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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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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荣和莫逸尘被安置在东院相邻的两个房间。
“柴少爷，夫人吩咐小的问您是否需要去请一位大夫？”
“不必了，这点伤我自己处理即可。你下去吧。”柴荣对仆役摆了摆手。
“是，小的告退。柴少爷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这院内的下人即可。”
说罢，那人便退出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柴荣才捂着胸口跌坐到床上。
该死！没想到这伤口这样深，只是走动了一会儿工夫，就已裂开。刚才在堂前，为了不让柴婉芝担心，他硬是强忍着疼痛。
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偏偏穆行又在安顿兵士，不在身边。没办法，看来只能自己上药了。
柴荣双手扶着床柱，正要站起来，眼睛的余光瞄到房门口一道修长的素色身影。
“你的伤口又裂了吧？”莫逸尘来到床边。
早在大堂时莫逸尘就已发现柴荣的神色不对，额上不时有汗珠冒出，料想是他的伤势发作了。
“没关系，这点小伤一会儿就没事了。”
“行了，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了。痛就是痛，承认自己觉得痛很丢脸吗？”
莫逸尘有些气恼地将柴荣按回到床上，然后走到花厅，从桌上拿了药后折回来。
“脱衣。”
“嗄？什么？”柴荣以为自己听错了，莫逸尘怎么会叫自己……脱衣？
“我叫你脱衣。”
“脱衣？”
“你不脱衣，我如何帮你上药？”
此时莫逸尘说话的口气与眼神，就像对待不寻一样，宠溺中带着些许的无可奈何。
自从受伤后，莫逸尘对他的态度似乎就有所改变，不再像过去那样冷冷淡淡的，甚至，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点点的关心。
有了这种认知的柴荣，心中一阵窃喜。
照莫逸尘的话，柴荣解下上衣。只见肌理纠结的上身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已被渗出的血丝染得刺目的鲜红。莫逸尘微蹙起好看的眉头，仔细而又轻柔地为柴荣清理伤口。
感觉到莫逸尘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心口上，清丽的脸离他是那么近，仿佛是贴在他的胸前……淡雅的面容，仍像竹林小舍中的梨花，洁白脱俗……还有他的身上，似乎还带着幽幽的梨花香，直扑向鼻尖……
渐渐地，柴荣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急促……
“……为什么要救我？”
正在失神间，柴荣隐隐约约地听到莫逸尘的低语。
“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
莫逸尘抬头直视柴荣的眼，漆黑的双眸不似往常平淡，反而渗进了一丝迷惘。
“为什么要救你？”柴荣想了一想，然后勾起嘴角，“我救你，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算起来，我们相处的时间至多不过一个月，交情也并不算深，所以我想不通，你为何要舍命去救一个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泛泛之交？”
“难道不是吗？我以我先知的能力适当地给你一些建议，你则帮助我寻找玄土玥，我们只是这场交易的双方，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只能算是泛泛之交吗？”
“交易双方？很好，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
柴荣微微眯上眼，眼眸中折射出危险的光芒，伸出的右手蓦地抓住莫逸尘放在自己胸前的手。
“你……做什么？”莫逸尘的眼中掠过一丝惊慌，看着柴荣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
“逸尘，你不是叫我在你面前说话不要言不由衷吗？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实话——我救你，因为我不要你死；还有，我不准你说我们只是交易双方，只是泛泛之交。”
柴荣说话的语速缓慢，语气轻柔，但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却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从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贴上莫逸尘冰冷的脸颊，几乎让喘不过气……
“柴大哥，你在里面吗？郭伯母让我来看看你这里还有没有缺什么。”
一道清脆的女声打破两个人的僵持，莫逸尘猛地回过神，抽出被柴荣紧握的手。
柴荣有些怅然若失地摊开右手，那里还留着莫逸尘的温度……
“药已经差不多上好了，我先告辞。”说完，莫逸尘便匆匆地离开了这个让他心乱如麻的地方。
“啊，原来莫公子也在，昭缘有礼了。”
经过那道娉婷的红色身影，心中更加不安……
“柴大哥，你的伤势不要紧吧？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待柴荣穿戴完毕后，符昭缘走进房内。
“不用了，多谢符小姐的好意。对了，柴荣还未谢过符小姐近日来对姑母的照顾。”
柴荣对符昭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惹得符昭缘心中一阵小鹿乱撞。
“柴大哥不必见外，郭伯母平日里视昭缘如己出，因而昭缘为她老人家尽些孝道也是应该的。倒是柴大哥你不必如此见外，直接叫我昭缘就好，记得小时候柴大哥还曾经带我去抓过泥鳅呢。”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啊，那时我们玩了一身泥回来，最后还被家中长辈们狠狠责罚了一番呢。”
提起往事，柴荣的目光渐行幽远……
“说实话，昭缘，我很意外会再次遇上你。不过我很高兴，你啊，比小时候更加水灵了。一看到你，我心中就有一种亲切感，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可是，柴大哥，我一点都不想做你的妹妹呀……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下定决心——今生，一定要做你的新娘……
符昭缘近乎痴迷地凝视着柴荣俊朗的脸庞……
只是，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柴荣并有发觉符昭缘爱恋的眼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