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深暗行》独自前行

5、决定

　　慈安宫
　　墨国最高贵的皇太后正在面临一个重要的抉择，这场由任太傅一党掀起的巨浪，确实让她有些意料不到。
　　本以为，皇上的年纪尚小，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这件事情，谁知，让任党这样一来，完全搅乱了她的计划。
　　不行，她下定决心，下一任皇帝必须仍由于家的女儿生下，否则，凭于家这些年来接着自己作为一国国母的威势，不择手段的扩展自己的势力所得罪的人，一旦由带着其他血缘的皇帝登基，那么到时候，于家面临着的必定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错，一定要阻止这件事，即使太后眼中闪过一是决绝。
　　“来人，”她高声道，“传懿旨，召于国舅进宫。”
　　“且慢，”一道声音阻止了她。
　　“嗯，”她不满的皱起眉头，随即又舒展开，在这个宫中，唯一能在这般放肆的只有一人。
　　“紫禾，你回来了！”太后略带喜意的扶起这位从自己少女时代就服侍自己的贴身侍女，看着多日的奔波在对方本来保养良好的皮肤上刻上一丝风霜，太后也不禁有丝愧意。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紫禾微笑的要摇头，
　　“没事，为太后分忧是应该的，太后也是信任奴婢才将此事交予奴婢办理，索信不复太后所托，这件事情还算顺利。”
　　“是吗！”太后眼中一亮，“那个孩子找着了，资质怎么样，能否成就我们的大事。”
　　紫禾点点头，
　　“孩子很聪明，是个可造就的可人儿，奴婢已经让秦嬷嬷她们细细调教，待到皇上亲政之后，……
　　太后……
　　女婢刚进盼阳就听说了此事，您…… 是如何决断的？“
　　紫禾谨慎的斟酌着言辞，一些话究竟该不该由她说出来？
　　闻言，太后懊恼的咬咬下唇，
　　“枉费我们费尽心思的布置，谁知那老匹夫既然这般行事，实在是可恨，哀家绝不如他所愿，这皇后之位，必须是于家之女。否则，于家岂不是多年心思毁于一旦。”
　　多年来伺候太后的紫禾当然很容易发现太后心中所藏的心思，斟酌再三，她还是决定将有些话说出来。
　　“太后，奴婢觉得，还是同意任太傅的提议甚好。”
　　嗯　…
　　.太后迷惑的望着紫禾，她不认为紫禾不懂她的心思，
　　相反，紫禾非常聪明，多年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普通贴身侍女的身份，更多的是谋士的角色，以前自己仅仅是苍家少奶奶时，她就开始帮助自己大利事情，等到自己母仪天下之后，紫禾更为了稳固自己的皇后之位受过不少苦，否则，自己一个商家的平凡女儿，怎么能够斗得过自小就受培养的名门世家的后宫嫔妃们。
　　而且，若说谁是天下让自己最信任的人，这个人绝对是紫禾无疑。
　　当年自己念紫禾陪伴有功，又不忍她离开自己，曾一度想将她荐于先皇，谁知紫禾为了表达对自己的忠心，差点毁容明志，所以说，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紫禾。
　　为此，她沉下心来，等待紫禾的解释
　　“太后，恕奴婢直言，你认为您现在阻止的了得任太傅他们现在的决心吗？”
　　得到太后首肯的紫禾继续陈述自己的想法
　　“任太傅此次发难，必然务求一击即中，以他们现在在朝中的实力，仅凭于家的势力是不大可能的阻止他们的。毕竟，世人对外戚的每一步都有太多的议论，即使您凭借太后的威严一起想压下此事，空怕最终只会和任家拼个两败俱伤而已，在这个忠义王在旁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太后，您认为，这样值得吗 ！”紫禾反问道。
　　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太后白了白脸色，是啊，他怎么会忘了忠义王那个男人，太后仿佛眼前又出现那个血淋淋的情景，她摇了摇头，极力将那一幕甩出脑海，沉了沉神。太后有些急躁的来回踱步，
　　诚然，任家走了步好棋，算准了她即使再不甘，也不敢冒着被忠义王一网打尽的这个险，同任家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让她这样拱手相让后位，太后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犹疑的开口
　　“或许，我们只需要做个态，任家未必敢以死相逼，因为你忠义王也在威胁着他们，所以……” 太后的眼睛越来越亮，是呀，忠义王不仅是自己的大敌，也是人家的大敌呀。人家未必真敢……
　　“他们会的。” 紫禾在一旁下了断言。
　　太后此刻真是不明所以了，她等着紫禾解惑
　　“任党是由任太傅为核心抱成团，自从先皇在位，就隐隐与皇权相抗，只是前朝旧党甚多，有无谋反之心，所以先皇为了尽快恢复饱受战争创伤的九州繁荣，才会一直容忍他们。”
　　“谁知先皇驾崩后，他们竟然趁幼主年少，太后对忠义王防范之时，竟然足以和太后，忠义王相抗的势力，这其中任太傅的功劳至关重要。”
　　假装没有发现太后在听到先皇驾崩时露出的怨恨之色，紫禾继续自己的说道
　　“其实，对于皇后之位，这些前朝旧臣们比我们更加渴望得到，为什么呢？……”
　　太后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因为他们是降臣。”
　　“不错，因为他们是降臣。”紫禾作出结论。
　　“没有人会真正相信降臣，这个道理，太后知道，先皇知道，奴婢知道，他们更加知道。”
　　不错，降臣说的好听有一个弃暗投明，择明主而栖的好名声，可谁都知道，降臣就是叛臣，是在自己的主子最危险地时候，为了自己的前程生命而卖主求荣的乱臣贼子，这种人，即是真心投靠过去，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真正将他们纳为心腹。
　　尤其是，还算器重他们的先皇驾崩之后，新皇态度不明朗之前。
　　“所以，他们迫切的想要一个保证，这个保证，是让他们以后不在担惊受怕，唯恐有一天，自己因为降臣身份被除掉的保证。”
　　“也因此，他们对这皇后之位志在必得。”
　　说完这番话，慈安宫内一盘寂静，
　　太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直只是对自己和忠义王争斗坐观火之态的任党，此次来势汹汹的目的，
　　“那么，你说，这次必须让？”
　　“必须让。”
　　太后皱皱眉，“如此一来，咱们所作的安排可就全废了啊！”
　　闻得此言，紫禾神秘的笑了笑
　　“太后，虽然皇后之位让出，可咱们也未必棋差一招。”
　　“哦？”太后不解的挑挑眉
　　紫禾掩嘴轻笑，
　　“太后莫是忘了，陛下今年只有十一，即使明年大婚之日，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娃娃，一个娃娃，又能懂些什么，如果，有些事您不想告诉他，他又能做些什么。”
　　“这皇后若只是处子，那她占不占皇后之位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在这宫中，她还能大的过您这太后去。”
　　“呵呵 ”太后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是呀，她真是急糊涂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还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不成，等拖到皇帝亲政之后去，那边的安排也就用得上了。
　　想到这，她下定了决心，任家不是想要这皇后之位吗，好，哀家就如他所愿，只要他们能付得起代价，
　　“不过，……”虽然刚才自信满满，一旦说服太后，紫禾心中又有些不安，
　　“娘娘，皇上的意思，咱们是不是要打听打听，毕竟，这是他的终生大事”
　　说到皇上，太后有一瞬间的失神。准眼又升起无限的恨意，
　　“不需要，哀家的决定，就是皇帝的决定。”
　　哎，偷偷看了一眼不掩恨意的太后，紫禾暗中叹了一口气，
　　何必呢，那可是您曾经最疼爱的孩子啊。

　　忠义王府中，一名黑衣人躬身递给刘信一张纸，又随即消失，看到纸上内容的他，随手将纸置于蜡烛上化为灰烬，
　　“呵……，既然，你那么想要，就给你好了。”
　　刘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反正，不过是个无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