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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咸鱼修真屁事少(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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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坐落的吹云山脉,之所以以此为名,皆因雨水充沛,进而山中草木丰茂,终年云雾飘渺。
四季有风,丹药峰上是微风徐徐,极为适宜灵植生长。
玉霄峰则是顶有积雪,寒风凛冽。
玉霄峰上的寒风吹面,却不及他心寒。
许奕这是有生以来,第二次踏入玉霄峰山腰,上一次还是归宗时,和长老们一起参观玉霄峰。
台阶多而格外洁净,拾阶而上,似是要将他送入死无葬身之地。
听说,修剑道的弟子若表现不佳,或犯了错误,就会被罚扫台阶,还不许动用法术。
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被罚过?
肯定没有,
他那么出色。
是啊,他那么出色。
天下男女若得他青顾,便没有不想嫁的。
自己与他,竟然有过那样的激烈的肌肤之亲,而今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不真实感至今犹存,他罪孽深重。
可惜自己资质天赋差到目不忍睹,家世背景更是不堪一问。
倘若与大师兄同陷困阵的,是北辰宗的苏流玉师姐,又或是昊澜宗的莫北枫师兄。
此刻大家应该会皆大欢喜,促成这桩天作之合。
哪怕是本宗的丹药峰的崔青晴师姐,千嶂峰的韩云骢师兄,他们二人一个木系上品天灵根,一个火系上品天灵根,前途不可限量。若与大师兄结为道侣,大家也能说一句勉强相配......
至少不会是鄙夷吧。
草洼地里的丑鸭子,抬头看到仙鹤飞过,也会心生向往。
大师兄就是那只仙鹤,而他许奕,则是埋头泥水地里、丑还不知自丑的野鸭子。
大师兄生平无一丁点不顺,也无一处不完美。
他许奕是大师兄圆满人生里,唯一的一处污点。
是不能见光的霉斑,是不足为人道的肮脏。
赔?
怎么赔?
他赔不起!
哪怕把自己的命赔上,他还是会觉得大师兄吃了大亏。
大师兄这种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与他人来往为友,那人定要受尽世人评判。
更何况比肩而立?
只怕是个人都会自卑自怯。
他许奕,自卑到了极点,也害怕到了极点!
此时,他已经走完了台阶,站在了玉霄殿外!
“劳烦通传,我是帮丹药峰送汤药给云华真人的外门弟子许奕。”
玉霄大殿巍然高耸,风格古朴,十八根擎天大柱拔地而起,支撑起玉霄大殿十数米高的屋檐,屋檐檐牙朝天勾起,上有镇宅神兽,下有催风铃铛。
不愧是杀伐最重的玉霄峰,连大殿的风格都比别峰更威凛。
当值的仆役朝许奕行了个礼,朝他恭顺一笑:“有劳你跑一趟,把药给小的就行。”
许奕差点卡壳。
难不成之前张漠他们来送药,压根都见不到大师兄?
这不行,他来这趟是为了以死谢罪的。
这点勇气他琢磨了好几天,真要这么回去,他会疯的。
他坚持:“我找云华真人有点要紧事,劳烦通传。”
仆役还待劝阻。
这时,殿内传来一声冷淡清雅的声音,“进来。”
如仙鹤清鸣,又如玉石相击。
世人不知,这声音在婉转承欢时,更为动听。
许奕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番让自己失控的场景,脸蓬的一下爆红。
心脏瑟缩地颤抖,他立马催动体内灵气,将脸上热气压下。
抱着罐子,带着赴死的心态,抬脚走了进去。
来时他刚沐浴过,衣服鞋袜都是干净的,他深恐脏污了云华真人的门槛。
进入大殿,并未看到人。
左边有一架云母仙贝精雕细琢而成的屏风,雕琢的是吹风山脉的壮景。
许奕绕过屏风,屏住呼吸,见到了让他夜不能寐的那个人。
只一眼,许奕忙低下头。
云华真人跪坐在一张书案前,墨发流裳。
案上摆了一张玉石棋盘,左侧摆放了一堆玉简。
玉人身姿优雅,神态贤静幽然,背脊挺拔,丝质绛袍着身,稍显风流。
肌肤欺雪,月白绸衣倾覆,难掩其净白。
许奕不知道,自己就这么一眼,怎么能看出这般让人过目不忘的意境。
不是他功力深,也不是他记性好,是云华真人姿容绝世,让人一见难忘。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傅昀华时的情形,赤水谷谷众被玄天宗的灵船接至山门,玄天宗携玄天宗众人相迎,场上数千人盛装而列,他眼中只看到了立在人群一侧的傅昀华。
后来他问过其他人,给出的反馈出奇的一致。
随意立身人群中的云华真人,如同那云中月,无月时星光或可闪耀,有月时便再也看不到他人。
清香氤氲,自埋香小鼎中,悠然飘荡而出。
傅昀华没有因来人侧目,手中玉简在案上点了点。
许奕见状,驱步上前,将包裹了麻布的药罐,轻放于玉简所点之处。
放下药,他便退身,于一丈地外埋头跪下,他以头抢地,轻声道:“请真人责罚!”
傅昀华侧头,淡淡地看着地上的人,挥手立下结界。
窗外鸟语皆不见,
寒风过铃不可闻。
在无一丝万物杂音的空落里,
许奕只听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这种煎熬足足过了十息,才听到上首的人启唇,言语淡淡:“玄天宗非罪不跪,起来。”
许奕不敢抬头,沉声道:“弟子罪大恶极,无颜祈宥,请真人责罚!”
又过几息,只听玉简相碰,发出的细微清脆的声音。
许奕内心格外煎熬,不知道上首会给他怎样的处罚。
不管怎么罚,他只求行私刑,万不能惊动刑罚堂,一旦上刑罚堂被问情鞭捆住,那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念头,也会照说不误。
他害怕了。
他是决计不能让自己这滩污泥,脏了大师兄的清誉。
傅昀华不甚在意:“那你说说,你有何罪之?当做何刑罚?”
从始至终,他的姿态悠然,手中从未放下玉简。
如果不是许奕十分确定,自己与上首有过一场荒唐,他都以为,只自己独个儿经历了一场旖旎幻境。
“弟子以下犯上,是为不敬,其为一罪。”
“弟子学艺不精,无能恪守己身,犯首恶淫|邪,其为二罪。”
说完之后,许奕额前汗珠滚落,声音哽咽,心中悔恨交加。
“弟子......弟子肮脏顽劣、愚昧蠢钝,以下贱之躯欺玉辱霜,致白璧刺瑕、净莲染垢。若使贵体有恙,抑或心境受阻,弟子万死难复,其为三罪。”
许奕说罢,重重的磕下头颅,“君如皎月,奕之贱躯扬灰尚不能止怨,今求一死以谢罪,或焚或戮,无怨无悔,但平君愤。”
又是久久无语的静默。
许奕微微喘息,跪地等待上首的裁决,耳边却忽而有微风拂过。
金丹结界之内,哪来的风?
傅昀华看着地上的人,脸上不嗔不怒,神色却是有些意外。
当日梦醒,他从这个人怀里出来,对所发生的荒唐事一清二楚。
合欢派元婴道君的阵法十分厉害,他身中合欢派的秘药,深受情|欲所困,是技不如人,也道不如人。
那场欢愉虽有所迫,也是被形势所迫,并非底下之人所认的,被他所迫。
一个练气期的弟子,若不是他首肯,哪能由得此事进行?
让傅昀华意外的是,这名弟子似乎有着不错的品性。
当时修为低的弟子,比他更先扛不住那粉雾,却始终跪坐克制、不发一言。
直到傅昀华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浑身难受,隐吟出声。
那弟子才爬过来叩首,用颤抖的声音,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
傅昀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对方似乎懂得解困,于是看着他点了点头。
“大师兄......弟子可能要冒......犯了。”
后边的事,就更让傅昀华惊讶了。
这位外门师弟并没有掏出解药,只是用颤抖的手,拨开了他的衣袍。
然后埋首于下,咬开了他腰带,用脸蹭在他的......
一直到绸绔落地,他也是这般跪着,用朱唇愉悦了自己,细密温柔,直到全身感知被送入不可知的顶峰。
傅昀华记得,那种感觉真不赖。
......那时他才恍然,难不成这就是少年时,那些同门嬉逐打闹,娇嗔怨缠所追求的事。
极尽几次,他恍惚发现粉雾之毒漳,并没有消散,他依旧难以克制的难受。
外门师弟这法子,真能管用?
为他尽力的外门弟子,越来越得寸进尺,自己的衣裳被全数脱落,外门弟子的表情越发痛苦,朱唇开始在他的身体上游走。
他原本嫌脏,想一掌挥开覆身上前的人。
渐渐地竟得了趣味,虽不似先前温柔,但也能接受。
一直到对方失去控制,他开始用眼神制止对方,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外门弟子变作了一头凶狠的野兽,浓郁花香,粗重的喘息声,打在自己肩上的眼泪灼热滚烫,随之而来的是后臀刺痛,崩乱的撞击,粘腻凌乱,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傅昀华当时经了几次,已经累的不行。
可这位外门弟子却循环往复,坚持了三天三夜。
难不成是外门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炼体功法吗?
看着跪在一丈地外,一心求死的外门弟子,此时又没了那副凶悍的样子。
醒时,他揣度与他被困的弟子,有可能是入了魔的奸细,正想一剑了结了他。
可毕竟是本门弟子,便又仔细探查了他的身体,并无魔气侵体的现象。
看在他尽心解毒的份上,留他一命!
临走前,他在这名弟子耳际留了一丝神念,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半月下来,外门弟子从未谈及那次交缠之事,一直到刚才他收回神念,并未发现不妥。
回宗后,他查了有关合欢派这类阵法的资料,才明白过来,他和这位师弟所经历的事情,正是道侣之间最亲密的交合。
合欢派的迷漳,确实需得敦伦交合才能解毒。
尤其是这位弟子所认的三条罪状,依稀透露出一个指向——在那几天的交合里,自己是被迫承受的那方,是被压制的那个。
对于自己被欺负了的这个认知,在他的记忆里是既新鲜又抗拒的。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