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小记》连七三

7、第一个休息点

　　车开了很久，黎簇在漫长的路途中睡着了。
　　天边落日已经趋近完全西沉，只留了一边儿的绯红残留，依附着深蓝的暮色云，交相辉映，织就出年少的斑斓残梦。
　　直至最后一抹赤色也消失不见，车停了下来。
　　“黎簇，醒醒……”
　　吴邪下车刚拉开黎簇的车门，就看到睁着眼睛的小孩，眼底清明，全不似刚睡醒的人，笑了笑。
　　小孩警觉性还不错。
　　下车站在吴邪身旁，黎簇看了看面前的建筑，是个两层的住民房，但又不完全是，院子里还有烧烤架，边上还勾着只羊，以及凳子桌子三三两两，估计那个穿着藏服拿着啤酒的就是这屋主人了。
　　“这是哪？”黎簇问。
　　“第一个休息点，到了这就好好吃一顿吧，接下来的路我们该骑骆驼了。”
　　吴邪耐心答道。
　　很快所有人都下车了，吆喝着屋主人烤羊，屋主人自称车嘎力巴，到是真开始烤羊了，当然这是花了钱的，马老板有钱，早都打点好了。
　　于是，吴邪拿着啤酒，就近坐在一桌子旁，还招呼黎簇坐下喝酒。
　　黎簇慢慢走过去坐下，并不接他递过来的酒，只自己倒了杯桌上的茶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老板，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和吴邪一块坐下的王盟说话了，开口就拆自己老板台。
　　“酒可是沙漠里的稀罕物，往后几天你想喝都喝不到了。”吴邪道，手收了回去，带着那种神经质的微笑看着黎簇。
　　那边的苏难，注意力总分了些给吴邪，向自己兄弟敬了杯酒后，端着酒往吴邪这桌来。
　　“关大摄影师，这一路的大漠风光，如何？”
　　“还不错。”吴邪边说边向苏难敬了下酒，脸上挂着的微笑温和疏离。
　　“那不知道大摄影师对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有什么高见？”
　　“高见到没有，我也就拍拍照了，认路这事还是交给马日拉吧。”
　　……
　　不听他们在那儿互相试探，黎簇起身换了个地儿坐下，坐下没过会儿，王盟也来了，估计是懒得听他老板瞎扯。
　　于是，这张桌子上气氛比起其他地方，显得诡异的安静。王盟喝着酒发呆，把重要的事埋在心里，他听过一句话，老板告诉他的，说，如果怕自己说漏什么事，或者不知道怎么骗人的时候，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别说话。黎簇则是看着天，看着那颗夜空里最亮的启明星，即使不再是同一片天，可那颗星依旧那么耀眼明亮，依旧在既定的轨迹上，闪烁着永恒的光芒。
　　他希望，他能是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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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盟转过头看着黎簇，说实话，这一路上黎簇都太安静太听话了，安静得不正常，连反抗都没有，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听话吗？还是仅限于黎簇？
　　不过，王盟又想到，老板选的小孩能正常吗，正常的都入不了他老板的眼！
　　颇有些来的莫名其妙的小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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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桌的马日拉一桌一桌的敬着酒，等到了黎簇王盟这桌，开口就冲着黎簇道“小哥，我敬……”
　　“别叫他小哥！”
　　是吴邪的声音。
　　黎簇看向快步走过来的吴邪，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未曾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怀念之色。
　　看来被称作“小哥”的人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不叫小哥，那叫什么？小弟弟？”
　　马日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黎簇仍直勾勾的看着吴邪，看着他拿起一瓶酒后转身就走，半点没管被他一句话打断的马日拉式敬酒。
　　不久，黎簇也起身离开，也没管马日拉在后面呼喊，走到安静无人的角落继续看星星。
　　直到……
　　“黎簇！”
　　嗯？黎簇偏头看去。
　　吴邪在明亮的灯光下对他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在暖黄光晕中似乎不再带有神经质，多了些柔和与一丝丝纯真。
　　“睡觉了，小孩还是别熬夜的好！”
　　小孩愣愣看着，没理他，又转过头去，
　　半晌，才传来低低的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