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长河》簪花公子

14、司马枭与宫挽青谈心

　　司马枭与余向晚渐渐离心，甚至写下一纸放妻书。
　　余向晚气极，带上家仆浩浩荡荡地搬去了浔城别院，两人就此分离。
　　司马搏程身为两人间唯一的纽带，左右为难，最终他选择了陪伴母亲，毕竟才十岁。
　　司马枭尊重儿子的意愿，也对余向晚心怀愧疚，毕竟放妻书只是一时气愤之余所出，并非真心之举，两人之间的矛盾如今已不可调和，分开一段时间未尝不是好事。
　　司马枭派人携重礼从江南聘请了声名远播的当世大儒沈从文来教导司马搏程，他对儿子寄予厚望，文韬武略皆要上乘。
　　余向晚离开王府后，司马枭亦要率军西进，邕城是他的下一个目标，左右膀李果则留守郁城和拿下观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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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枭临行前，去见了宫挽青，他假意路过，与她在门前不期而遇。
　　“出云郡主”，司马枭一脸笑意。
　　“王爷？”宫挽青意外地望着他，“您怎么在这？”她浅浅一礼，微微含笑。
　　“我来这里买点东西，明日便要西征，买些带在路上解馋”，司马枭走进她。
　　宫挽青看见了他手中的袋子，“想不到王爷也被李记的茶饼所吸引，看来确实与众不同。”
　　“你没吃过？试一试，口齿含香，尤有余味”，司马枭将茶饼递给她。
　　“伶月不喜甜，谢过王爷”，宫挽青委婉摇头。
　　两人站在门口谈话，俊男佳人好不耀眼。
　　宫挽青这才反应过来失礼，怎么能在家门口晾着贵人，忙道：“王爷若不嫌弃，请屋内喝茶。”
　　司马枭假意惊道：“这是你置的院子？”
　　宫挽青身后的侍女早已推开了门，然后进门烧水。
　　“不过是个临时的落脚处，王爷请”，宫挽青引着司马枭进来。
　　司马枭认真打量着这院里的一花一木，既有江南的格调，又有蜀地之风，院子不算大，胜在温馨雅致。
　　“郡主巧思，院子别有洞天”，他望着那个回廊石壁，石壁上凿有一无框窗口，既能采光又能添景，瞬间将院子的面积叠加起来。
　　二人穿过石壁，坐在茶台前，“春赏百花，秋赏月，郡主好享受。”
　　宫挽青明媚一笑，算是回应了司马枭，她娴熟地泡着茶，恭敬奉上。
　　“郡主，何时置办了这宅院？”司马枭一脸好奇。
　　“两个月前。”
　　“可是海棠雅舍有不周之处？”司马枭关怀道。
　　宫挽青摇头，笑道：“我毕竟是女子，常居客栈于名声不好，况且来郁城，也有任务在身，怕是要呆上一年半载了。”
　　司马枭一听，心中一乐，“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王爷日理万机又时常征战在外，伶月不敢劳烦，如今万事俱备，倒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宫挽青虽知司马枭不过随口一句，还是委婉地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闲话一阵，日头渐高，司马枭自知不能在此久留，于是提了一句：“郡主，素本王冒犯，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不知可否？”
　　“王爷，但说无妨”，宫挽青端坐着，大大方方看着他。
　　“你一个女子，千里迢迢来到百越，只是为了家中产业？”
　　面对司马枭的疑惑，宫挽青丝毫不意外，坦然道：“伶月是宫家唯一的女儿，婚约向来不由自主，如今二十有二，更是逼迫的紧。女子虽无法建功立业，只能经营后宅，但我也不想将自己的往后余生交给一个不相爱之人，若不两情相悦，我宁愿孤老终身。况且宫家诺大家业，我不抛头露面，谁又来守，人心啊，最是难测。”
　　“若不两情相悦，宁可孤老终身”，司马枭震惊于这一句话，他从未想过面前这个明媚可人的女子会说出如此坚决之话，回看她的种种，为苏慕辰守孝三年，两度毅然离开宫家，他作为血性男子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果断。
　　“本王，若有你一半的觉悟，或许会是另外的光景”，司马枭自嘲自叹。
　　宫挽青对司马枭和余向晚之事略有耳闻，劝慰道：“两情相欢胜过春色无边，若两情不能久长，那便相敬如宾，若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于江湖，总比恨要好。”
　　司马枭正色于她，一个局外人尚且如此明白，偏偏他这个局中人看不开，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郡主可放下定南世子了？”
　　宫挽青蓦然抬眸，怔了一瞬，复笑：“君已逝，犹如昨日之光不可留，心留情香，静待花开。”
　　司马枭望着她，好个通透的女子，活得明白，对她的好感迅速地膨胀。
　　“听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受教了”，司马枭起身离去。
　　临别，宫挽青嫣然一笑，“王爷保重。”
　　司马枭沉醉在她的笑容里，如沐出风，“待到凯旋而归，定请郡主瑶台一叙。”
　　宫挽青望司马枭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