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祠堂外，那祠堂木质结构，因为无人打理，废弃的祠堂破败不堪。
早在来的路上，柳飘萍就跟她们讲了此行的目的。说她这次接了一个电影，是一个乡土文艺片。
讲述的是战乱时期，一群人逃难来到此地又遇到灾荒。最后只有一男一女活了下来。他们先是结为兄妹相依为命，后来年岁渐长，便结为夫妻开枝散叶。于是就有了永联村，取的是永结连理之意。
但后来兄妹发生了龃龉，妹妹带人搬离了永联村，在一个离永联村很远的地方建立了阿妹村，哥哥带领的永联村也渐渐东移。而原来的祠堂也就废弃了。
柳飘萍：“我这次要扮演的就是妹妹这一角色，但剧本里有关妹妹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想到这祠堂里来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丰富妹妹形象的东西。”
楚雅彤：“每次你要饰演一个新角色都要做这么多功课吗？”
柳飘萍：“可能是因为我是一个缺乏想象力的人，如果不去了解这个角色背后的故事，我就无法演绎这个角色。”
楚雅彤突然产生了些许愧疚，人家是真的有在好好扮演大明星这一角色，而反观她自己整天不是在摸鱼，就是在钓男人。太不敬业了，所以她决定，这次把余娜娜的事情解决后，就回到公司，好好操练她的员工们。
“啊嚏！”一旁的李姗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
众人进入祠堂，祠堂的屋檐脊梁都很牢固，虽然破败，但并未倒塌。此时月亮被乌云遮盖，破败的祠堂一下子变得阴森恐怖。一只猫头鹰飞过，它的声音如同有人怪笑一般。小陶被吓得叫出了声。
柳飘萍见她这么害怕，让她回车上。现在车上只剩司机老高一人，小陶回头纠结了一下，最后毅然决然地拉着李姗姗的手朝里走。
李姗姗：……
一进祠堂就是一个议会厅，大厅中央挂着圣人像，如今只剩下半幅。
议会厅的后方是一个长廊，长廊的两边都刻有石雕，大多都是古代先贤故事。
走廊尽头的房间是专门放置祖宗牌位的，但现在牌位都被人拿走了，只剩空荡荡的摆台。
房间四周雕刻着族谱，还有他们这一族的来历。
楚雅彤拿着手机电筒照了一会，发现开头和柳飘萍说的差不多，这一族姓余，族人从北方逃难而来，在此地落户生根。楚雅彤正要往后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楚雅彤跑出来一看，发现是小陶，她瘫软在地上，指着一个地方说有鬼。
他们顺着小陶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一间耳房。
耳房里竟然有一个白石雕像，是一个古代女将军的形象。夜晚寒风一吹，将破败的木门掀开一角，隔远看像是有人，所以小陶才被吓了一跳。
雕像的裙摆处刻有文字，记录着女将军的身份来历，生平事迹。
这将军姓余，单名一个“好”字。余家祖上居住在北上边境，常年受外族侵扰，颠沛流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出了一个奇女子。她带着族中青壮，奋勇抗敌，守住了家园。到后来甚至操练民兵，将侵略者赶出国境。朝廷知道后，奖赏了她的亲族，也因此余家开始发家致富。直到改朝换代，战争又起。
余好一生未嫁，族人为了感谢她，特地在祠堂里建造雕像纪念她。称她贤良。
楚雅彤：“真是可怜，一生征战，若是男子早就建功立业，分封奖赏了。可惜是女子，最后落得‘贤良’二字。”
柳飘萍有些奇怪，“贤良难道不是夸奖吗？”
楚雅彤：“与其说是夸奖，不如说是枷锁，你看那族谱里可有余好的名字？她的奋勇杀敌，征战一生，换来的是父兄的加官进爵。在家从父从兄，在外从夫从子。穷尽一生，换来的不过是一个名叫‘贤良’的牌坊而已。”
柳飘萍思索道，“或许这是她的选择，她愿意这么做。”
楚雅彤：“是啊，这就涉及到她为什么愿意这么做。是她自己真的愿意这么做，还是整个社会的宣传教化让她这么做。这两者的区别太大了。”
柳飘萍笑道，“所以，你是女权主义者？”
楚雅彤也笑道，“那你错了，我并不是女权主义者，对我来说男人和女人，父母与子女都只是一种角色，真正让大家对立的起来的是权力。是权力产生了不平等，可笑的是世人都痴迷追逐特权，没有特权就制造特权，总觉得自己不会是被剥削的那一个。”
柳飘萍：“你的想法永远都是这么独特。”
楚雅彤：“这想法也不算新鲜，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只是在生活中大家不知道该如何杜绝特权的侵蚀。比如说老板在快下班的前一分钟说开个会，你能拒绝吗？”
楚雅彤将问题抛给李姗姗，李姗姗没想到这老板与大明星的对谈还能cue到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拒绝。
“比如说导演加了一段让你非常不适的戏，而你又非常想演这个角色，你会拒绝吗？”
柳飘萍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再比如，在酒桌上一位男性领导让你喝一杯，你会拒绝吗？”
“这个我来回答，我不会！”小陶抢答道，说完还挺起胸膛，一副很骄傲的模样。
楚雅彤对柳飘萍朝小陶指了指，仿佛在说，“看吧。”
柳飘萍被逗乐了，笑个不停。
这时李姗姗却有新发现。
“老板，这里有字。”
李姗姗所指的地方是耳房的墙角处，她们围到墙角处，用手机电筒一照，发现有人用锐器在墙上刻了几行字，上面写着，“放我出去，我不要怀上哥哥的孩子，谁来救救我。”
小陶又叫，“这里也有。”
墙上写着，“让我死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小葵绝笔。”
柳飘萍有些惊讶，“我扮演的那个妹妹名字就叫作小葵。”
小陶：“我知道了，这些字肯定就是妹妹留下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写这些。”
李姗姗：“可能妹妹并不想和哥哥在一起，但有人强迫她和她哥哥在一起，并把她关在里。刚好这个房间也没有窗户，很像一个小黑屋。”
大家讨论了一番，奇怪的是，平常都爱高谈阔论的楚雅彤，这次没有说话。
柳飘萍想问她的意见，却发现对方只是呆呆地站在她们的身后。
突然天边一个闪电，将破败的小屋照得透亮。
柳飘萍通过这一瞬的亮光，看到楚雅彤脸色惨白。
“雅彤，你怎么了？”她问。
接着是一道惊雷。
小陶吓得一把抱住了李姗姗，还将脸埋在她身上，过了一会，也没感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便偷偷抬起头，问道，“是要下雨了吗？”
柳飘萍来到楚雅彤的身边，“雅彤，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雅彤还是没回答，她看到楚雅彤全身发抖直冒冷汗，忍不住去摸对方的额头，还没碰到额头，楚雅彤整个人向前栽倒，柳飘萍连忙抱住了她。
拥抱之后，柳飘萍发现对方的体温高得吓人。
“她有些不对劲，我们先回去。”
说完一把抱起楚雅彤，向祠堂外走去。
李姗姗有些意外，一方面是老板，平常那么活蹦乱跳气场十足的人，怎么说晕就晕；另一方面是柳飘萍，不是说好的清纯玉女吗？怎么那么孔武有力。
小陶这时一脸崇拜地说，“因为我们姐平常都在健身房，而且还超会打拳。”
这时又一道惊雷霹了下来。
小陶惊叫了一声，又想抱住李姗姗，却被对方按住头，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我可不会打拳。”
“哼，小气。”
*
柳飘萍抱着楚雅彤坐到汽车后座上，小陶和李姗姗也跟着上车。
司机老高问去哪？
柳飘萍说去永联村的乡镇医院。
一路上楚雅彤也不安分，一会说冷，拼命抱住柳飘萍，一会儿又说热，非要把衣服脱光。
柳飘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制止了她。
柳飘萍问李姗姗，她这是怎么了？
李姗姗表示她也不知道。
到后来，楚雅彤终于安静了，似乎没事了，还和柳飘萍说起了悄悄话，两人有来有回地说了好大一会。李姗姗隔得远，什么也没听见。
行到半路，柳飘萍突然说不去永联村了，刚好天空也没下雨，便让司机把车开到她们汽车抛锚的位置，在那露营，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回永联村。
李姗姗虽然有些奇怪，但她看到楚雅彤不像之前那么闹腾，只是柔顺地躺在柳飘萍的怀里时，也就没再多想。
他们搭了三顶帐篷，司机老高一人睡一顶帐篷，李姗姗和小陶睡一顶，楚雅彤和柳飘萍睡一顶。
临睡前李姗姗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看一看老板，她来到楚雅彤和柳飘萍的帐篷外，发现她们的帐篷还亮着灯。
她叫了一声老板，没有应。随后她又叫了声柳老师，还是没人应。
会不会睡着了。
李姗姗犹豫着，开始往回走。
可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
她又回到楚雅彤她们的帐篷前，深吸一口气，说了声，“打扰了。”
一把掀开帐篷，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内衣昏睡在地上的楚雅彤，和衣衫整洁正伏在楚雅彤身上亲吻的柳飘萍。
见有人掀开帐篷，柳飘萍抬眼看向来者。
那眼神完全不像她平常温柔惑人的模样，而是凌厉如刀鲜红如血，像护食的野兽，也像吸人精血的山精鬼魅。
李姗姗被吓得跌坐到地上，还连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了声。
相比惊慌失措的李姗姗，柳飘萍只是平静地拉过身旁的衣服为楚雅彤盖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李姗姗受不了对方眼神的压迫，落荒而逃。
她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小陶正在敷面膜，见李姗姗一阵风似地跑了回来，一回来就钻睡袋了，叫她也不理。
她翻了个白眼，“古古怪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