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子和她的平静生活》暮烟歇

7、第七章

　　第七章

　　入夜之前，文子整理好自己的书包。之前背过来的窃听器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书包里，她也不在意。这种小东西随便就能从大伯那里要到一大把，被毁掉也不可惜。武装侦探社向她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就意味着以后必要的时候能把他们放到计划里，总归是自己赚到了，没什么可以气的。
　　“走吧，小毛毛虫。”太宰拎着衣领把孩子和书包一起丢进车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文子起了这么一个外号。
　　他们两个坐着国木田的车被送到林地边上，一开始国木田还有些疑虑，不想让文子参与这种战斗的场合。结果这回两人一起劝起国木田，还有乱步在旁边作保，这才放一大一小下车前往目的地。
　　夜幕下的森林里不太好走，有些过不去的坎文子也不跟太宰客气，直接拽着他风衣的腰带借力跳过来。快要走到梦野久作被关押的小屋时，文子拽着太宰衣摆的手稍微紧了一下，“你自己……小心。”
　　太宰伸手把她的头发揉的一团乱，“你还是担心担心你爸那个笨蛋吧。”
　　文子被他气的直跳脚，“我爸才不是笨蛋！”
　　组合的“工蚁”约翰·斯坦贝克，异能名为[愤怒的葡萄]，正严阵以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战斗时，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边走边闹活脱脱一场家庭喜剧。他们这些西方人大多不擅长辨别亚洲人的长相，只能看出这两个人除了眸色不一样之外其他地方长得很像。高个子的成年男人大概就是作战参谋预测的太宰治，至于小个子的女孩，难道是他妹妹？
　　“才不是。”
　　听到约翰的疑问，文子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嫌弃，“我爸才没有这么难搞的儿子。”
　　她看上去完全没有参与战斗的想法，即便被枪口团团包围也依旧泰然自若。左看右看走到关押梦野久作的小屋门前，用纸巾简单擦了一下木制的台阶后一屁股坐下，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注视。
　　约翰始终不敢对文子报以轻心，梦野久作的威力他可是清楚的很，横滨一点也不缺少这种邪了门的异能者，说不定这个小孩也有什么奇怪的异能力。
　　“嗨~嗨，看这里，总是盯着别人的女儿的话，小心暴躁的父亲出来打人呢。”
　　太宰话音未落，反应迟钝的洛夫克拉夫特就被一道黑色身影直直撞飞了出去，一连撞断十几棵树才停下。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不详的暗红色光芒从烟雾中浮现。来人一身黑手党标配的黑西服和礼帽，长着一头橘色头发和漂亮的蓝眼睛，身量不高但气势十足。约翰总觉得那双蓝眼睛有些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直到听见坐在台阶前的小女孩欢快的喊了一声爸爸，这才意识到两人有着一样的眼睛。
　　“在那里好好坐着不许乱跑，等我解决了这些杂鱼再跟你聊聊。”
　　男人先是跟约翰身后的太宰说了两句外人听不懂的对话，然后又对小女孩稍微软化了语气叮嘱了一句。被无视掉的约翰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结合之前看到过的情报，立即反应了过来，“□□的重力使？？”
　　约翰的脑袋其实还挺好用，迅速把黑发蓝眼的小女孩和档案里中原中也语焉不详的那个孩子联系到一起。比起直接攻击在里世界以武力强悍而著称的重力使，拿文子做人质理论上来讲更可行一些。
　　只可惜，当他试图召唤葡萄藤控制住看上去全无防备的小女孩的时候，太宰轻飘飘拍了他一下，异能造物瞬间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中也重逾千斤的一脚，将他踢飞的同时也让他失去了意识。
　　·
　　“老爸！！”
　　解决了全部敌人后，文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中也，一个飞跃扑了上去。中也习惯性的接过女儿，小孩这两天不在眼前看上去过的还算可以，总算没让他太担心，“谁让你偷跑出去的？还敢从楼上跳下去！”
　　“这不是快嘛……”文子有些心虚的把脸埋进他脖子里，余光里瞟见太宰用唇语说她是父控笨蛋，紧了紧自己抱住老爸的手臂，眼不见心不烦。
　　看监控的时候中也差点没被这个作起来颇有某人风范的倒霉孩子气死，结果被女儿一个拥抱打消了怒火。怀里挂着个大号挂件，就连看太宰的时候他都心平气和了不少，“赶紧解决底下那个，我得带孩子早点回去睡觉。”
　　太宰做出一副被恶心坏了的样子，“一点也不想看见居家好爸爸的中也，好恶心。”
　　养了五年小孩的中也可谓是饱经磨炼，区区一句垃圾话再不能动摇他分毫：“不想看见就快点干活，早解决早完事，各自回家再也不见。”
　　文子偷偷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两个人要是能真的再也不见才奇怪。她的预感一向很强，或者说对自己身上的麻烦很有自信。只要她还活着，这两个人就是跑不掉的第一责任人。
　　太宰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嘴里嘟哝着“毛毛虫好麻烦”之类的话，边走边挑衅带孩子的中也。□□第一体术大师即使抱着个孩子照样战斗力破表，文子熟门熟路地搂住爸爸脖子被他抱在胸前，每个动作都像自己在踢太宰那个欺负小孩的混蛋一样。
　　终于到了地下室，男女莫辨的少年被绑在葡萄藤上，低垂着头还处在昏迷状态中。中也抱着文子不好动手，再加上只有太宰持有无效化异能人间失格，就由他去解救差点酿成大祸的Q。
　　太宰顺走中也的小刀去砍葡萄藤，因为部下只有受伤没有死亡的缘故，中也对Q的态度还算平和，仅仅是打算在他被收容回禁闭室后让文子施加异能，只要□□大楼不塌这家伙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放心吧爸爸，会有解决办法的。”
　　同在港口黑手党总部，文子早就知道梦野久作的存在。这个比她年龄大上一些、异能力极其不好控制的异能者，曾经被人拿来跟她对比过。文子自己清楚自己的事情，她就算万一失控了也可以重新编写控制程序，做出崭新的人格继续接受收容。可梦野久作一旦失控，只有反异能者太宰治能够解决，文子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减少伤亡。
　　……当然，非要解决掉也不是不可以。从知道这个危险存在于自己身边的那一刻起，文子就把不和对方发生任何意义上的接触刻进了代码里。在异能无法生效的前提下，文子可以直接杀掉他，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好在大多数时候文子不愿意这么凶残，主要是没有那个必要。里世界不乏将儿童培养为杀手的例子，文子更是从小接受训练，对夺去生命、策划阴谋等黑手党特产接受良好。但在应该上小学的年纪，森鸥外默许了文子接受正常的社会教育。
　　黑手党需要铁血手腕，不过一个很有可能要在未来撑起保护横滨责任的异能者却不能太过嗜杀。为了教给生活里几乎没有缺失的文子什么叫生命和生活，森鸥外难得支持中也把文子送进正常的学校里读书，甚至还准备让她读个博士学位再回来正式接手。
　　虽然文子不喜欢最优解理论，但她的异能恰好是很多事情的最优解。很多需要无数牺牲才能达到的目的，只需要持有异能的孩子轻轻一碰，嘭的一下，几乎什么都能够实现。
　　父女俩把视线投向把梦野久作从葡萄藤上弄下来的太宰，无效化异能是她唯一的克星。没了对抗梦野久作的唯一解，太宰依旧是很多异能独一无二的克星。为了达到平衡，太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死掉。
　　“……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眼神？”太宰被看的有点发毛，本来蛞蝓的脑回路就很奇怪，养了小毛毛虫四年后就更奇怪了。
　　“没什么。”中也率先挪开目光，把文子放了下来，“一会跟紧我。”
　　“嗯。”文子点了点头，看着中也把梦野久作背了起来，抢在太宰之前拿走破烂不堪的诅咒娃娃。父女配合默契，成功孤立了太宰让他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