩着的院门前，无需动手或动脚，院门就自动敞开，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在一个院墙后，她发现了一个瑟瑟发抖，还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的小女孩儿——是秀荷。

　　圣女的眼睛看着秀荷。小秀荷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提着一样站起来飘到了圣女面前，被迫仰头，仰视着圣女。

　　圣女伸出手，一只嫩葱般的食指点上秀荷的额头:“想取代我，是吗？那也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