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幸福》流光异彩

8、第 8 章

　　第八节
　　不知谁说过，幸福和快乐只是人生里的中场休息，而为生活奔波忙碌才是人生的主旋律。一凡和雨晴也不例外，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家财万贯，但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保住自己的位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顿温馨的家庭晚宴之后，一凡和雨晴又回到了他们的轨道里，计划书，会议，修改，争执，妥协，重新定稿，这些词汇就是对他们日常工作的高度概括，和从前唯一有些区别的是一凡在中午会亲自到雨晴的办公室送上外卖，一来是担心她又忙得忘记吃饭，二来是他们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讨论。两个星期眨眼就过了，此刻的一凡和雨晴已经在飞往纽约的班机上。
　　“你休息一下吧，从上飞机到现在，你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电脑。我们的计划书经过那么多次修改和讨论，应该没有问题的。”看见雨晴一直是那样一个紧张的状态，一凡还是有些心疼的。
　　“我想再看一下我负责的POWERPOINT的部分，毕竟这是我们这次取胜的关键嘛。”
　　“MICHELLE，在商场上我们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赢，重要的是我们是尽了全力。难道你怕这次的竞标案不成功，我会炒你鱿鱼吗？”
　　“你呢，肯定是不会炒我鱿鱼的，但是我自己心里会不好过嘛！”
　　“雨晴，如果我们酒店评最佳雇员奖，我一定选你。你这么努力，三年后我肯定不舍得放你走。”
　　“你会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个最佳助手，而慧欣是你深爱的妻子，助手可以有很多个，但妻子是独一无二的。”说完这句，雨晴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而一凡却深情地望着她，她太清醒，所以她注定不能快乐。
　　空中小姐推着小车开始送餐，机舱里先前沉闷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先生，太太，你们要点什么？”
　　“MICHELLE，你选吧。我可是不能怠慢我这位大功臣的。”
　　“小姐，麻烦给我先生蓝山咖啡，我要柠檬汁，然后我们还要一客意大利面包。”
　　空姐小心翼翼地把雨晴所点的食品放在他们面前的小餐桌上。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傻笑？是不是觉得今天的我才真正有点霍太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蓝山咖啡？”一凡吃着面包还调皮地问道。
　　“我每次到你的办公室，你的秘书给你泡的都是这种咖啡，而且我听NICK说慧欣原来最喜欢的也是蓝山咖啡。” 说完了这句，两个人都回想起各自与从前的爱人的幸福瞬间。常听长辈们说一句俗语，夫妻生活久了，两人会越长越像，最后就成了一体。雨晴起先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但大了之后，她才真正了解这句话的含义，夫妻本不会越长越像，只是岁月会培养彼此的默契，他们的神态，动作，眼神，语气会逐渐地如出一辙，于是给了外人这样一种错觉。看着眼前的柠檬汁，雨晴才知道自己也逃不出这句俗语，从前自己最喜欢的是绿茶，因为她一直认为喝茶的人有一种知性美，可后来碰到铭杰以后，他总喜欢在约会的时候像一个大男孩似的叫一杯柠檬汁，于是她也开始尝试喝柠檬汁，后来她爱上了那种味道，酸中带甜，她一直以为父母的失败的婚姻带给她的是酸涩，而铭杰带给她的是爱情的甜蜜，她愿意永远浸在这甜蜜里不再醒来，但是在爱情的世界里，幸福似乎只有那么长，争吵，背叛和离别似乎才是主旋律。而一凡呢，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霍母为了让一凡成长为健康宝宝，给一凡的指定饮品就是巧克力牛奶，从小一凡就长得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第一次和慧欣约会时，慧欣见他点巧克力牛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他还是长不大的孩子，而说自己是喝咖啡的有修养，有情调的女人，于是他也开始学她喝蓝山咖啡来做一个有修养，有情调的男人。虽然结婚以后，慧欣还是为这件事情向一凡道歉，但蓝山咖啡似乎成为他们生命里的另一种默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她在的时候，还是她不在的时候，这个默契不曾改变，他的承诺不曾变过，他对她的爱不曾变过。
　　“叔叔，你可不可以给我一块意大利面包？”一个大约四岁的小女孩来到一凡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而这句话也把陷入沉思的一凡和雨晴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好啊。”一凡说着把小女孩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而雨晴则呆呆地看着一凡，此刻他是她不曾见过的，那么温柔，那么可爱，还有他好像好久都没有那样笑过了。
　　“你要哪一块啊？”一凡关切地询问着小女孩。
　　“我要这块，它看起来好像熊猫哦，我最喜欢熊猫了。”一凡和雨晴则无奈地笑笑，他们俩可一点都没有找到这块面包和熊猫的相似之处。
　　“好吧，叔叔就把这块面包给你了。”
　　“谢谢叔叔。”小女孩说着就开心地吃了起来。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最简单的，吃到一块面包都会那么幸福。
　　“AMELIA，先生，对不起，孩子乱跑，打扰你们了。”孩子的妈妈说着把孩子抱在怀里。
　　“你怎么老喜欢乱跑呢，你不知道妈妈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吗？”孩子的妈妈还是埋怨起来了。
　　“妈妈，刚才航空姐姐说没有意大利面包了，我好喜欢吃的，看见叔叔这里有，我就跑过来找叔叔要。”看见妈妈生气的样子，小女孩还是瘪了瘪嘴。
　　“好了，现在你也拿到面包了，可以跟妈妈走了吧。跟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小女孩又高兴起来了，趴在妈妈的肩上，还给一凡比了一个“V”形的手势。
　　而一凡也比了同样的手势。
　　“你真的很爱孩子。”坐在一旁的雨晴终于忍不住感叹起来了。
　　“如果慧欣还在的话，我们的孩子也有那么大了。”说着说着一凡似乎又有些伤感。
　　“你是不是现在还为慧欣的离去自责？”
　　“是，当时我真的太想有一个和慧欣的宝宝，她一定像慧欣那么漂亮，而我可以逗她玩，可以让她骑在我的肩上，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慧欣，结果她因为这个赌注，永远地离开了我。这是老天的惩罚。”一凡说着，眼睛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而看到眼前这个对感情如此执着的男子，雨晴那颗冰封着的心似乎在这一刻融化了，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拭去了他眼角的泪，而一凡则被雨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吓着了。
　　“一凡，慧欣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你，她一直就住在你的心里。”
　　此刻的一凡抬起头来望着雨晴，他发现了他们彼此眼中相同的一件东西，对感情的执着与坚定。

　　终于到了答辩的这一天，摩根斯坦利把答辩的地点定在了纽约的希尔顿饭店总部。参加答辩的5家答辩代表都如约来到了饭店，伍左强可更是信心满满。他早就听说了霍氏竞标案的主题路线，因为他一直认为西方投资者更倾向于比较西化的酒店，而自己的竞标案则符合评委们的口味，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注定的赢家。而雨晴则是头一次接手这么大的酒店公关工作，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表情也有些不自然。而一凡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MICHELLE，不要怕，我们的竞标案是独一无二的。”
　　一凡说完有握住了雨晴的手，这次握手和从前的牵手的感觉很不一样。握着一凡的那双大手，雨晴真的感受得到一种精神的力量，而也是这次握手，雨晴才觉得其实自己一直需要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鼓励自己。
　　整个答辩进行得相当顺利，而霍氏最后拿到了第一名，佐氏拿到了第二，当然最后的风险资金花落谁家还要看整个活动的执行情况。伍左强可是没想到霍氏这次再次成为了一匹黑马，为了避免当地记者的纠缠，提前返回香港，而一凡和雨晴因为参加各种活动而在纽约多停留了几天。

　　今天下午，他们便会搭机返回香港，早上两人在希尔顿饭店顶楼的旋转餐厅用早点。用完早点，一凡决定回房间拿点东西，然后到停车场取车，再陪雨晴到市区给家人选些礼物。因为纽约已经入秋，天气已经转凉，一凡让雨晴在餐厅等他的电话。
　　在去地下停车场之前，一凡决定到希尔顿饭店的商店看看是否有什么比较有参考价值的纪念品，因为纽约的报纸几乎在每个季度都有希尔顿饭店的纪念品介绍。
　　进入商店，一凡一眼就看见了货架上的蜡笔小新的玩具。看着这个，一凡立马想起了雨晴的那个蜡笔小新玩具，虽然已经记不清楚那个玩具具体的模样，雨晴那曾经失望的表情可清晰地浮现在一凡的面前。如果把这个玩具在公司的公关活动成功举行过后再送给她，她一定会很高兴吧。A BIG SURPISE，RIGHT？
　　“How much is it?”一凡拿着那个蜡笔小新的玩具到了付款处。
　　“Twenty doallars.”一凡毫不犹豫地掏出皮夹买下了这个玩具。
　　“Excuse me, do you have another one? I don’t see any other one in the counter. ”这是一个青年男子急匆匆地来到付款处询问。大概因为这人一看就是亚洲人长相，一凡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打量起他。他年轻而有活力，长得很有贵族气质，西装笔挺，而且衣服上几乎找不出一个褶皱，看得出他是个非常精益求精的人。
　　“Sorry Sir, this is the last one.”话音刚落，这个贵族男子马上有些失望，这种失望看得一凡都有些心疼。
　　“Sir, If you really like it, I can give it to you.”一凡主动提出把这个玩偶让给这个男子。
　　“Thank you. But God gives this to you, so you have it.”说完这句，这个男子转身离开了。而一凡也拿着包装好的礼物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而楼上的雨晴等一凡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准备从皮包里拿出粉饼和口红补补状。大概她手上拿了太多的东西，口红掉在了餐厅的地毯上。雨晴正想伸手过去捡，可它已经在一个美女的高跟鞋下，厄运难逃。
　　“SORRY。”那个女人捡起了脚下的口红，伸手递给雨晴，虽说是道歉，可语气里透着一股傲慢。
　　雨晴正想礼貌性地回一句没关系时，她刚抬起头，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DONNA。两年前，雨晴就是看到她和铭杰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彻底地离开了他。
　　“是MICHELLE啊。最近好吗？”DONNA还是一脸的傲慢。
　　“我好得很。”看到眼前的DONNA，雨晴简直觉得恶心。
　　“那就好，你的人间蒸发可把我们家MICHAEL害得不轻啊，这两年MICHAEL可一直呆在法国疗情伤啊。我们也刚从法国回来，明天我们就会FLORIDA看MICHAEL的DADDY，MUMMY。”DONNA说起话来完全是关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的样子。
　　“现在MICHAEL有了你，一定很愉快。”
　　“是啊，MICHAEL后来也想通了，他说你只是长得漂亮，家里也没什么钱，真不知道原来为什么要追你。”
　　“是吗？DONNA，你真的变了好多，变得让我无法相信，无法相信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朋友，谁想和你做朋友，我和MICHAEL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虽然他一直对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他身边从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女人，但是你出现以后，他变了，他不理我，他只关心你开不开心，却不关心我的感受，所以我成了你最好的朋友，帮他追到你，然后让他离开你，让你痛苦。”说到这里，DONNA的眼中透露出一道冷冷的目光，那大概就是她的恨。
　　突然，DONNA的电话响了，DONNA马上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小女人。不用问，电话那头是铭杰，只是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电话的这头一直是他最想见到的人。此刻的雨晴真的有种抢过DONNA电话的冲动，告诉他她离开的原因，告诉他他们的离别是DONNA策划的阴谋，只是想到刚才DONNA说的那句“他说你只是长得漂亮，家里也没什么钱，真不知道原来为什么要追你”，她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BYE，MICHAEL。”在说完告别语后，DONNA还对着手机飞吻一个。接着又是DONNA的一阵冷嘲热讽。
　　桌子面前只是一脸落寞的雨晴。不一会，雨晴的手机也响了，是一凡。

　　接下来的雨晴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站在酒店的豪华电梯里，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其他的事物，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刚才DONNA的话。两年前，她以为铭杰背叛了她，现在她才知道是DONNA伤害了她，而铭杰也已经不会再爱她，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是一阵发凉，虽然很想哭，但她不能哭，一凡已经有太多感情的伤去承受，她不能再让他帮自己承担。
　　出了酒店的大门，雨晴一眼就看见了一凡。一凡把车停在酒店门前的广场上，而自己则靠在车边向雨晴招手，而雨晴则第一次向一凡飞奔过去，然后抱住了一凡，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小傻瓜？”一凡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突然好想你。”雨晴说着，眼泪也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我们不过只有十几分钟不见，你就这么想我啊！”一凡知道在雨晴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雨晴是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说的。
　　“今天我想给你个SURPRISE嘛。”雨晴虽然心里难过得要命，但脸上还是要拼命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SURPRISE，怎么我们俩今天都想到一块去了。”
　　“你要给我什么SURPRISE？”
　　“以后再告诉你。外面风大，快上车吧。”望着雨晴那藏着一丝苦涩的笑，一凡的心里也很是心疼。

　　回到香港以后，一凡和雨晴又回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只是一凡发现雨晴真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样。雨晴虽然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她好像做事没有以前那么能够集中精神，而且很容易发火，虽然几次他很想问雨晴在纽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每次雨晴都会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对那件事情决口不提。
　　今天，雨晴照例到一凡的办公室和一凡还有NICK一起讨论公关活动的一些细节。
　　“MICHELLE，你觉得NICK提的意见有什么参考价值的话，就记下来吧。”
　　“好了，我开始说了，我想关于春节，我们应该把着眼点放在这几个地方……”NICK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雨晴似乎完全在走神，往常的她早就在笔记本上飞速地记起来，可今天的她则在发呆，一凡实在有点担心她的状态，只好在旁边提醒她。
　　“MICHELLE，我觉得这点不错，你记一下吧。”
　　雨晴虽然嘴里答应着，可手却抖得厉害，握笔都握不住，笔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又继续写，可她还是握不住笔。一旁的家栋和一凡看了不禁有些担心。
　　“对不起，我这几天休息得不太好，我叫SANDRA过来。”雨晴接着就出去了。
　　“MICHELLE怎么回事，她从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她？”
　　“她有事只会自己扛起来，不会对别人说的，她现在也许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一凡心里还是很担心。会议一结束就到雨晴的办公室早她，可她却没了踪影，从前她要离开酒店出去办事，她从来都会告诉他的秘书或者在他的手机上留言，可这次她居然神秘消失了。
　　一凡没有见到雨晴，心里很是着急，打她的手机又说关机，他可是真的担心起来。
　　回到办公室，一凡的手机响了，顾不得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凡就接了电话。
　　“雨晴，你在哪？”一凡不管电话那头是谁，大声地喊了起来。
　　“儿子，你那么想你老婆啊？”原来是霍母。
　　“妈，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很忙。”一凡第一次对母亲发起了火。
　　“你对我凶什么凶，你再那么凶，我就不告诉你你老婆在哪了。”
　　“什么，你知道雨晴在哪？妈，你不要卖关子了，你快告诉我她在哪。”
　　“今天我陪你爸爸从医院检查完身体，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她在一家心理诊所的门口，旁边的医生还在安慰她，看起来他们很熟的样子。”
　　“心理诊所，是哪家，你确定是她吗？”
　　“是啊，那个人的衣着和你老婆的一模一样，而且那个医生是YOYO CHEN，就是一年前嫁给远东集团大少爷的华人，当时报纸都登过的，诊所的名字我倒没注意，就离你爸爸身体检查的医院不远。
　　“我知道了妈。”
　　“儿子，你老婆是不是原来有什么精神病史，那些成绩好的女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问题。”
　　“妈，你不要乱猜了。我现在要去找她。”

　　挂了电话，一凡直奔地下停车场，在车上，在路上，一凡的脑海里一直是雨晴的影子，傻瓜，你不能有事，傻瓜，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一起分担的。此刻他的世界里暂时没有慧欣，只有雨晴。
　　到了YOYO CHEN的诊所，雨晴早已离开了，因为是中午，YOYO和诊所的几名护士正在吃饭。
　　“医生，请问你，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位叫方雨晴的病人来看过病。”
　　“你是？”YOYO扶了下眼镜，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方雨晴是我的太太，我想知道我太太到底有什么病。”
　　“我们进来谈吧。”毕竟病情是一个病人的的隐私，YOYO还是想遵守职业道德的。
　　进了办公室，一凡有开始追问雨晴的病情。
　　“霍先生，我叫YOYO，其实作为心理医生，我不能透露病人的病情给你，而且今天早晨，雨晴也再三叮嘱我不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但是雨晴再次犯病，我的心理辅导对她已经起不到很大的作用，她需要药物和其他人来帮助她，而那个人就是你。
　　“再次犯病，你是说她以前就有过心理疾病，并且接受过治疗？”
　　“是的，她的病是PSYCHO-SOMATIC DISORDER。简单地说她在一些应激事件面前有一些过激反应，她因为不能接受某些事情，而逃避，最后演变成了精神疾病。”
　　“麻烦您，你可不可以讲得具体一点。”
　　“MICHELLE从小因为父母婚姻的关系心理上对婚姻和感情就存在着阴影。当她遇到第一个感动她并且爱她的男人的时候，她会比一般女人爱得更深，更奋不顾身，但一旦被背叛的时候，她也会比别人伤得更重，她会完全否定掉自己。从前在美国的时候，她就是我的病人，当时经过一年的治疗，她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后来我回香港定居，但我们还是保持联系的，今天雨晴来找我，我看到她的手又开始发抖，我就知道她又开始犯病了。”
　　“前不久，我们去了美国，她在那里一定遇到了从前认识的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但当时我没有在他身边，后来我几次想问她，但她每次都要叉开话题。”
　　“两年前，她亲眼目睹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睡在一起，她以为自己的男朋友背叛了她。这次去美国，她遇见了她的那位好朋友，她才知道整个故事是她的女朋友的一个复仇计划。原来她的那位好朋友背叛了她，而她的男朋友也不可能再回到她的身边了。这次她受到的打击很大，她觉得你也承受了很多感情上的伤痛，她不能让你继续去承担一切，所以把一切放在心里，最后她自己也不能承担，所以她就会变得精神紧张，然后易怒，最后手会开始发抖。”
　　“那我可以做什么帮她？”
　　“用你的爱，用你的真心去帮助她。让她相信即使全世界都背叛她，但你不会。你在她的世界里。”
　　一凡也记不清接下来和YOYO谈了多久，只是他离开诊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回酒店的路上，他的脑海里还是雨晴，他不知道雨晴原来承担了那么多东西，而她还为他着想，不让自己为她分担。
　　回到酒店，雨晴还在办公室里，她的手还是在发抖，抖得连药瓶都打不开，而他的心也是一阵颤抖。
　　突然她的药瓶掉在了地上，他冲了进去，帮她捡起来，而她也飞快地把药瓶抢了过来，然后把瓶子捂在怀里，深怕被他发现她在吃抗抑郁的药，只是她不知道，他早已知道，他也一直愿意帮她分担。
　　“雨晴，你没事吧！”他蹲下来，双手扶住她的肩，想稳住她那颤抖的身体。
　　“我没事。”她还是装出一个笑脸，但她自己都知道她的笑很死板，很不自然。
　　“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为什么不让我分担？”
　　“你在说什么啊，有什么事是我搞不定的。”她还在装，她还是希望他不要看到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
　　“为什么你在美国见了DONNA不告诉我，为什么你去看心理医生不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今天看见你突然消失掉了我有多着急？”
　　“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她有些生气，她也在尽最后的努力来保护自己。
　　“妈妈今天陪爸爸去医院体检，在路上看见你了。”
　　“是吗？妈妈她一定不喜欢有过精神病史的人吧！你也不喜欢这样的我吧！”她苦笑着。
　　“不是，我心疼你，心疼你要自己去承受这个年龄本不需要承受的伤痛，心疼你为了我不能享受你希望的生活和快乐，心疼你还要为我操心，为我担心。”此刻的他深情地望着他，这次的凝望和以前可能都不一样，以前的凝望里有可怜，有同情，但这次的凝望里只有一颗真心。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是一个这么失败的女人，这么悲惨的女人。”说着，她哭着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雨晴，你不失败，也不悲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你的亲人，你的港湾，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你痛苦受伤的时候，我随时在你的身边，等有一天你伤好了的时候，等你找到那个为你奋不顾身的人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离开霍氏，离开香港，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去做回那个快乐的你，纯粹的你。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看着你，祝福你。”
　　听到这些，雨晴停止了哭泣，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一凡，这一刻他就是她的世界，她的天。
　　(第八节完)

作者有话说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