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才是真》柒先

4、好狗不挡道

　　被宋哥称为胡子的人正擦着吧台上的酒杯，听闻便抽空抬头看了过去，目光扫过言质的脸时，眼眸猛得收缩了一下，随后懒惰的开口“啊，我还以为我到死也再也见不着他了。”
　　“那可不是！大爷我……”宋哥似乎还有许多炫耀的话要说，却被胡子打断了。
　　“我说，阿宋啊，这么多年了，我也跟你说过。”胡子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抹布放下，停下动作，目光锐利地盯向言质。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下，四周原本好奇地盯着言质的人又或者打算看热闹的人都不由得向后退去，个自散开了。
　　两个大人意见不同，正对嘴炮呢，不想被误伤就赶快退吧。
　　言质不动声色地观察到周围的情况，他在胡子的注视下挺直了腰杆，瞪了回去。四目相对，中间似乎有火光闪烁。
　　胡子没有在意，态度随意地对待言质，目光中的不满与轻视让言质一度认为对方看待自己就像是看待一个草履虫一般。
　　胡子打了个口欠，继续说了下去“这地方，可不是收阿猫阿狗的。现在的情况可是轮不到像他这样的……白斩鸡，没有任何价值。”
　　言质听到白斩鸡三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丫的，有腹肌了不起？我也有啊…只不过还没长出来……歧视没有腹肌的人，这是不对的！
　　言质脸上越发冰冷，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胡子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这种事儿，我自有分寸。”宋哥的话，打断了言质的胡思乱想，也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视。
　　与平时不同，宋哥的声音不再是大大咧咧、开玩笑的。
　　宋哥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子，抬手将言质拉到了自己身边。
　　“他本就是这的人，之前干过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哥从兜里掏出烟盒，叼起了一根，头向左侧歪了歪，有人会意地拿出打火机上前点烟了。
　　白烟吐出，宋哥半阖着眼，微仰着头盯着胡子身后的酒架。
　　一时无言，言质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对于宋哥的威严好像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或许吧。”先开口的是胡子，他的手交叉背到了身后。“但，那也是以前现在我可不能接受。前阵子的事情……你能保证不会发生到他的身上吗？”
　　宋哥好似没有被引响到，眼神没有聚焦，好似在想什么事情。“不，我没法保证……”
　　“阿宋，既然你也知道。那为何……即使他是这儿的人，他也……”
　　“你是要否定这里的规矩吗，胡子。”宋哥状似无意地将声音提高，眼神冰冷地看向胡子。
　　四处的人听闻宋哥的这句话，全都回头看着胡子，一个个的眼神都是平静与淡然。
　　一瞬间，时间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言质的精神也绷紧到了极致，压抑的情况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宋哥冰冷的视线直戳人心，胡子知道如果他应了是，那么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地下街的禁忌的其中一条——不可否认这里的规矩，否则，割下纹身，任由处置。
　　这里好似硝烟弥漫，言质连动都不敢动。
　　半晌，这时胡子大声笑了起来，这使言质吓了一跳。
　　胡子笑完后便又端正了表情“打的一手好牌啊，阿宋。”胡子迎着众人的目光，侧身行礼，像是执事指路的动作一般。
　　言质顺着胡子手的方向看去，他这才发现，这吧台后面竟有一扇门。
　　“不不，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宋哥叼着烟，笑了笑。
　　这潜台词意思就是，老子按规矩办事，你管的着吗。
　　宋哥没有指望对方会回答，揽着言质的肩膀就绕过吧台走向那扇门了。就在宋哥要把门打开时，胡子冷不丁地回话。
　　“你想好了？这里的人，是不受控制的。”
　　言质有些不理解对方的话，正想回头时，却被宋哥按住了脑袋。
　　宋哥轻轻揉了揉言质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打开门将言质送了进去，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胡子。
　　“我自有打算。”
　　宋哥留下的是这句话以及那个背影，之后他融入于黑暗中。
　　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