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诱引》问潆

26、第 26 章

　　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许霁川都有了类似纵容的想法。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背道而驰的疏离。

　　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他在干什么？

　　陶文颜最要的就是面子，尤其身边还紧挨着人，她赶紧伸手把他推开，“你别闹。”

　　许霁川有分寸，说不闹就不闹，但之后的全场，他的注意力也只聚集在她身上。仿佛真是艺术细胞不够，演奏精华都是什么，他听不出来精彩。
　　但陶文颜的侧颜，五官，哪里最靓丽，哪里最勾人。
　　午夜梦回的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真像是找到了自己穷极的灵魂缪斯。

　　陶文颜受不了他眼神，一直到音乐会结束都没和他对视。

　　音乐会结束后，坐回车里，依旧是私密性极强的后排。
　　陶文颜以为结束行程就回去了，但许霁川像在和司机交流着什么，全程都说的法语，发音标准，陶文颜听得懂。

　　她讶异地看向他，“还有下一场？”

　　许霁川侧头，锋利眉眼被光线晕染得柔和，静谧看她，“难得的浪漫约会，这么早就打算结束吗？美丽的夫人。”

　　左一个老婆，又一个夫人的。

　　陶文颜脸红脖子烫得受不了，嗔他：“你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好好说话？”男人颇有种炫耀不得难自禁的傲感，够迷人，“陈述事实，夫人也要否认吗？”

　　“......”
　　陶文颜说不出反驳的话，认输，“在国外可以这么喊，但你回国也打算这样吗？”

　　许霁川不置可否的自然，“马上不是要两家见面？你怎么打算？”

　　“什么我怎么打算？”陶文颜几乎没有打算。

　　“两家见面，要定的是许赫禹和你妹的事情，但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呢？”话到一半，他还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下。

　　陶文颜被他暗示得目光虚飘，“你想怎么提上日程，公开吗？”

　　从没想过，“公开”这两个字会从她嘴里说出，总有种难言的不切实际感。
　　却正中许霁川心坎。

　　他嘴角微扬，一种暗爽的弧度正在完美勾勒，“夫人既然这么想，那我也百分百同意。”

　　这就驴下坡还顺便倒打一耙的。
　　陶文颜有被气笑，冷冷觑他，“那如果我不想呢？”

　　“那我也想。”许霁川忽然不由分说地牵上她手，依旧像音乐厅里那样，十指相扣，他最喜欢的姿势，深情道，“颜颜，我已经等很久了，就当送我一个礼物，好吗？”

　　有时候，陶文颜都不得不怀疑，这男人真的有比她大六岁吗？
　　比她都过度注重仪式感，注重情与爱的彰显，好似他的世界除了她也追求的钱权名利，剩余的心思都放在了她这里。

　　从未如此被重视过的陶文颜总是受不了这样的温柔。
　　真的，在她的世界里，太少太少。

　　也只有他，第一次真的让她感觉，自己是他爱的中心。

　　陶文颜静了许久，终于在许霁川真挚的目光中，防线渐退，“你真的确定，这会是对两家的惊喜，而非惊吓吗？”

　　“惊吓，会让你害怕吗？”许霁川问她。

　　陶文颜失笑：“我为什么害怕？”

　　“怕被非议，更怕我这个......私生子身份会给你造成生活上的各种困扰。”
　　以前谈到“私生子”这三个字，许霁川都眼也不眨地说出口。可今天，第一次这么坦然地面对陶文颜，这三个字居然也转变成了他不堪的负担。

　　所有的软肋，只在她这里，变得卑微。

　　陶文颜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许霁川，敏感的风格并不适合你。”

　　越轻描淡写的口吻，越打消他的顾虑。

　　男人满脸的重重心事也烟消云散，他淡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享受当下，夫人，和我约会一次吗？”

　　“约会？”陶文颜还没反应过来。

　　车便已驶向许霁川既定的约会地，夜间的布鲁克林区沙滩。
　　海滩边就是一个游乐场，摩天轮悠然浪漫。

　　陶文颜从小就被管束得很严，别人出游玩乐时，她都在学习多国语言及跳级内容。
　　很小到只有几岁的时候，甚至就因为宋青依和陶松海的关系不好，早早就被送出国，远离了同龄人的幼时欢乐；
　　再长大些，更因为关薇和陶松海的关系，成年之前，关薇都不允许她回国。
　　除非是一些陶家盛事，她身为长孙女，要回国参与。

　　所以陶文颜从来没碰过游乐场、摩天轮，甚至沙滩边她都很少来。
　　因为总是一个人，没什么来的意义。

　　今天，却是许霁川带她来。

　　陶文颜穿的礼服、高跟鞋，根本不方便上沙滩。
　　仿佛就是等的这个机会，许霁川自下车就第一时间到了她那侧的门边，替她打开门，手护在车框边缘，先扶她下车。

　　而后，不等陶文颜有任何暗示，许霁川就挽起白衬的袖子，到肘边，露出劲瘦肌肉的手臂，转身，弯腰，半蹲在她身前。

　　陶文颜愣了下，“你这是......”

　　许霁川轻笑：“大小姐就要有大小姐应有的待遇，公主大人，请上背？”

　　语调上扬，宠溺意味十足。
　　自从她昨晚缓和态度并接受他的示好，这男人就越发激进起来了，像是一定要把她的身心都彻底追到手，蓄势汹汹。

　　陶文颜耐不住，轻轻俯身上了他的背。
　　最近没有刻意减肥，不知道现在的体重，他......

　　陶文颜也难得有了这样的烦恼，好羞耻。

　　许霁川却像看出她的纠结，低笑：“骨肉停匀，已经赏心悦目。”

　　陶文颜被他逗笑：“你不要以为现在的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说什么我都动容。”

　　“难道不是吗？”许霁川今天真像开了高光，又似从今天起的每一天，他都准备好了高光时刻，只为她。
　　他道：“说都只是实话，你不信吗？”

　　怎么能不信。
　　可幸福来得太突然，陶文颜还是不得已会有顾虑。

　　轻轻地靠在他背上，感受着漫步沙滩边，迎面而来的微凉海风。
　　陶文颜轻声问他：“你就没想过，要是公开，两家不同意，会是怎样的后果？”

　　因为两人都够清楚。
　　许家不会不同意，难搞的是陶家。

　　陶文颜最怕麻烦的事，现在似乎遇上的，就是麻烦事。

　　许霁川：“如果不同意，你会选择结束关系吗？”

　　“不会。”陶文颜想都没想就说。

　　“为什么？”许霁川眉眼一动。

　　“因为......”陶文颜似停顿，脑中实则早有了答案，“你能给我利益，没人能给，完美的不可替代性。”

　　许霁川笑了：“嗯。”
　　完美的不可替代性也算他的绝对优势了。

　　她问：“那如果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啊？

　　广阔的天地，来去的飞鸟，似乎都在刹那听到了他的心声，和他的话。

　　“我会，带你私奔到天涯海角。”
　　他淡笑着，离经叛道地狂妄说出这句话。

　　“到那个，没一个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好吗？”
　　永久地长厢厮守。

　　陶文颜笑他幼稚，可又是那么一个瞬间，好动容，动容到想就此沦陷下去，不要醒来。

　　深夜，海浪拍岸的自由，他们耳边，只剩下彼此温柔的呼吸声。

　　好奇妙。
　　昨天还针锋相对，今天就可以谈情说爱。

　　陶文颜好像也开始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微妙的感觉了。
　　却不知，这就叫情愫。

　　他们在外面一整夜，几近凌晨，看完日出才回酒店。
　　回酒店时，陶文颜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许霁川撑着疲倦，却依旧不想睡。
　　一起都像梦一般，不真实的美好。

　　可他这边刚抱着陶文颜走进套房，那边手机上就收到一组照片，Elora发来的。

　　他和陶文颜的沙滩散步照。

　　许霁川脸色瞬变：【什么意思？】

　　Elora：【没什么意思，只是父亲希望我提醒你，答应他的三天之约，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