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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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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我如同往日浅睡,迷糊之中,我听见一阵悠长的钢琴声,情意绵绵。
像带着月夜之下玫瑰摇曳的梦,柔意缱绻。
……
少年手捧一本白底金字的书,坐在园内一个欧式的亭子里,亭顶上缀满紫藤花,掩着亭外艳阳,仅留亭子的一口。
玫瑰摇动风,带动紫藤花乱颤。
一个身着欧式学院服饰,和坐着的少年一般打扮,只是一头白发,他踏着皮鞋走来,手里还捧着一束的红玫瑰,未经包装,像是才摘。
白发少年穿过碎石铺就的小路,拨了拨轻触他头顶的紫藤花,就那么站在他面前。
他察觉到了来人,于是抬起头看着他,白发少年将手中的玫瑰郑重地递给他,但坐上少年并没有收,合上书反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什么意思,当然是我想告诉你,我爱你。”他嘴上说的随意,眼神却滚烫,少年的爱简单又灼人。
“可是我不喜欢你,你要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看不清脸,但可以感受到那种冷漠。作壁上观一般。
但他似乎刀枪不入,依旧坚持: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天等在离我宫殿最近的凉亭,偷看我,算着时间和我一起上下学……你是否需要我一一列举?不要对你自己撒谎。”
“……自作多情。”
少年猛地将腿跪抵在他双腿之间,一只手支在他脸旁防止他逃跑,这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完成,另一只则迫使他抬头看着他双眼。
“我爱你。”他目光似火,再次重复道。
他低下头,长发遮住他俩的脸,紫藤的夹缝间的细碎阳光照他一头白金变得朦胧耀眼。
最后只剩那抹白,占据整个画面,我蒙蒙见他们亲吻,缠绵不休。
阳光穿透云层,清风撩起窗帘,光线穿过发丝。整个房间都洒落进阳光,我隐约能看见掩着眉毛的头发是,棕红色的,因为光。
我一边洗漱一边回想昨晚的梦,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又只剩熟悉。
这使我心里闷闷的。
“早安,艾伦。”格里菲斯倚在我房门旁,似乎在等我,修长的身躯,白金色的长发,浅笑着轻声说道。
“早安,阁下。…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吧。”
我跟着他下楼,无言之间已至餐厅,便道:“我去做早餐。”
他轻笑偏脸垂眸看向我,“你会做饭?”
“嗯?当然了。”
“好,去吧。”
我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问他:“面包片和牛奶可以吗?”
“当然。”
我烤完面包,热了奶,便端过来了,顺手捎了柜子里的一罐奶油。
他看着书,并不无聊。
看我来,便合上放在一边,我仔细看去,是本白底金字的书,叫《云山雾海》。
饮食之后,他指了指书房告诉我可以随意翻看书柜里的书,我便拿了本坐在离他稍远处阅读。
是本诗歌。
讲起太阳和情人,有点含蓄,有点炽热。
好暖和,我睡着了。
直至中午,我起身看了看放菜的橱柜,有西红柿,包菜,西兰花菜之类,竟然没有肉,我看着想了一会儿,又在第四格翻到了三个鸡蛋。
我不禁皱了皱眉,还是找出一包面,炒好了便淋了点酱,放了两片西红柿,和一块煎鸡蛋。
两盘都是这样。
我端上餐桌,便去书房找他。
他坐在书桌边,不知在写些什么,见我过来,便合了笔。
“怎么了?”
“阁下,该吃午饭了。”
格里菲斯看了看手腕上那块银表,“是差不多了。”他起身去餐厅,我便跟在他身后。
午餐过后,我便在房间里午睡,这处向阳,暖和却不炽热烫人,更催人春困了。
很少有这样安稳的睡眠。
小憩了一会儿,我迷迷地拿起桌上的怀表看了看,三点三十六分,滴答滴答声充斥在耳侧。
我下了楼,这里空旷又神秘地安静,像已是百年之后。
太安静了,格里菲斯似乎不在别墅里,我见大门开着,便走出去寻他。
那些玫瑰丛长得郁郁茏茏,并不能看见他的身影,我四处去寻。
“艾伦—”他坐在画板前,唤着我。
明朗的声音,我向光下望去,心里猛烈一动。
他长发及腰,原本略遮住他脸的刘海被他随意地往后撩,他轻笑着看向我,眼里柔意动人,下颌骨收线漂亮,薄唇轻抿,甚至还勾起些许弧度。
看着他一头耀眼的白金色,朦胧,熟悉。
我奔去,耳边呼呼作响,玫瑰也好像因为我的奔跑,也逐渐倾向他。
这样的美我从来没有在宫殿里感受过,即使那里很繁华。
我停在格里菲斯面前,初春尚冷,仅仅是跑了一会,面部就通红了。
他听见我呼吸急促,道:“别那么着急,我在等你。”
他的声音像清水潺潺流过溪间碎石,温柔又带着些许清冷之味,在这暖阳下给我了一种安抚之感。
等我?“阁下,您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
他看着画板,用画笔轻轻地敲了敲,再转头对我说:“我想画你。”
我顿了一会儿,“当然可以,阁下。”
我正立在玫瑰丛前,格里菲斯看着我,停笔踌躇了一会,忍不住了,才轻笑着道:“你这样显得很笨。”
听到他这话,我定定地看着他。
“没事,我会把你画好的,其实我只是想你陪我一下。毕竟一个人真的很没意思,不是吗?我们说说话。”
“阁下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吗?”
“差不多吧。”他用铅笔草草构着图。
“可一个人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真的不太安全。”
“我倒不觉得。住在这,不是给了别人安全吗?”他轻轻地笑了声。
我猛然意识过来了。
他倒不加掩饰,我诚实地顺着问他:“阁下果真和传言一样?”
“你心里不是有了答案吗?不害怕?”
“如果您真对我抱有什么坏心思,绝不会等到现在。在这种地方。”
他抬眼认真地看我:“这样说,是不相信传言,还是不相信我会害你,或者是,你相信你自己?”
他认真看人时很奇怪,我避去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我不信传言。”
“那你还是很有主见的——为什么?”
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为什么不相信传言。他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你不像。如果说之前可能还有些怀疑,现在差不多没了。”他的幽默也是坦诚。
“你竟然信我。”
我偏回头去看他,他已经移开目光,继续画作,我张合了一下唇,没承下去。
“如果我只是面对你这样呢?”
“哪里有这种差别对待?我不过一个普通人。”
他摇摇头:“至少,你不像他们一样不信任我,甚至,我们不过才相处两天。”
我没说话,算是认同,看着他用油彩涂抹描画。
我看了他半天,觉得有些无聊,便看周围的玫瑰,蝴蝶,四点多的夕阳,天空橙粉一片,一切美得惊心动魄,温意将我包裹,站了这样久竟也不累。
他洗了笔,收进笔袋,又冲我招手,“累吗?”
我走近他,“不累。”
“如果有下次,我给你备板凳。可以帮我带走笔袋和凳子吗?”
“好。”我接过笔袋,见他起身,便提起凳子和颜彩盒,决心再等他一下,便瞄了一眼他的画。
画里,我只留了个穿着衬衣的上半身,棕黑色短发毛茸茸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向眼前的蝴蝶,身后花色浅浅,密叶绿意盎然,阳光斑驳在我脸上,调色让我感觉这像个真人,尤其是初春凉风带给我脸上的红韵。
他拿了小水桶将那灰水泼了去,回来提画架时,问我:“怎么样?”
“很棒,很真,也很好看,那真是我吗?”
“当然了,在我眼中的你就是这样的。”
“哈。”我笑了笑,跟着他一起回去。
近日来,格里菲斯解雇了除去处理园艺的一切零时工。
家务我一概不漏,他也忙着自己的事,我们的交流也不算多。
我正擦着饭后的餐桌,此时,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拍打我面前的窗,我急忙几步跨去,开窗放它进来。
展开纸条,上面赫然:“和公爵打好关系,别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国王心里有何安排,大概是芜国又开始作妖了,将要大战。
我觉得我有必要再了解公爵更多,如若他并无谋反之心,我愿意帮他劝阻皇帝。
毕竟,行军打仗这种事应当是格里菲斯最为擅长的了,我不愿看到国家损失这样一个大将。
若要除他,必然要铲草除根,如若不除尽,有能之士卷土重来,必定是不利的。
毕竟,他十二岁便上过战场,十七岁便领军作战,创下三战三捷的传奇,轰动一时,被誉为天才少将。
这皇帝到底是年轻,什么仇恨使得他一定要杀掉一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