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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污泥中 ...

  •   在这个城市偏远的郊区,高耸的宅子在夜色灯辉下仍然通明。宅邸豪华,四周却围满了与之不太相配的雕花围栏,看守们日夜不松解,即使宅邸四周全为秃平的原野,一览无余,任何风吹草动都无法藏匿。便是在这样看似详的夜晚——

      故事开始了。

      “动作快点,还有谁没到?
      一位高挑的女士正统的制服,戴着银边眼镜,手捧一本册子,有些发银的头发下一双严瑾的双目眯眼打量着前方。

      “嗯……好像又是......”

      “又是她!?”女人的神情明显烦燥一些,面前有几位年龄相仿女孩面面相觑,表示与她们无关。
      “去找!”
      领头女士了挥手,一旁身材宽厚的衣着警卫服的男人立马动身挪动壮实的身体,往门口快步走去。刚打开门,一个身影恰好出现在门口,与看守相比,这个女孩的身材被称的过于矮小,大概只有一米五几的祥子,且面容与在场的西方面孔都不同——她似乎有着东方的血脉。
      有些凌碎的短发落在她的肩头,颜色是褐中带些没有质感的灰调。她目光低垂,完全没有因眼前的壮汉而产生波动。

      看守有些恼怒的扯了她肩上的衣服,硬生生将她拽进了屋子里,瘦小的身体毫无反抗之力,只得沉默地踉跄几步,暴露在屋中众人面前。

      “又是你迟到,明日的午饭你就看着大家吃吧。”

      管事的女扶了扶镜框,威严由示她快点站好。

      女孩倒是听话的挪进一群少女之中,与同龄少女相比,她还是显得稍微发育不良一些。旁边的人都相互依偎,流露着担忧的神色,惟她冷冷地站着,默不作声。

      “点人。”
      管事对一旁的看守下令,几人便上前绕着十几个女孩走了几圈,然后给予回应:“没有缺人。”

      “嗯”
      管事女人稍点了点头,翻了翻名单,停顿了会儿说道:“今日按名单应轮到五号。”

      她说完抬头瞥了一眼迟到的少女,与她目光相对,却意外地没有从中看到任何应有的情绪。掌事重低下头,合上名单,“可今日老爷点名九号,今日便由她来照顾你们的父亲大人吧。”

      另一边的少女露出短暂的惊恐,迟疑地看向一侧沉默着的“五号”:“父亲大人又要换人吗?”

      管事女人很没有耐心的点了点头,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些愚蠢的姑娘总是问第二遍。

      “……明白了”
      少女攥着自己的裙边,顺从地低头回应。

      也许对常人来说恶梦一般的经历,于她们已是浸入骨血里的麻木了。

      是的,这是一间笼罩着罪恶的大宅,宅里的人为这邪气充能。看似平淡的气氛则被诡异的阶级捆绑着,久而久之成为常态。

      今夜,要有人,挣脱这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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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详和的大宅外面,云层层叠叠的聚集起来,今夜像是有雨,空气凉而湿重,仆人早早地去院里打扫检查各处窗户。

      九号少女衣着睡袍,身上湿气未散,发梢滴落着水珠,正坐在镜旁收拾仪容。她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直到目光被镜中路过的人吸引。

      镜子中那人好似刚收拾好准备回房,她嘴唇犹豫地颤动了一下,开口道:“我们是该羡慕你,还是讨厌你呢?”

      她笼了笼头发,神色淡然。
      路过的少女脚下停顿了一秒,她转过头来沉静的看着镜中人姣好的外貌,看她明明才十几岁却已自带有成熟的风韵。
      她回答:“你该讨厌的不是我。”

      “的确,我们都是一样的。”
      镜中女孩苦笑一声,缓缓地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准备出门。外面开始降雨,雨点拍打窗棱上,啪啪嗒嗒地作响。女孩搂紧身上的袍衣,路过旁人时闭眼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

      “晚安,赫伊”

      名为赫伊的少女稍稍撑大了双眼,也回送对方离开了屋子,然后轻声开口回应:

      “再见,阿卡莉。”

      -------------------------------------

      “啊,阿卡莉,你来啦”

      妙龄少女刚踏入屋里一步,便听到了熟悉的问候,向声源望去,一位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人正倚在他的躺椅上,手持黑长的烟斗享受地吐着的烟气,他看到来者,身体稍直起一点,眼睛也不那么混浊,脸颊都更显有气色了

      “父亲大人”

      阿卡莉礼仪得体地弯腰行礼,男人十分满意地唤她:“过来,乖阿卡莉。”

      少女犹豫的上前,手指不受控地攥起,捏出一把手汗,她默默地走到男人面前,努力保持平和。

      男人叹了一气,理了理自己暗金色的袍,同时自然地拉了阿卡莉的手,放在掌心按住,“你的那些姐妹们都不让我省心,我每天奔走繁忙,回家以后还要费力气讨你们开心,她们还总是叛逆与我作对,还好有你听话一些,让我省心一些。”

      阿卡莉默认,僵硬的任由他的大手摸着自己的,没话找话道:“今晚不是该五号来侍奉您吗?”

      “啊——赫伊吗?”男人抬眼想了想,说:“唉,你来到大宅没多久,我以前可是很宝贝她的,可她来愈会惹我生气了,一天的辛劳还是需要温婉的人来治愈啊。”

      男人温和地抬头看向少女的脸庞,恰好捕捉到她的一丝惧意,这让他心中跃上一丝机警。
      “怎么?你不愿治愈父亲的疲惫吗?”

      “啊,”阿卡莉惊恐地回复:“并不是,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吃不消罢了……”
      本以为随意的搪塞,却让男人的脸在一瞬间扭曲了几分。
      “吃不消?”

      他一把抓住了阿卡莉的胳聘,在她一声惊呼中把她找过来贴到自己略有臃肿的身子上:“父亲的爱让你觉得吃不消吗?

      “没有……”阿卡莉强忍着惧意,崩住身体,看着他变得凶狠的脸. 她想起了身边少女身上的伤痕,想起了夜晚传出的哭喊,想起了遭受训戒时的惩罚——这便是她温婉的理由。
      因为软弱,因为无助,因为恐惧。

      自四个月前落入这座光鲜的宅邸,她才知人世竟有人面兽心的人存在。而此时这个存在正故作温柔的喊自己的名字。

      “阿卡莉,女儿。”

      男人将她轻松揽起,奋力地跃入奢华的大床之中,力量的差别让少女的反抗完全抵消。男人通红而丑陋的嘴脸在眼前放大,窗外雷声轰鸣,闪电交加,使昏黄的屋子一阵一阵爆出亮白,少女的叫声也隐没在巨响之中。

      四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因家中境况不好而来到这个市区找一份工作减轻负担的乡下女孩,她才刚过了十六岁的生日,按某个招工广告上的地址来到了这个辉煌的大宅,没有见识的她毫元自信这种高贵的地方会允许自己这个土包子的存在。但出人意料的是面试的女管家并未多考验她工作的能力,仅是用眼镜后一双机敏的眼睛打量她的全身,然后简单询问了她的家庭情况,便很快地录用了她。

      在她还拥有着新鲜的喜悦时,她很惊讶于这户人家对佣人的待遇,单人单间,公共客厅梳妆台,完全不像是佣人的待遇,反像宅里的大小姐。一同工作的都是看起来十分年幼的少女,十六岁在其中还是偏大的年龄,虽然条件很不错,但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到少女该有的活泼和灵动,而是警惕和阴郁,在她还茫然时,掌事女士则赋予了专属于她的编号——九号,

      当天晚上,她就知道了原因,

      她看到守卫打扮的壮汉是怎么连拖拽地将一个少女送入老爷的房间的,她极害怕地躲在一旁,直到屋中传来了叫和男人阴森的笑声,她惊恐地头皮发麻,连爬带跑地找管事女士求救,可那个严者的女人冷眼告诉她:你也将是其中一员。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她掉进了一个什么样的黑洞里。

      男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有身份的人士,家业无法估量,在业界很成功,然而同时,他也是个喜欢强迫年轻少女的变态,在阿卡莉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八个少女掉入魔掌了。因通讯被严格看管,且一开始面试特意选择家庭情况特殊的少女,所以至今没有一个人获救,逃是不可能的,男主人有意地创造了这个世界,名方各面都设计得严谨,守卫日夜巡视着大宅四周,铁栅栏高耸排立,出屋都困难,更别提逃跑了。

      男主人还是个很诡异的人,高兴时会给她们很多钱,让她们寄给亲人,平日吃喝也没委屈过她。亲切地唤“女儿”的模样犹如一个慈善家,要向可怜的众生普渡他的温暖和爱。同时他情绪暴戾时,会下手打人,会像野兽一样瞪眼吼叫。也常用鞋底将人踢倒,阿卡莉便因看到了同伴身上红肿的血痕,才十分地畏惧他。

      而今晚,是她两个月来第一次挨打,他知道男人有虐待倾向,会在这时找引子大肆发泄,血液涌上他的头顶,他撕扯着她的衣物,只因她反抗了两下便扇了她一巴掌,阿卡莉瞬间红了双眼,无望地流下眼泪。

      就在屋中气氛正要上涨时,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男主人本烦燥的当没听见,可敲门声又响起。男主人忍无可忍地怒吼:
      “谁!给我滚!”

      “老爷,”门外传来泥稳的回应,应当是女管家,“打扰您很抱歉,可是有人逃跑了,我已经让人去抓了,还需您来处置。”

      “!?”男人听此惊恐地直起身体,吼道:“谁逃了!?”

      “回老爷,”女人顿了一顿:“是五号。”

      阿卡莉听此震惊地瞪大双眼。
      “赫伊?”

      宅周边是大片秃平原野,她是怎么逃跑的?

      男主人裹着丝绒的睡袍跟着女管家来到赫伊的屋中,一进门便被刮进来的雨水浸了一身,窗户平时是不许开的,所以锁上了,但此时玻璃碎成了粉沫,边框还留着尖锐的镜片,少许血液还未被雨水冲净.男主人气急败坏的看着一屋狼藉,不顾冷寒地从窗户往下俯看,床单被拧成柱状绑在了窗框上,一直垂到楼下方去。

      “她即使跳下去了!守卫没看见她吗!!?”

      男主人瞪着通红的双眼,用力拍打了-下墙面,女管家依旧严肃的回复道“很抱歉主人我们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从排水道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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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不行!!卡住了!”
      几个守卫围在围栏旁被枯草挡住的洞处,一个体型还算偏瘦的男人试图硬挤进去,却挤了几十公分便叫嚷着退了出来。

      “完了,那个该死的丫头!我们该被罚了!”

      守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凶狠地站在原地毫无办法,不久,头顶上传过来粗鲁而厚重的吼叫:“愣在那里做什么!!她逃不远的!去四周找找出口!!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男主人双手按着窗楞,下令着,守卫们听到快速行动起来,他压着不安的怒火返回走廊上,默念道:“打洞的兔子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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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条灰暗的,闷燥的,充斥着泥土的浑臭味的窄小地道里,一双纤细的手己经看不出它原来的肤色,被泥水糊盖着,指甲已被不知何时碰到的尖锐砖石划裂,隐隐透出青血色。
      “嗯…,呼…“
      赫伊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细小的胳膊反复的向前攀爬着,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雨水浸透后松软的污泥,细碎的头发也完全粘在一缕,全身脏兮兮的如一个可怜的幼虫。不时有沙石落下,浇在她的头上,她已经睁不开双眼,顺着墙壁尽快往前爬就是。
      这个地道一一是她从几个月前就发现的。顺着雨水的排向,应该能爬到出路。理由不需讲,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人人都想离开,只是她付出了行动而已。
      她才十五岁…
      她自幼丧失双亲,记忆中便没有父母亲的模样,后被孤儿院收留,但在孤儿院只呆了一年便被另一 户家收养,她不幸,没能被善良人家养大。他们只是需要个人照顾他们年幼的几个孩子。赫伊长到十三岁,家里因孩子过多经济十分拮据,便让她出门工作。最终她被送到这个地方。养父母也没想到她被送入这么个烈狱,只不过每月收到男主人寄的可观的钱而感到欣慰。
      她遭受了什么,从没有人过问过。
      胳膊已被磨出血,沙子入了眼,不知是否是太过磨眼,赫伊脸颊流过数道泪痕。

      刚到这里时,她什么都还不懂,觉得男主人对她很好,她从未感受到过温暖,也从未经历过偏爱。可男主人会搂她入怀里,叫她女儿。
      她自小没什么特别怕的,但是很怕蛇,去年夏天一个雨夜,有只蛇爬进了她的屋子,一向冷静的她绷不住了,害怕地躲在被子里尖叫,是男主人听见叫喊冲进屋里来,命人将蛇抓走,然后搂她入怀,抚摸她的头给予安慰。那是她还觉得一切要变好了。她能体味到正常女孩应有的偏爱了。
      没人教过她那些事,所以她认为男主人需要她才会做那种事情。所以,她反倒顺从了。她接受了他变态的疼爱,甚至还心存依恋。
      被暴力和阴暗浸染的爱,在她这里也算爱。

      可日子长了,事情变化了。越来越多的女孩像她当初一样来到这个府邸,然后她的父亲大人像对她一样对待她们,喊她们“女儿”。
      那时她才觉察到,那不是爱,那只是欲望和期骗。
      她讨厌很多人和她一起分享什么,在养父母家有太多太多孩子了,她没能分得丝毫的偏爱。她恐惧最终又沦到只有她一个人被冷落。女孩们都十分的害怕和反感男主人,她们经常挨打,赫伊的身边充斥了尖叫和哭喊,日日夜夜环绕着她,她也开始厌恶这个地方,在后知后觉的长大后比任何人都更恶心男主人的作为.因此,她开始与男主人作对,开始反抗他。她把自己头发剪得很短很丑,饿肚子使自己一副骨相。即使遭受毒打,她都不许他再用伪善的嘴脸面对自己。
      男主人开始不耐烦,赫伊不再如一开始那样娇小可爱,且一直无比的刚烈。但出于她来这里很久了,所以他便懒得理她,认真去恭迎新“女儿”了。这也给了赫伊足够的时间去找寻逃跑的方法。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逃离,她又没有去的地方,没有人等她回家。
      她只是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她不想和别人共享屋子,午餐,和疼爱。

      她知道地面上一定许许多多的人在搜寻她,她不禁想冷笑,我这个无力的小鬼,出去之后又沒有能力去掀露你的真面目,干嘛怕我的逃跑会影响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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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在黑乎乎的地下道里攀爬了多久,她的膝盖和胳膊己经磨得麻木,不过赫伊很清楚她应该很快便能离开这里了。前方的泥泞边缘隐隐透出点光亮,使身旁的污水反射出一点水的光泽。她短暂的原地休息了十几秒,准备最后努力一把。
      头顶回响着没有章法的脚步声,和她的心跳声一块乱响。
      等自己出去了,就逃得远远的,离开男主人和养父母,找份工作,收益只给自己。从此以后,只会自私自利,再也不要大方的分享应属于自己的东西。全天下人明明都是这样的。她只是想做个平常人罢了。
      她正如此的想着,突然她感受到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惊悚感。仿佛这条地道不只有她一个人了,有另外的活物再她四周移动。赫伊不禁慢了下来,屏住呼吸用感官感知四周的氛围。越敏感的去留意越觉事态的不对动,身旁就是有东西在窸窸窣窣的爬动!
      赫伊有不好的预感,汗毛瞬间立起,全身肌肉都紧张起来,她不受控制的往一旁踡缩,机警地在黑暗中定住。旁边的生物好似越来越近了,在她身边围绕着 。以她的认知敏感承度来讲,她知道身边的一定是蛇。且为何蛇会出现在这里,她更是心知肚明。

      她因过度惊恐在狭小的地道扭动着身体,慌乱中脑袋撞到侧壁上,一阵眩袭来,意识有些恍惚。隐隐约约,她耳边响起幻听。
      【 “别怕,乖女儿。”】.
      她感受到了比恐惧更令人痛苦的情感。

      洞口处,男主人站在仆从撑起的伞下,道道闪电在天空绽放,使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他露出不知味的笑容,低头注视着守卫们将抓来的蛇一条一条塞进洞中……,
      原野上传遍了少女的惨叫。

      守卫们在卖力尽职地将土铲往一旁,然后将砖石砌成的地道用力破开。泥砖碎瓦之中,受惊的蛇儿快速向四周逃窜,独留一个少女被掩埋其中。

      -------------------------------------

      “呼…呼啊…”

      赫伊耳边一阵耳鸣,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她逐渐恢复了意识,缓後挣开被泥沙粘住的双眼,然后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眼前是一片片枯草。

      “赫伊,”男主人熟悉而又令人惊悚的声音响起:“你真让父亲伤心啊。”

      她抬起头,看见男主人正缓缓走向自己,然后站在自己面前。脸上竟还挂着笑,可眼中已经充满寒意。
      “我那么疼爱你,究竟为什么想逃离父亲呢?”

      赫伊沉默,连看都不看他。

      “说啊,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呢。”

      赫伊的沉默令他恼怒,他揪起她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赫伊这次并未躲避,而是直直地,目光凛冽地死死盯着他。
      此时,暴雨在空中乱了章法的飞舞,四周光线变暗,黑夜里似是起了一层浓雾。将闪电的炫光都隔离在外。
      “这是什么眼神!”男主人恼怒不已,“啪”一声甩了她一耳光。赫伊直接摔倒在地。
      “养了个什么白眼东西!”

      赫伊再次抬起头,这一次,她对视到的,是冰冷的枪口。
      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男主人,但他脸上此刻是毫不掩饰的冷漠。

      “砰!”
      原野上,隐隐传来了一声没于雨声的枪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在污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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