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至》》时简简

8、纪锦遭冷落

　　第八章

　　谢元齐若无公事缠身，会于每日辰时去向宁南王妃请安。
　　纪锦特意逢辰时去问候王妃，倒也碰到过元齐两次。每次她主动寒暄，对方只是依礼回应，不多言语。纪锦也不灰心，仍积极地打听元齐的消息。
　　一次，元齐在后花园同一位寄居在宁南王府下的公子下棋。两人对弈间正逢纪锦到来，无人搭话，纪锦也不尴尬，面带笑容地站在一旁观看。
　　不多时，元齐二人陷入僵局，纪锦开口道：“依我看，这位公子已是死局。”
　　闻言，男子问道：“小姐懂棋？”
　　“略知一二。”纪锦轻颦一笑，“公子也可试试，我胡说的。”
　　“不必试了，久闻元齐将军棋艺了得，刘某甘愿认输。”语毕，起身行礼，“刘某还有一些琐碎小事处理，就不打扰将军和小姐了。”
　　“刘兄留步。”元齐道。
　　刘公子只是笑，大步离去。
　　纪锦心想这个人还算识趣。见人走远，她走上前柔声道：“将军若还想下棋，我陪你下如何？”
　　“不必了。”
　　元齐欲走，纪锦忽然快步拦在身前，道：“素闻将军爱喝茶，昨日我新得一些好茶，将军可愿意去品茗一番？”说话间，双眸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多谢小姐好意，只是在下还有军事处理，先行告退。”元齐语气平静地说道。
　　纪锦听闻有军事处理，明知是推托之词，可也无办法，只得任他离去。
　　回到房内，纪锦沮丧地坐在圆桌前喝茶，丫环彩霞跌跌撞撞地推开门，道：“小姐，那边有人放风筝，我们去看吧！”
　　纪锦本就心情不悦，如今又见彩霞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不免更加烦燥，于是摔了手中的杯子，骂道：“好没规矩！几个破风筝瞧把你乐成什么样！”
　　彩霞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战声道：“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你且跪着，我去睡个午觉。”说完，走到床边倒头睡下。

　　谢元齐离开王府回到竹屋，见后院浓烟四起，以为失了火，跑到后院一看，见喜钰和清芷二人弯着腰，掩嘴剧烈咳嗽，二人正在烧一堆柴。
　　元齐问她们在干什么，喜钰道：“烧叫花鸡。”
　　“擅自跑到这里借火实属冒犯，我们很快就烧好。”夏清芷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手上的黑灰全抹在脸上了，像一个小叫花子。
　　“对呀，元齐哥哥，我们很快的。”
　　谢元齐无奈一笑，道：“你们连火都生不起来，会烤吗？”
　　这话说得两人面面相觑，喜钰扭过头，小声说道：“要不元齐哥哥你帮我们烤吧。”
　　谢元齐走上前，坐在喜钰的身旁，开始生火。“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也烤过一次叫花鸡，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们会烤田鼠。”
　　“元齐哥哥你竟然吃田鼠？！”喜钰打了个寒颤，“那东西好恶心。”
　　“小丫头，打仗断了干粮，肚子饿了人要活命，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元齐一面说一面添柴。
　　“将军少年时便征战沙场，想必吃了很多苦头。”清芷不由得叹道。
　　“好男子儿理应精忠报国，何来吃苦一说。”
　　清芷看着熊熊烈火，本想说“将军是真男儿”，但又觉得不妥，只好不作声，静静待着。
　　待叫花鸡烤好，三人分着吃，喜钰大赞其味。清芷笑说喜钰的脸像只花猫，元气笑道她与喜钰平分秋色。清芷赶紧跑到小河边一看，果真见自己的脸满是黑烟，顿觉羞愧难当，掏出手帕沾了水洗脸。
　　元齐心情大好，便说要弹琴，喜钰拍手叫好，还要清芷替他伴舞。
　　元齐的琴音清脆悦耳，婉约动人，夏清芷虽不擅舞，但也学过一些，遂摇摆身肢，与琴音共舞。
　　少女纤弱脱尘，一摇一摆皆无尽风流，喜钰看得痴了，张大眼睛一动不动。元齐沉浸在琴音中，一抬眸见少女风姿绰约，舞姿曼妙，不免心头一动，暗叹这丫头竟有这等风情。
　　一曲毕，喜钰使劲鼓掌，大赞清芷的舞蹈，快人快语道：“清芷姐姐就像仙女下凡一样，简直就要赶上畔柳姐姐了。”
　　元齐脸色一变，喜钰自知说错了话，便拉着清芷告辞了。

　　回家路上，清芷回想起元齐的脸色，忍不住问：“郡主，畔柳姐姐是谁啊？”
　　喜钰沉吟片刻，低声道：“是元齐哥哥的妻子。”
　　清芷的心忽地往下一沉，不再过问。
　　谁知喜钰自顾自地说道：“畔柳姐姐去世了，我就不该提的。”
　　“是因病过世吗？”
　　“嗯，我听娘亲说是得了重病，在新婚当晚吐血而亡。”喜钰难过地说道。
　　清芷陷入沉默，心中对元齐不免升起一丝怜悯，新婚之夜丧失爱妻，这多令人心碎。

　　彩霞为了讨主子纪锦开心，每日想尽办法四处打听关于元齐的消息，得知元齐成过亲，心中不免替纪锦感到不值。她护主心切，话也搁不住，便对纪锦说道：“那元齐将军已成过亲，虽说妻子已死，但是小姐嫁过去恐怕做不了正房。”
　　“此话怎讲？”纪锦问道。
　　“我听说元齐将军立誓三年不娶呢，可见对那女子的用心，小姐若是等到那时嫁过去，怕也只是偏房。”
　　“偏房？”纪锦冷笑几声，道，“我一个活人还熬不过一个死人了？任凭他对那胡畔柳如何情深义重，还有这日子长？这日子久？用不了几年就会忘了，到时我想做正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元齐乃是宁南王妃所出，身份与那元宝、元正不同，只要做他的妻子，日后这宁南王府还不是我的。”
　　“小姐所言极是，只是这将军，似乎油盐不进呐。”彩霞低声道。
　　“我自会令他动心。”纪锦对镜描眉，“那胡畔柳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打听清楚了。”彩霞舔舔嘴唇，“说是与元齐将军青梅竹马，相貌倾城，是翰林院院士的女儿。”
　　“家世倒是不错，模样有那么好看？”
　　“见过之人都称其为京城第一美人。”
　　“可有画像？”
　　“有。”彩霞从袖子里拿出一副画像递过去，纪锦打开一看，果真是美貌动人，柳腰媚眼，仙气飘飘，心中好不痛快，将画像扔在地上，道：“美貌倾城又有何用，还不是死了。”
　　“打听清楚是因何而死的吗？”
　　“据说是病死的，但是小姐…”彩霞俯身到纪锦耳边，窃窃私语。
　　纪锦听完，放声大笑，“原来是只破鞋啊。”
　　“小姐还不知，那胡畔柳可是被边境蛮夷所占，这可是极大的耻辱。”
　　纪锦笑得更开心了，“竟是被那蛮子所辱，难怪会寻短见。”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晚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