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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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逍听到李青风的一番话，难免有了更多思量。
李青风所面临的需要改变的未来处境，对他而言已成习惯，理所当然地忽略或认为他也可以。这段时间的没有他人介入的相处，也给了他一种错觉，好似他们只要有彼此，就什么难关都可克服、什么环境都可适应。
但李青风和他不一样，他的身后还有长元门，他还有师傅、师伯，有师兄弟姐妹。
凌逍抱着李青风劲瘦的腰，脸埋在他单薄的胸口，睁眼直到应离时。
“不睡么？”
“不睡啦。”修者并不需要频繁的睡眠。
凌逍在他唇上印了一会儿，将软舌伸进去□□，带着春意起身。
“无情郎君。”李青风眉梢都是慵懒的笑意，伸手牵住他的衣摆，露出半截胸膛。
“你才无情呢。”凌逍俯身和他温存一会儿，嘱咐了自己藏书的地方，就找去墨书校场。
今日家宴前，他要与族长比试一番。
待他到了墨书校场，天还蒙蒙亮。
没一会儿，族长凌霜慢悠悠走进来，正和余命说着什么。余命佝着背，时不时附和着点头，看到凌逍，象征性地点了个头。
“逍少爷。”
“余伯。”
“你先下去。”
“是，主子。”余命挺直背，迅速离开。
“如何？”余命一走，凌霜那种不自觉的紧绷消散，他扫了一眼准备好的兵器，活动四肢。
“随时准备。”凌逍已经活动好身体，盘算着等会儿选哪个兵器。
“不，问的是昨日清鸾真君，你们谈得如何？可有动摇？”凌霜伸手，一把锋利的长剑落入手中。
凌逍微微一愣，道：“尚可。”
“既如此，若是商量好，今晚家宴就把青风介绍出去。”
“是。”凌逍也挑了一把长剑，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几遍，随手挽个剑花。
“每日可有练剑？”
“不曾落下。”
“很好。”凌霜出剑，剑光凌厉，刺破朝阳。
凌逍不敢硬接，偏身躲开，放过刺目的利剑和耀眼的晨光，顺势转身换手将剑送到凌霜的后背，刺了个空。
“尚可。”凌霜将剑丢回原位，换了一张木弓。
“是。”凌逍将射来的羽箭弹开，跃到武器架上，随手换了一把弩箭。
“不错。午后你去陌林院找凌芸，核对一下生日宴的部分事项，若有改的提前与族长说一声。”凌霜侧身躲过的几支羽箭重重扎入褐色的泥土中。
“是。”凌逍扔出一把铁锤，将凌霜扔来的铁锤弹开。
实力相差太大，凌逍在不断更换武器应付攻击的过程中逐渐吃力，并找不到反击的间隙。凌霜倒游刃有余地指点并布置任务。
“偏了。这么快就累了？”
“是，族长。”
“行，”凌霜将冷落许久的长剑丢给李青风，“练给本君看看。”
凌逍稳住有些错乱的气息，接住长剑，心神一动，将跟着李青风练的揽云剑法展示了一遍。
凌霜抱臂看他练完全程，十分满意：“不错，长元门的揽云剑法？”
“正是。”凌逍收回长剑，恢复体力。
“有些进步，还担心你在外荒废了练习，如今一瞧，安心许多，”凌霜点头，走过去拿回长剑，“接下来，把这把剑放回武器架上。”
虽然这样说，凌霜并没有将剑给他的打算。凌逍知道他的意思，也知这对步入虚境界不久的他来说几乎没有可能，只是集中精力，试图让凌霜紧攥的长剑动起来。
“还差点火候，继续。只要能让它颤动，就算合格。”凌霜降低标准，虽然这个标准依旧在为难凌逍。
凌逍紧盯长剑，青筋鼓起，豆大的汗珠滚进朝阳，流入衣领。
“好，就此为止。”凌霜看差不多，告知凌逍停止，随后向后一抛，长剑稳稳落回原位。
“族长。”凌逍随意抹一把汗，微凉玉镯透过细密的布料给他降了温度。
“不错，有进步。”凌霜有意拍了拍自己的左腕。
凌逍装作没看见，向凌霜行礼。
“回吧。对了，改日带青风过来，有些事还未交代。”
“是，族长。”
凌逍回到凛竹院时，看到李青风躺在竹椅上翻阅手上有些陈旧的书籍。
凌逍凑过去看了一眼，是《禁录》。
“怎的这样潮？”李青风将书翻回去，轻轻在他颈间嗅闻，一脸嫌弃：“幸好没什么味道。”
“若有味道呢？”
李青风不言，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凌逍秒悟，去水浴房冲个澡，湿淋淋挤到椅上，翻到之前那页，强迫李青风重看一遍。
“怎样？”
“族长觉得不错。那应该是很好。”
“嗯，你平日练得也很认真嘛。”
“你猜我练了什么剑法？”凌逍看过这本书，浏览一遍就翻页。
“揽云剑法？”李青风漫不经心搂着凌逍的腰，正要翻页的手被凌逍抓住。
“不错。”
“竟学会全套了？”揽云剑法虽是长元门的基础剑法之一，但难度可一点也不低。
“心有所感，身随剑动。虽说是侥幸，但族长也算满意。”
“嗯。”
“好看么？”
“不错，挺新奇。”
“这其实是，”凌逍凑到李青风耳边，“禁书。”
“嗯，”李青风波澜不惊，“你都要藏着，书名也有提醒……早猜到了。”
“猜到了还看？”凌逍觉得没意思，缩了缩身子，将头放入他的颈窝。
“你既敢藏，我怎不敢看。”
“嗯，那快些看，过段日子就要把书放回去了。”
“嗯。你咯……”
“什么？”
“没什么，胆子倒不小。”
“可有趣？特意多留了些时日。”
“还不错，只是……重。”生。
“怎么怎么？”
“这个，挺有意思。”
“哦，是么？这么快？”凌逍记得这是后面的内容，现在还未翻到一半。
“挑着看的。不管怎样，要先把阿逍有心留下的纸条看完啊。”
“可有疑问？”
“尚无，”李青风仰头，长叹一声，“何必呢？只要我不……”
“族长建议在家宴上把你介绍一下，你可愿意？”
“不……”
“不能更愿意？那好。”
“行吧。”李青风一手拿着古书，一手晾着玉镯，任由怀中的凌逍起身收拾东西，发呆。
“快起，一会儿来人。”
“好——”李青风爬起来，将书藏回去，回来接过凌逍手中的布巾替他擦干湿发。
“其实还好。虽说是家宴，从前在长元门也经历过类似的……只是，当真不仓促么？你可真的认定了？”
“嗯，认定了。非你不婚，此生就只有你就足够，若有……”
“别，总有个意外，”李青风似乎在为未来预警，“若我没了，总不希望你孤单的。”
“那你留个孩子？”说着玩笑，凌逍轻轻摸上李青风的小腹。
“说什么呢，”李青风倒没有多惊讶，只是揪了一下凌逍耳朵，“我现在……”
“噔噔——”
“逍少爷，李公子。”
两人连忙恢复正经模样，正好头发干了不少，李青风趁着将布巾放回去的功夫躲在水浴房中——生人在场他有些不自在。
“请进。”
一名少女提着食盒小心翼翼走进来。
等她布完饭菜出去，李青风才慢悠悠晃出来。
“再久些就要高估我对青风的影响力了。”凌逍端着俊脸说着让李青风呆滞的话。
“正经些。”李青风咳一声，难得没有反驳。
“真的？”
“阿逍，我是正常男子。好，快些吃，过会儿你还要走呢。”李青风故作无奈。
“今晚。”凌逍没头没脑说了个日期，给李青风搛了一筷子。
“都可。”
“怎么，不情愿见到四舅还是不情愿看见这堆事务？”虽然凌逍没有大表情，凌芸还是察觉到了凌逍不耐的情绪。
“有些人似乎不太喜欢和族人相聚。”凌逍合上文书，上面染了几缕白色云纹。
“正常，莫要多管。”凌芸瞥一眼封面就知是谁。
“族长是想让我决定回复么？”今日凌逍收到的文书有一部分是族长挑选的。
“你且看着。”凌芸事不关己，拿出算盘“啪啪”拨动。
“禁足？前些时候这位不是犯了禁令么？也正好养养急症。”凌芸随便写了些字，夹进文书。
“不错，不过摘得干净些，你可拗不过。这种事就交给族长大人烦恼。”凌芸算完，又拿出一本。
“清肃真君的住处可……”
“少族长不用操心，陌林院养得起。”凌芸抽空给了凌逍一个眼神。
“可。”凌逍写张字条，夹入新的文书。
“不怕族长说你徇私？”
“本少族长只是与芸房长讨论过后，提个建议，具体还要看族长的意思。”凌逍十分坦然地丢了个小物件晃响小铃：“休息，如何？”
“可。”
两人将桌面收拾好出去时，热茶糕点都已备齐。
“今晚可准备好？”
“尚可。若顺利，少几颗碎石，青风也能轻松些。”
“唉，真搞不懂。”凌芸没看到想吃的糕点，只端起茶杯饮了几口。
“陌林院可热闹些？”
“嗯，俩孩子和清肃很合得来。”
“今晚顺利吧。”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