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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死寂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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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相互自我介绍后，陈明明不动声色地任人打量，长时间的陪同上司谈客户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例如，不急不迫，生意好做。
地板是应该实木，复合的没那么容易起翘变形的。年头也很久了，稍稍用些力气便会嘎吱嘎吱吵得人头疼，刚才敲门时就听到响了好一阵。
屋内的地毯，花纹清晰规则，质地厚实，有部分色泽却偏淡，唔，应该是羊毛的。
陈设倒是考究，但有的破损严重，也不见换下来。这家人曾经家境殷实，现在落迫了啊。
再看坐在对面的夫妇，中年女人憔悴却有着时间抹不去的美，丈夫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抚陪伴。
好大一碗狗粮……
陈明明调整一下情绪，默默放下茶杯。
“贸然打扰，真是抱歉。可是最近刚搬来遇到了一些，”陈明明顿了下，“比较不科学的事情。”
“昨天，还莫名听到我父亲在门外叫我，如果不是突然想起父亲一个星期前去逝世，差点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了。”
卢斯太太听得害怕，丈夫倒是挺冷静，“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悄悄躲窗帘后看外面，结果看到一个黑裙老太太爬猫眼上，正往里看！”
404冷漠脸，开局一个人，故事全靠编。
“想来卢斯先生和太太在这里住的久，我来问问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没有的话可要注意了，感觉现在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说着说着陈明明若有所感看向他家窗户，那里有块小小的人形阴影，好像贴着玻璃在试图透过窗帘往里窥探。
“统统，这，你搞的？！”
“对啊，你说的要会随机应变，我想帮你下嘛。”
“……”
“明明，我是不是搞砸了？”
“没，做得好。”下次别做了，猝不及防差点吓跳起来而已。
牛逼了，我的统，居然还有影子。
原本陈明明是打算先通过恐怖故事让人放下防备，再设身处地婉言传达一个信息：下次是你们遇到跟可怕的怎么办？
利用他们的恐惧，然后徐徐图之……
现在，看着瞪大双眼说不出话的卢斯太太和面色苍白但死死护住媳妇的卢斯先生，陈明明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但时机正好。
她噌地站起来，当着卢斯夫妇的面跑过去唰地打开了人家的窗户，举起不知从哪个角落顺来的高尔夫球杆，照着嘻嘻哈哈的木偶头上梆梆就是几下。
卢斯夫妇从惊吓到茫然，再到惊吓，然后就看到木偶的头被打飞出去。
“……”
“让二位见笑了，我爷爷曾教导过我，要勇敢直面恐惧，如果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话。”
陈明明有些微喘气地在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坐回沙发上，顺手把有些变型的球杆放在茶几上。虽然打了个空气，但力气是真的全使上了，长期不运动，手臂肌肉阵阵泛酸，以后体能训练要提上日程了。
“卢斯先生和太太有没有想过平静的生活？”
看吧，你们的恐惧并非无坚不摧，所以要不要直视它，为自己争取。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你们也不是电影里小镇那些受剧情摆布等待死亡的镇民们，这里可没有导演……
想的，卢斯·捷克抱着妻子神色恍惚，从还是孩童时就想的。
当时他出生就生长在这种可怕的人人自危的环境中，父母自以为瞒得很好，但早慧的他隐约感觉到这个小镇好似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天真的他曾经暗自发誓，快点长大赚很多的钱，带父母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后来……
卢斯先生猛地抬头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一个形容潦草的中年男人。他低头看着目露担忧的妻子，也看到了外套上的污渍……
不，不是这样的，后来，他长大了，也成功了！他为自己赚到了不菲的身家，父母也接出了这里。他在二十年代的旧金山跟妻子相遇相恋，家庭美满，直到双亲逝世。他疯了一样要把他们葬在这个该死的地方，然后带着妻子搬回来，再也没有出去过。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想着死也不要离开小镇，这是他的家，见鬼的！他的家业没了，他的妻子整日跟着他担惊受怕，不复记忆里的活泼自信……
“明明，他怎么了？”
404奇怪地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把沙发扶手捏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知道，应该不是看破我的演技想揍我吧。”
陈明明也感觉有点心慌，下一秒就眼睁睁看着男人支走了爱妻去换茶叶。
卢斯先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袖子上褶皱掸平，整个人的气势变得暗含锋芒。陈明明只觉得面前像换了个人一样，嗅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味道，莫名觉得手有点痒。
无论何时何地，打工人对资本家的敌意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位小姐今天来恐怕不单单是想提醒我们什么吧，如果想我们做些什么，首先得坦诚些吧？”
“……”，陈明明:能问问你咋了吗，突然跟我那个狗比老板附体了似的。
“先生，我只是想过两天安生日子而已。是，我遇到事情后调查过这里发生的命案，那东西没那么强大。”
陈明明察觉到对方不自觉摩擦茶杯的动作补充，“或者说，没我们想的那么强大，它从头到尾只是在逐个击破。”
卢斯默然，先杀鸡儆猴，再把人赶回各个家中闭门不出的话，从某种角度来看，他们跟单独养在圈里的牛羊没有区别，需要就随时可以来杀。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凉意缓缓爬上他的后背，每根汗毛都竖起了。
“你知道些什么。”这是个肯定句。
好了，终于捋清楚她的邻居哪不对，他的脑子清醒了，那跟聪明人聊天不妨把事情摊开来说。
“艾森家族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可是就艾森家招惹过它。”卢斯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这还是想不明白。
陈明明笑了。
“你说，它生前又不是傻子，镇上那么多孩子，为什么就挑了家最惹不起的。什么报仇雪恨，一开始艾森家族就是个幌子。”
一个震慑住你们同时让你们自欺欺人的幌子，安心呆在镇上哪都别去。
看着夫妇二人震惊得话都说不出，陈明明再丢出颗炸弹。
“当年艾森家哪个找不到的孩子被做成了木偶。”
卢斯·捷克直截了当开口，“所以你要怎么做，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明明从邻居家出来，让系统把小镇上的投影撤掉了，太有碍镇容镇貌了。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得找五户人家。
“明明，你是想把镇民都团结起来吗？”
系统回想刚才她让卢斯家通知当地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从编织的梦中醒来，该面对现实了。明天，所有愿意走出家门的人都到这里集合。”
“明明，明天就集合，通知所有人来不及的吧？”
小系统有点担忧，陈明明觉得可爱，忍不住拍拍它光秃秃的脑袋。
“来得及，统统，你知道六度空间吗？”
“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是一个关于最多通过六个人，可以认识世界上的任何陌生人的数学猜想。”
“对啊，所以我只用再找五个人就好了。”
把消息告诉六个人，六个人再分别告诉六个人。以六为基数，六的四次方就是一千两百多人，保守估计四轮也足够传遍整个镇子了，如果镇上还有这么多人的话。
“不错嘛，统统，这都知道。”
陈明明听着404用骄傲的语气重申那个宇宙联合共和国是多么厉害，收录了宇宙多少种民族研究，心下沉重。
这个国家究竟是什么底蕴，拥有如此高的科技手段，对宇宙里的所有文明是否都了如指掌，当权的上层如何看待弱小的星系……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战争的号角响起，地球是否会被波及？又或者野心家侵略扩张时，地球是否有一战之力。
404应该这辈子被不会想到，才做第一个任务，它就引起了新搭档的警惕。更想不到在它滔滔不绝介绍吹嘘时，文文静静的人类女性已经在盘算神不知鬼不觉炸掉其国家系统，使其科技停滞甚至倒退，再逃回地球把它上交华国政府的可能性了。
系统说着说着内核突然一阵恶寒，不由得扫描四周，但一无所获，又对上陈明明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羞涩。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你事情还没做完呢。”
“没有，没有，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而且我喜欢跟你聊天。”
在陈明明笑眯眯的眼神中，系统别扭地转了转身子，心里小声嘀咕，她人真好。
虽然刚开始相处不怎么愉快，但事出有因的，明明刚刚出意外就匆匆来部门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压力大是正常的。
等她转正了，说不定还会和它做朋友，到时候可得好好跟别的系统炫耀，它也有一个地球人朋友！
接下来的时间里，计划是在一种和谐中进行的，陈明明撬门它递刀，陈明明吓人它扮鬼。成功在
六点前回家，唯一令它不满的是陈明明永远只吃煮面。
这营养怎么跟的上，404暗自担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