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程先生如愿以偿》林上成双

59、决定

　　第二天，程博远特意没有去公司。
　　白钰这次出去，一个星期不能见面。
　　再忙，程博远也要在家多待一会儿。
　　“确定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啦，一会儿杨璐就带着司机过来了。”
　　白钰在琴房忙着摆弄吉他，程博远就倚在门口看着她。
　　只要她开心，其余的事情都不重要。
　　白钰的助理和司机很快就过来了，临走的时候，程博远拉着白钰说了一句话。
　　“我在家等你。”
　　车开到拐角处不见了踪影，程博远才动身去公司。
　　“李扬，有什么工作安排尽量给我安排在这周。”
　　只要白钰不在家，程博远就会拼命工作，只为了把省出的时间用在和白钰的相处上。
　　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快到中午的时候，麦可迪来程博远这儿拿说好的文件。
　　“资料都在这儿，不清楚的地方随时问我。”
　　对于朋友，程博远从来都是有忙必帮。
　　“她走了？”
　　网上有白钰去林嘉阳演唱会做乐手的传闻，麦可迪看到了。
　　“工作。”
　　两个字，无需过多解释。
　　“博远哥，一厢情愿的滋味不好受，这点我比你清楚。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过比你更好的人，你值得有一个真正爱你的人陪在你身边，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
　　“可迪，我有数。”
　　“你有数？你有数就是让她这么伤害你的吗？你有数就是自己默默舔伤口吗？你知道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那晚你喝醉，你叫的都是她的名字，可是你是幸福是痛苦，我心里很清楚，你们不合适！”
　　“我们合不合适，你说了不算。”
　　程博远自己说了也不算，只有白钰说了才算。
　　只要白钰觉得舒服，程博远就会永远守护她。
　　麦可迪因为程博远的话冷静了下来，她惹他生气了，她越界了。
　　“对不起，我先走了。”
　　程博远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头。
　　“我希望你开心。”
　　麦可迪关门之前的这句话留在了程博远的脑海里。
　　京都的演唱会举行得很顺利，乐坛天王和天后的组合占据了好几天头条版面。
　　“还得是林嘉阳，请得动白钰做乐手，他们的合作，简直是珠联璧合。”
　　评论区热闹非凡。
　　京都之后的下一站是杭州，一个自带神话滤镜的南方城市。
　　“到机场了吗？”
　　程博远时时刻刻关心着白钰的行程。
　　“嗯，刚到，还有半小时登机。”
　　“吃饭了吗？”
　　程博远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一点，不知道白钰是吃完饭再登机，还是先饿着肚子，等到飞机上再吃饭。
　　“吃过了，我们大家一起在机场凑合吃了点。”
　　大家，没有程博远。
　　“照顾好自己，注意休息。”
　　“我知道，你也是。”
　　“下飞机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嗯？”
　　“好。”
　　挂了电话，就有人在前方催促。
　　登机时间提前了。
　　半个小时后，程博远看了看时间。
　　这个点，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算起来，程博远和白钰已经分别四天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只是程博远的想念里面，多多少少带点苦涩。
　　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有些不适，程博远摘下只有工作时才会戴着的眼镜，用手揉了揉眼角的位置。
　　“阿远，有事？”
　　陈斯宇知道，程博远没事一般不给他打电话，这个人除了白钰，对其他人都冷淡得很。
　　“晚上聚聚。”
　　“呦，咋了？嫂子出差了？”
　　“七点。”
　　“你多说几个字会死？七点！魅影！”
　　陈斯宇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程博远看着渐渐熄灭的手机屏幕，上面的女孩笑得很甜。
　　杭州。
　　白钰一行人到了杭州就直奔演唱会现场，林嘉阳已经提前在那里等候了。
　　“嘉阳哥！”
　　林嘉阳穿着演出服正在跟乐队的人说着什么，就听到了白钰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看到白钰背着吉他，脚下走得很快。
　　“慢点！”
　　演唱会现场都是线，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排练完了吗？”
　　白钰走得急，说话的声音有点喘。
　　“最后一遍了，你来得刚好。”
　　排练，化妆，准备。
　　时间指向七点，观众已落座。
　　“阿钰，准备好了吗？”
　　“嗯。”
　　林嘉阳和白钰相视而笑，接下来的三个小时将会令人心潮澎湃。
　　“啊！”
　　当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中时，人群某处发生了一阵骚乱。
　　“别跑！”
　　台上的音乐停了，保安也闻声跑了过来。
　　一个身着衬衫的中年男子在人群中逃窜，另外两个身着休闲服的一男一女在后方紧追不舍。
　　人群太密集，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逃无可逃。
　　“警察办案，请大家配合。”
　　中年男子被铐上了手铐，在保安的护送下离开了演唱会现场。
　　罪犯也有自己的偶像。
　　“我们继续，但插播一句，大家一定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既然是偶像，就有义务在某些方面以身作则，树立典范，这是一名公众人物最基本的道德素养。
　　白钰看着站在舞台中央的林嘉阳，心里的慌乱平复了不少。
　　还好演唱会没有受影响，还好。
　　互联网的精髓就在于一个字，快。
　　一首歌还没结束，林嘉阳演唱会上惊现逃犯的消息就传到了京都。
　　“我去，林嘉阳演唱会上有个逃犯。”
　　陈斯宇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程博远正在他对面坐着慢条斯理地喝着泡好的茶水。
　　陈斯宇抱怨的一点也没错，出来玩还喝茶，他根本不知道今晚这场局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说出这句话后，程博远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抢走了手机，他一度以为自己参加的是一场老人局。
　　“李扬，订现在去杭州的机票。”
　　程博远挂了电话，简单跟陈斯宇交待了一句，就离开了包房。
　　“喂，你去杭州干嘛？警察已经把逃犯抓走了！你女人很安全！”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晚上十一点，林嘉阳在阵阵“安可”声中结束了演唱会。
　　“嘉阳，你真厉害了，以前是不管男女老少都来看你的演唱会，现在是不管犯没犯罪都来看你的演唱会。”
　　演唱会后台，陈海笑着和林嘉阳开玩笑。
　　“这次演唱会虽然小有风波，但是也算圆满成功，走吧，庆功宴已经安排好了。”
　　程博远也是晚上十一点到的杭州，车开到白钰入住的酒店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不知道白钰在哪个房间，手机也没电了，只好在酒店大厅里等。
　　演唱会之后还有庆功宴，程博远知道这个时间一定还没结束。
　　其实，到底为什么来呢？
　　程博远也说不清楚。
　　那条新闻他不是没看清，逃犯已经被抓，现场安然无恙，舞台上的人甚至都没机会看见逃犯的脸。
　　但是他还是充满了担心，充满了慌乱。
　　他害怕白钰受到惊吓的时候，他不在身边，他害怕白钰身处在任何危险的环境中，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毫发无伤。
　　他没想做什么，甚至没想冲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来见她一面，问一句她“有没有事？害怕吗？”，再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面庞也就够了。
　　程博远渴望的就只有这么多。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程博远听到进来酒店的人说外面下雨了，他走出去，想看雨势如何。
　　刚好，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从车上下来。
　　一起下来的，还有林嘉阳。
　　程博远没有走过去，也没有站在酒店门口有光亮的地方，因为眼前的两个人正紧紧相拥着。
　　“阿钰，好好休息，这几天辛苦你了。”
　　白钰用手拍了拍林嘉阳的背，“不辛苦，这几天很开心”。
　　“明天的机票买好了吗？”
　　“买好了，下午的飞机。”
　　“嗯，你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好，等到京都我们再见。”
　　为了避嫌，林嘉阳特意帮白钰订了一个其他酒店。
　　“小杨，我们进去吧。”
　　“好。”
　　酒店的防疫管理很严格，白钰和杨璐等在一旁，同行的工作人员帮助她们登记信息。
　　“姐，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离婚，我不喜欢优柔寡断，既然没有感情就绝对不能在一起，不过要是对方对我很好的话，我可能会有所顾忌，但是最终的选择应该还是分开吧，毕竟有爱的婚姻才是最重要的，否则的话，我会很痛苦。”
　　“那你现在幸福吗？”
　　“还不幸福。”
　　还不幸福！
　　风声，雨声，程博远都没有听到，只有白钰说的这四个字冲破了所有的障碍，直直飞入了程博远的耳朵里。
　　他就站在暗处，一动不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钰，沉重的双腿竟一步也迈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信息才登记完，白钰和工作人员一起走进了酒店大门。
　　她没有看到身后站着的程博远，更不知道他不远万里从京都飞到了杭州，结果却落了个撕心裂肺。
　　还不幸福！
　　这大概是程博远此生听过的最残忍的一句话，比公司摇摇欲坠时同行的冷嘲热讽残忍千倍万倍。
　　他以为，自己的守护可以让她无忧无虑，可是她亲口说不幸福！
　　她亲口说的不幸福！
　　程博远不知道在原处站了多久，终于想通了什么，然后转身消失在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