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程先生如愿以偿》林上成双

62、往昔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璐订的酒店就在程氏度假村旁边。
　　景色如故，可物是人非。
　　“姐，今天要不要我陪你？”
　　杨璐的话问得很小心，虽然她不知道白钰对程博远的感情有多深，但是通过这一路的沉默，她知道此刻白钰一定很难过。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姐，都会过去的，你这么优秀，咱还有更好的选择，别太难过了。”
　　看着白钰少见的憔悴模样，杨璐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安慰的话。
　　其实，她也很纳闷，程博远为什么会和白钰离婚。
　　他们两个人的相处，看起来是很舒服的，至少杨璐这么觉得。
　　“放心吧。”
　　说了这句话，白钰就关上了房门。
　　有些伤，是需要自己去治愈的。
　　白钰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出了酒店。
　　郊区的空气很好，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去哪里？白钰没有想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吧，走到哪儿是那儿。
　　可是，当程氏度假村的招牌映入眼帘的时候，白钰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原来自己潜意识里，会到这里来。
　　离婚的消息还没公布，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以为白钰还是程太太，亲切地迎她进去。
　　“你们不用跟着我，我就顺路过来随便看看。”
　　“好的，程太太，您有什么需要就跟我们说。”
　　白钰点了点头，就再冒充一次程太太吧。
　　再次来到小湖旁，秋千还在，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钰坐在秋千上，回想着和程博远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样子。
　　他一直都很绅士，很有修养，通身的气质跟别人很不一样。
　　过往和程博远朝夕相处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做他的太太，毫无疑问是幸福的，因为他总是会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无微不至。
　　从初见到后来的交集，白钰以为这是上天给他们安排的缘分，但没想到，这缘分如此短暂，甚至充满了遗憾。
　　有一刹那，白钰在想，会不会自己早点跟他表明心意，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不，大概不会，程博远说了，他对麦可迪早已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所以即便自己倾诉心意，也无济于事吧。
　　毕竟，感情不能勉强。
　　白钰躺在秋千上，随着秋千摆动的幅度，渐渐有了睡意。
　　她睡着了，就像和程博远初遇的那天晚上一样，睡在了秋千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袭来，白钰是被冻醒的。
　　吸了吸鼻子，有些不适，感冒了。
　　白钰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特意跟工作人员交待了一下，她怕他们会因为“程太太”不见了而着急。
　　下一个目的地，是山顶。
　　这一次，白钰上山的速度比之前两次都慢。
　　也比之前两次，都落寞。
　　山顶的风景还是以前的样子，程博远没有做进一步的开发。
　　白钰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上山时遇到的那只猫，这么多美丽的巧合真的只是昙花一现吗？
　　她和程博远真的有缘无分吗？
　　老天真的爱开玩笑。
　　因为不是假期，度假村的人很少，山顶就更少了。
　　只有一道影子，孤单的影子，在山顶最高处望着远方，站了很久很久。
　　白钰在郊区待了几天，而程博远则在家待了几天。
　　陈斯宇过来的时候，偌大的房子里没有一点声响，但空气里却飘散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李扬已经接连几天都没有打通程博远的电话了，所以他不得不找陈斯宇帮忙。
　　程氏无小事，一天都离不开程博远主持大局。
　　“阿远？”
　　陈斯宇来到客厅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显然，屋子里的佣人都不在。
　　他循着酒气，来到了二楼，路过主卧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门虚掩着，依稀能看见地上堆了很多酒瓶。
　　“程博远，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不要命了？”
　　陈斯宇打开门，看到程博远瘫坐在沙发边，周围都是酒瓶。
　　而他，还在不断往嘴里灌酒。
　　“停下，你疯了吗？你不能喝酒自己不知道？”
　　陈斯宇大步走过去，把程博远手里的酒夺了过来。
　　“给我！”
　　程博远挣扎着，想要把被夺走的酒瓶拿回来。
　　“程博远，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走！跟我去医院！”
　　看着满地的酒瓶，陈斯宇不敢想象程博远一个人在这儿喝了多久的酒。
　　他的胃病，很令人担心。
　　“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我就要在这个房间，这是阿钰的房间。”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离婚？”
　　陈斯宇已经从李扬那儿得知了程博远离婚的消息，也从麦可迪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家伙，完全就是自虐。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考虑，而你偏偏反其道而行，选择伤害自己成全别人是吧？”
　　听着陈斯宇的数落，程博远没有回应，只是嘟嘟囔囔地说着“她不爱我”这几个字。
　　“不爱你，那你就去争取呀！你把人家放走，现在又在这儿寻死觅活的给谁看！你还是程博远吗？怎么这么没出息？”
　　看着程博远失魂落魄的样子，陈斯宇越来越来气。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陈斯宇刚掏出手机，就被程博远制止了。
　　“不许打扰她，不许。”
　　“那你跟我去医院。”
　　“我没病，不去。”
　　“你喝这么多酒，胃病肯定复发了。”
　　“没复发，不痛。”
　　陈斯宇没有跟程博远多废话，喝醉时的程博远没有陈斯宇力气大，陈斯宇强行把他带到了医院。
　　“赵医生，麻烦您好好给他检查一下，喝了很多酒，我担心他的胃病会复发。”
　　“好。”
　　医生还没检查完，麦可迪就过来了，陈斯宇怕自己一个人照顾不好程博远，所以路上就通知了她。
　　“斯宇哥，博远哥怎么样了？”
　　“还在检查室呢？”
　　“怎么回事？”
　　“一个人在家喝闷酒，胃肯定出事了。”
　　陈斯宇猜得没错，程博远的胃病彻底犯了。
　　至于程博远说的感受不到疼痛，大概是因为心痛盖过了身体的痛。
　　原来不吃药，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
　　还是那么难过，那么痛。
　　程博远输完液，慢慢酒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陈斯宇和麦可迪都在病房。
　　“博远哥，你醒了？肚子饿吗？”
　　麦可迪听说程博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猜想他一定让陈妈回家了。
　　所以，这几天，他一定没怎么吃饭。
　　程博远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
　　“医生说必须让你吃点饭，所以你不饿也得吃。可迪，你看着他，我去买饭。”
　　“好。”
　　陈斯宇走后，麦可迪试图跟程博远说话，但此刻他并没有聊天的欲望，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程博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已经过了三十岁，怎么还会做这种彻夜喝酒的幼稚行为。
　　他不懂自己，更不懂命运。
　　和白钰离婚，程博远是痛的，但他以为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他可以忍受疼痛，继续投身工作。
　　但他低估了白钰对自己的影响力。
　　她，早已成了自己心中的魔。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麦可迪出去的空隙，陈斯宇和程博远说起了话。
　　“保持现状。”
　　这是酒醒后，程博远说的第一句话。
　　“你受得了？”
　　“受不了也得受。”
　　是他提的离婚，是他做的选择，所以，落子无悔。
　　也许此生，他注定要做一个守护者。
　　“爱情不是只有一种状态，更不是水到渠成的，它需要你去努力，去争取，爱情是自私的！你以为你放手就会显得你很高尚吗？错，你这是最愚蠢的行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你对她一心一意，她会有一天被你打动的！”
　　“是，她会感动，也会因为感动而不好意思跟我提分手，但是她就错失了和自己相爱的人长相厮守的机会，她会过得很舒心，但不会幸福。我怎么能，怎么能以感动之名剥夺她获得幸福的权利？”
　　“你怎么知道她不幸福？也许，也许她早就爱上你了呢？”
　　“我听到的，她亲口说的，‘还不幸福’！”
　　“可是，你连告诉都没有告诉过她，你连问都没有问过她，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你同样不应该剥夺她知道这一切的权利！”
　　“你不明白，说了只会给她徒增压力，我现在这么做，她只会一时不习惯，但以后，一定不会错过自己的幸福。”
　　“你，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要把事业上那点本事用到感情上，你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陈斯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程博远如此恨铁不成钢。
　　虽然在陈斯宇和麦可迪的坚持下，程博远晚上吃了点饭，但是还是因为胃痛一夜未眠。
　　就像陈斯宇说的，“自己找罪受”。
　　“博远哥，我扶你出去走走吧，今天阳光很好。”
　　程博远看着窗外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想的是那次和白钰在医院相遇的场景。
　　那时，她在忙着照顾林嘉阳。
　　“程总，你们也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