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要黏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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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分钟之后，黎汛就下楼来看看，见谢枭仍然还在地上，便说：“别脏了我家的地板。”
谢枭鼓鼓囊囊地，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那我站着吧，我不走。明天帮你拖地。”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不就是不想嘛，很简单啊。”谢枭对于他的“刁难”，心里平平静静的。
“为什么不想走？”
“因为我想粘着你行没？除非你告我私闯民宅，然后公安来抓我，否则我不走！”
黎汛又问：“为什么想黏着我？”
“你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天使，是太阳，是最温暖的存在，没了你我就没了光，我的世界一片暗淡。”谢枭用那极其敷衍的语气，这句话下来，还翻了三次白眼。
“行了没？我的警官先生。”
“你！不想说就明着告诉我啊，搞什么敷衍？”黎汛还没有走下楼梯，就又转了回去。
“你睡在沙发上吧。”
“真的？”谢枭乐的蹦了一下，黎汛对他好了一点点，他很是开心，乐呵呵的说，“我的警官先生真好！谢谢收留！”
黎汛怔了怔，心道：真是的，有什么好开心的，我是故意的呀。
黎汛回房间里睡了一阵，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内心还是觉得让客人睡沙发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何况是朋友。
他看了看闹钟，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夜已经深了，没有灯光照射的屋子一片暗淡，黎汛凭感觉穿了双鞋就下楼去。
他开了一盏过道灯，还有一些余光照射到客厅里，依稀看到谢枭的睡相。
客厅本就不拉帘子，外边路灯的光也可以照进来，这儿不暗。
谢枭由平躺变成侧身，嘴中呢喃到：“我的。”
说梦话的声音要比平常柔软的多，黎汛听着，甚至感觉有点点撒娇的意味，又像是在跟别人宣示主权。
黎汛心道：你的就你的呗，又没人跟你抢。
谢枭的手往沙发上挠了挠，是想抓些什么，有说：“不许抢，他是我的。”
黎汛轻声问出口，“他是谁？”
“我的，我的，我的……”谢枭就一直在重复那两个字，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柳眉一皱。
谢枭又一个翻身，偏离了沙发，好在黎汛快步上前扶住了他，但谢枭惊醒了。
谢枭坐回沙发上，身体尽量往沙发上贴，说：“我不走！我不走！”
黎汛：“……”一开口就是这一句，究竟有多怕我赶他走？
谢枭没有见他回应，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说：“你是不是生气了？那我走吧，你别生气。”
谢枭认真的观察黎汛，同时还小心翼翼的说：“你表情管理的很到位，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生气，下次我惹你生气，你一定要说，我立刻停手。”
怕我赶你走，又更怕我生气……黎汛眨了下眼，说：“我没生气。”
“那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快要生气啦？那我走了。”谢枭往前走了几步，说，“晚安，我的警官先生。”
黎汛站起身，下意识的说了声，“等等”。
“啊？”
黎汛顿了顿，说：“我是说这大半夜的不安全，你一个学生还是别乱出门了。”
“比枪林弹雨更危险吗？”谢枭回头冲他一笑，“我的警官先生是不是突然舍不得我了？”
还不及他回复，谢枭立刻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心满意足的道了一声：“真好。”
黎汛愣住了，手不自觉的抬了起来，想要摸摸谢枭的头，他那柔软的头发如今正贴着自己的脸。
可是还没有碰到，谢枭就后退了几步，说：“抱歉啊，我一时激动，失态了。”
黎汛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立刻收回，甚至还感觉自己怀中余温仍在。
“二楼第四间，你今晚就睡那儿吧，柜子里有被子。”
能睡房间了诶！谢枭摆出一副欢喜的笑容，让黎汛感觉自己像撞到了棉花一样，心软软的。
黎汛躺回床上，伸手碰一下脸，缓缓闭上双眼，很快进入梦乡。
本是一个安详的夜晚，黎汛被一声尖叫声惊醒，他来不及思考，也没有穿鞋，就一直奔向谢枭睡的房间。
那个声音不是很大，但听得出来，发出声音的人心里十分慌乱。
黎汛推开房门的那一刻，见到他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不要，不要……”
黎汛往前走几步，温声道：“谢枭？”
黎汛也不知道他醒没醒，只是在微弱灯光的照射下，黎汛看到了他几乎连成一线的眉毛，以及那爬满额头的汗珠。
黎汛坐到床边拍拍他的背，温声呼唤：“谢枭？谢枭？”
谢枭缓缓睁开眼，看到了黎汛的脸，他呼了几口气，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他不想让他的警官先生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谢枭微微别过脸，说：“对不起啊，吵到你了。”
“做噩梦啦？”黎汛这下跟哄小孩一样，异常温柔。他想起了周菁的话，谢枭自己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夜晚会被噩梦惊醒。
在睡觉之前，谢枭特意问了自己要一盏小夜灯，说是自己不习惯太黑的房间。
如今一想，很想害怕黑夜。
谢枭说：“没什么事，只是好久没做噩梦了，一下子被吓到了。”
骗人。黎汛静静地看着他，想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来掩饰。
但静默了有一分钟左右，谢枭说的是，“你不回去睡吗？”
黎汛说：“噩梦……很可怕吗？”
“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哎呀，你赶紧回去睡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会不好意思？”
“会！特别是对你！所以你快点回去睡吧。”
黎汛坐起来之前，还摸了一下他的头，意为安慰，说：“晚安。”
黎汛出去后谢枭将被子拉入自己怀中，紧紧的抱着，内心还是挺开心的。
我的警官先生摸我的头了，他……好温柔……还说了晚安……
谢枭想给自己来一巴掌，对于刚才的表现，他为自己行为感到很生气。
怎么可以在警官先生面前如此狼狈！
明明周围不暗，在睡之前还那么高兴，应该做美梦才是，怎么就……梦到满地的血，还有……
谢枭没敢往下想，梦里的东西，就不该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
而黎汛自从摸了他的头之后，到床上好久还在摸摸自己的指尖。
他的头发好软，跟摸一只猫咪一样，真让人忍不住想要多摸几下。
他会……反感吗？
黎汛的思绪又飘到了杀人这件事上，谢枭害怕的样子竟然被自己看到了，那时特别意外。
明明自己很怕，却强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谢枭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人，因为仇恨，让自己双手沾满了鲜血。是坏人的血又能怎么样，杀人，本就需要很强大的内心。
真该劝劝他。
第二天早上起来，谢枭看到将要出门的黎汛，问道：“我的警官先生要去哪？”
“买早餐，懒得做了。”黎汛已经换好了鞋，回头同谢枭说，“我以为你不会起那么早的。”
“六点半，不早。”
“可是你昨晚做了噩梦。”
“都说没事了，醒了就好了，又不会再怕了。”谢枭快步走到他旁边，说，“一起出去吧。”
真的没事？黎汛想起周菁说的话，“他呀，真正疼的时候，是不会表现给自己在乎的人看的。我自己也是，在儿子面前总是那种无所畏惧的样，我其实也是脆弱的，只是伪装得好。”
后来，周菁特意拜托黎汛，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谢枭听，不符合自己多年来在儿子面前的形象。
黎汛是觉得，谢枭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也是脆弱的，正如自己冲进去看到他瑟瑟发抖时一样。真正的疼不会说出口，一切都藏在自己内心里，做最好的伪装。
看到黎汛沉默不语的发呆样，谢枭侧头看看他，说：“怎么了？跟我出去也要考虑那么久？”
“……”
“不开心呀？我给你找点乐子吧。要摸摸头吗？”谢枭也就比黎汛矮一点点，为了让他更顺手些，自己弯腰低头。
黎汛挑起眉头，心道：乐子？这操作？
谢枭没见黎汛动手，就自己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抬到自己的头上。
又是昨晚的感觉，头发软软的，黎汛没忍住柔了几下。谢枭很喜欢被他摸头的感觉，心里美美的。
谢枭说：“或者你打一下也行，反正手感好。”
黎汛说：“往你头上来一掌？”
“是啊，你开心就好。”谢枭到现在还弯着腰，头都不动一下。
“打傻了怎么办？”黎汛把手收回，准备开门。
谢枭直起身子笑道：“你负责。”
见黎汛一怔，谢枭补充道：“什么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啊，你全额负责。以后我来你家蹭饭你不许赶我走。”
黎汛笑了笑，长睫毛如凤尾蝶振翅般颤动。
谢枭在后面关门，又说：“不对，我那时都傻了，分不清哪里是我家，所以我来个占山为王，把你赶出去，你也不许跟我较劲。”
“听你说话的语气，倒还挺想被我打傻的，不是吗？”
“哪有，我只是比较喜欢你家。”
“我就是你赖着不走的理由？”
“是啊。是不是比夸你更实际呢？”谢枭拿起响了电话铃的手机，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的时间不到一分钟，谢枭也只是应：“嗯，好。”
“好可惜，我这就要走了呢，24小时还没有过完。我的警官先生，可不可以下次补上？”谢枭把手机揣兜里，冲着黎汛笑道。
“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啊，不就借宿吗？也不指望你这种大忙人陪我玩。”谢枭说，“再会，我的警官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要黏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