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子和她的平静生活》暮烟歇

5、第五章

　　第五章

　　“这里就是太宰的宿舍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可以跟我一起睡，我就住在隔壁。”
　　“没关系的晶子姐姐，我对生活环境没那么挑剔。”
　　礼貌的朝与谢野道谢后，文子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双紫色的毛绒拖鞋换上，啪啪跑进统一装修成和室的起居室里。和以前住的地方截然不同的是，虽然太宰没在这间宿舍里放太多私人物品，但相对来说房间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
　　从有记忆起，文子就跟着爸爸住在条件优越的高层公寓里，又没有去过同学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面积不大的老式单人房。站在房间中央，文子对任何没见过的地方都很好奇，和刚才在社员们面前的乖巧礼貌模样截然不同。
　　“自己去洗漱，我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照顾你。”
　　太宰东西一丢，往地上一躺，拿出《完全自杀手册》开始读第不知道多少遍。听见这样的话，文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才不要你这种生活自理能力比我还差的成年人照顾！”
　　她走到门口堆着的购物袋旁边，拿出崭新的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里，换上睡衣后把自己身上这套丢进洗衣机里。虽然被叫做大小姐，但文子的生活自理能力不差，扫视一圈就知道什么东西该放在哪里。太宰显然是只把这里当作睡觉的地方，甚至都不怎么睡觉，生活用品少得可怜。
　　好在文子早就料到了这点，用爸爸的卡刷了一堆东西，中岛敦自告奋勇帮忙提上来。洗衣液、消毒剂、洗洁精……各种生活用品迅速分门别类摆放好，顺手还整理了一下容量不大的冰箱。因为她爸爸的职业问题，家里清扫人员来的次数不算多，文子时不时会跟爸爸一起做家务，轻微洁癖的完美主义者在这方面上也能达到力所能及的最高水准。
　　“你也太懒了吧！”
　　从夹缝中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麻绳、碎玻璃和旧绷带，文子嫌弃的要命，捂着鼻子分门别类放进垃圾袋里。她根本不指望这家伙会有按时倒垃圾的想法，等明天找有空闲的侦探社社员帮忙。
　　“能让你进来住一夜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呢，果然蛞蝓的孩子和他一样烦人……”太宰露出如出一辙的嫌弃表情，他不用看光听声音都知道这孩子按照什么样的顺序摆放东西。
　　“你以为我想到你这里来干家务活吗？要不是老鼠跑进来了，谁愿意丢下家里的ps5和switch啊！”
　　想起没通关的游戏文子就一阵郁闷，好不容易老爸从意大利那边处理完彭格列内乱引发的事情回家休息一阵，组合又跑到横滨来闹事。她的预感一向准确，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横滨都安定不下来，作为□□最高战斗力的中原中也更是会忙的很。
　　“见到老鼠的尾巴了？”太宰突然问道。
　　“这不是当然的嘛，要不是被绑架了一次，森先生可不会让我来见你。”文子对自己的情况很有自觉，“还没入境就已经安排了不少东西，这家伙可不好对付。”
　　“用不着你提醒哦，小孩子还是赶紧睡觉，小心长不高——”
　　“哼，这件事不用你担心，我肯定能长到一米七以上！成为红叶妈妈那样成熟漂亮的女性！”
　　就在他们吵吵嚷嚷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文子噔噔噔跑过去，确认门外是来送打地铺的被褥的与谢野后才开门。社医见过之前太宰的寝室是什么样子，虽然不算太乱，但和眼前地板能照出人影的干净程度绝对挂不上钩。
　　在这个关键时刻接下照顾□□相关人士的委托，不少社员心里其实都有疑虑。但接下这份委托的人是江户川乱步，负责照顾孩子的人是太宰，就算天塌了他们两个也能在问题发生前意识到并找到解决办法，所以大家相对来说还算放心。加上文子和他们见过的那些黑手党作风并不一样，除了喜欢跟太宰吵架外，其实就是个性格不错的小女孩。
　　“谢谢姐姐！”相貌精致可爱的孩子露出笑容，“明天我会清洗干净晾晒好还给你的！”
　　“不用着急，而且明天好像要下雨，记得带伞。”
　　“下雨吗？不会吧，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说出这话的时候，与谢野隐约觉得文子蓝色的双眼里仿佛有金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仔细一看却还是正常的模样。小孩抱着被子放在太宰旁边，躺在地上的大人一点也没有起来帮忙的意思。整理好之后文子出来跟她道别，目送着与谢野回到宿舍关上门才回去。
　　“明明是下雨才更方便一些吧？”
　　文子从洗衣机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挂在浴室里的晾衣杆上，“衣服会脏，很麻烦。”
　　“好的……等等，他好像没什么好的习惯，跟在他身边果然只能学到无聊的洁癖和完美主义。”
　　文子瞪了他一眼，已经懒得跟这人继续说话。从她继承那间乱作一团的办公室时发现的东西来看，就知道这家伙的生活习惯绝对不怎么好。公寓里没有电视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就连书都只有太宰手上那本《完全自杀手册》。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她干脆铺好被子躺了进去，用手机漫无目的的看着新闻。
　　“被气得这么早就睡了？”
　　身边响起悉悉索索拖拽被褥的动静，文子转过头看去，太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下了，书、领结等零碎物品放在枕头边上。
　　文子把脸缩进被子里，这边不像家里那么暖和，“不是你说的嘛，睡得少长不高。”
　　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爸爸，但她的目标是长到一米七五以上。别说什么长这么高嫁不出去的话，她真的不喜欢触目所及全是别人的腿的感觉。
　　太宰只能看见小孩在被窝中拱来拱去，露着小半个脑袋在外面，活生生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毛毛虫，还在那里指挥他帮忙，“左边的被角帮我掖一下，够不到。”
　　“……”
　　太宰伸出手帮她掖好被角，毛毛虫感受了一下脚底不再露风，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戴好眼罩准备睡觉。隔着儿童用睡眠眼罩的距离，她没有发现成年人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怀念和无奈。
　　刚失忆那会，3岁多的文子只知道中也是自己的爸爸，本能的信任对方，但18岁那会的中也并没有太多时间照顾孩子。太宰的叛逃并不是对他毫无影响，即使森鸥外信任中也的忠诚，他也不得不忙碌于各种事务中。那时负责照顾孩子的人是住在地下的魏尔伦，完全没有带孩子经验的前·暗杀王从头学起带孩子。等中也终于空闲下来的时候，文子已经从普通的聪明孩子进化成了行动力超强的熊孩子。
　　魏尔伦没有把孩子裹成毛毛虫的闲心，他接手文子的时候小孩子就已经习惯了这么睡觉。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中也都会把她用被子裹起来。据说小时候她一哭闹，大人们就这么把孩子抱在怀里哄，久而久之形成习惯，在被窝里就会特别的安心。
　　眼看着文子呼吸渐趋平稳即将睡着，太宰突然伸手，轻轻在被子卷上一推。圆滚滚的被子卷骨碌碌滚出褥子的范围，一直卡到门口才停下，随之响起的还有文子的怒吼。
　　“太宰治你个混蛋！！！！！”
　　不知道太宰怎么操作，被子卷裹得死死的，文子怎么都拱不出来。想用异能帮忙，这家伙又把手放在被子上面，人间失格发动直接无效化。文子气的一口咬在太宰完好的那只手上，疼的大人也跟着闹了起来。
　　一墙之隔的中岛敦听着导师和小孩不顾年龄区别一起上蹿下跳，都认识十几集了，还是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