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静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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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姐是个奇怪的人。
津岛家的佣人会这么说。
“她与府上已逝的夫人有不一般的关系......是的，是的。你要知道，这种话我们可是不敢乱嚼的。”
但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传不到他家的幺子那去的。至少仆佣们是这样觉得的。
......
我正企图像往常那样独自躲在一个人的角落，然而很不幸，失败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次郎坊先生正端坐在我面前。他对于他的这一行为似乎认定是在施舍我，于是在端坐初便极力展现出他姿态中的所谓平等来。
若是一直这样也无甚可讲的，然而他之后又不尽力了起来。
但能给这样的我如此礼遇，想必次郎坊先生也是个好人呢。
然而次郎坊先生实在是太好的一个人了。他微微看了我一眼，面上无限担忧地告诉我父亲已经听说我先前做的事了。
他在说谎。
我知道，他看见我做的事了。然而这又怎么样呢？他不会有什么举动的，这对他没有好处，反而可能会被迁怒。
因此，他的选择是来找我获取一些内心的愉悦。
于是，说完这话，他便起身。然而起身后又没什么动作了。
次郎坊先生在希望什么呢？
是在希望他曾经服侍过的我来服侍他呢。
真是奇怪。
但我依旧按照次郎坊先生想的那么做了。
次郎坊先生得到了他想要的，但是仍不甚满意地走了。他是一个永不满足的人。
可我从来没有看到他、他们最终要索取的东西和抽策他的东西。它们是存在的吗？
是存在的吧。如果它们不存在，次郎坊先生不就是一个欺骗自我的天才了吗？
可是......
直到次郎坊先生的声音散去，我才终于能继续假装惬意的样子。
所有人，包括次郎坊先生，都是欺骗自我的、真正的天才啊。
就像刚刚那样，人们在生活中互相欺骗，并欺骗自己，就会得到大家想要的糖果。
但打破这一切的蠢蛋，大家只会赶他出去，并没有糖果。
我像次郎坊先生还没来时那样缩在一角，却悲哀地发现原本只有些微熏香气味的房间已充斥着次郎坊先生带来的甜香。
这似花香的甜香闻之轻佻缱绻，但我忽然觉着一阵刺鼻。
我忍耐住了刺鼻之感。然而不久，我便闻不到甜香，也闻不到原来的味道了。
我想咳嗽、想出去，想摆脱这可怕的一切。
但我只是静静地端坐，什么都没有做。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孩童沉寂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比之人他更似一个瓷偶、一座塑像。
他的颜色，奇异般地给人苍白之感。
......
静室里升起了流动的感觉。风来了。光线随之投射进入，闭上的眼睛似乎微微地颤抖起来。
来了啊。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沉静的黑发女子。她的长发散至腰际，虽不至于凌乱却是会令父亲皱眉的疏于打理。她注视着我，神情毫无变化，但我却可以窥得她的坐姿并不标准甚至粗俗。
那一刻我便知晓，她不属于这里，她也不会适应这里，她是来让这里动乱的。然而我却无法想象出，未来我们，不，或者说，有朝一日我也会与别人打下如此深刻的烙印。
我们仿佛是在对峙一般对视了一段时间，终究是我先低了头。我讨厌跟别人对视。
而且，我也不喜欢看别人的眼睛。但是为了藏起自己的想法，我不得不常常在暗中去观察他人的想法。掌握不了他人的想法和被他人掌握我的想法都是我绝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为什么呢？即使“被别人盯着很久”这种事频繁出现，我依然无法理解。
她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或者说，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一个人？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一个“人”？
即使再怎么经常地发生这种事，我依然会不胜惶恐。我现在不知道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这是最可怕的毒药。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什么？
被这样看着，令我有一种和被人剔出的臭叶子相似的情感。
正当我在心里恳求她停下来时，她真的停下来了。她垂下头去。
“你读过什么书？”
可爱的人类幼崽。
尽管她对她此时与这个幼崽间存在的血缘连接毫不在意，尽管她知道这个幼崽可能并且大概率心眼子可能比她翻几番翻到月球上，但她仍不吝给予这个安静合眼的幼崽好感，尤其是特意回想起上一世跟烦人幼崽的接触后。
女子如此想着。
沉默的小男孩似乎思考了一会，“父亲不让我读无用的书。”他仰着头说。
微微卷曲的头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挡了一点他的眼睛。
......
我就这样捏造了半句谎言应对这个女人。
父亲当然有不许我读的一些东西：他对这个家中除他外的所有人都是这样。可我对那些毫无兴趣。这句话中的“无用”的定义可模糊着。
她看上去仍然平静，但清晰地传达出了不满之意。我又一次不安了。跟人在一起，我总是不安。
“从明天开始，我会监督你......”女子微微停了一停，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认真学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静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