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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此时此刻,莫钧清再次感受到了一个女子耍起狠辣来,丝毫不比男人差。

      若说男人的手腕是强硬的,是坚不可摧让人看只想退避的高墙,那她便是柔软的绸缎,华美细腻,到了时机就化作缠绕你脖颈的夺命长绫!

      如今主动权在她手上,他应不应也得应!

      “怎么,莫大人心疼你母亲了?只是磕三个响头,丢个脸而已,丢的还不你的脸,有什么所谓。”周语芙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最为嘲讽的话。

      莫钧清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咬紧牙关受了:“我确实不是什么君子,姑娘确实把我看得透彻,一切按姑娘所言。”说罢,他朝她拱手一礼,保持最后的风度快步离开。

      咄咄逼人的周语芙让他喘不过气,让他落荒而逃!

      大理寺少卿听闻莫钧清离开,想来两人是谈妥了,只是不知最终结果,回到班房给此案做最后的收尾。

      他得知周语芙最后应承了让莫钧清替母受牢狱之苦,捋着下巴的山羊胡子笑:“姑娘此举确实是最明智之选,你的委屈本官知道,宣判当日必然不会含糊其辞。”

      大理寺少卿的语气带着欣赏,周语芙波澜不惊地笑笑,朝他深深福一礼:“谢少卿大人愿意为民女伸冤。”

      “回吧,等宣判那日,本官再遣人去知会你。”

      周语芙再次谢过,从班房退了出去。

      就在她最后一只腿迈过门槛时,她听到大理寺少卿低低说了一声:“当年元正兄若没到户部,便不会有今日种种吧。”

      尾音在他的叹息中轻不可闻。

      周语芙闭了闭眼,没有停留,出了大理寺。

      元正,她父亲的字,大理寺少卿与她爹爹是熟识。

      从大理寺回到三皇子府,她直奔谢池宣的寝屋。

      并不是她多迫切看到谢池宣,而是只有在他的地盘,才没有人监视她!

      谢池宣也已经从刑讯房回来,换下了那身被她泼得都是汤药的衣裳,换了干净的中衣靠在床头。

      洁白的中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从外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伤在哪里。

      她先前弄洒的汤药也不知有没有浸到他伤口。

      浸到了也是他活该!

      不吓唬她,哪里来手抖的事。

      周语芙见他在床上,魏诗谊也不在,便走到靠窗的炕前,没把自己当外人盘腿坐下,把两方帕子都掏了出来。

      两方帕子的绣样几乎如出一辙,都是两片带小小锯齿的叶子,叶子相互而生,像两柄拼凑在一块的利刃。

      果然是用这种方法在暗中传信息吗,连照面都不用,便可以下达让人生死的命令。

      “哪里找的脏东西。”

      谢池宣的声音从床那边传来,带着极易分辨的虚弱,但比阴阳怪气好多了。

      周语芙本就没想瞒他,把帕子都拿上。

      “我大概知道牢里那个人是怎么见到我,就毫不犹豫的自戕了。”她把帕子摊开给他看,露出上面的花纹,“这个便是证据。”

      “死物,死无对证。”谢池宣不以为然地笑,“还以为周姑娘拿捏着谁的小辫子了呢。”

      “再是死物,也能够吓唬人。”她有所指的怼了回去。

      谢池宣听出来她是在骂自己前不久干的缺德事,笑得越发愉悦:“那我就期待周姑娘把内鬼唬出来了。”

      他小看人,周语芙也不恼,把帕子往袖子里一揣:“行呐,您拭目以待吧。”说着殷勤地给他把滑落的被子往他肩膀扯,“殿下好好歇着啊。”

      把摸过烧焦的帕子的手在他锦被上揩个干净,留下两个张牙舞爪的黑手印,扬长而去。

      离开前,她还很不见外的顺走炕几上一个大桃子。

      谢池宣望着她明晃晃的报复,脸色沉了沉,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啧地一声笑了,把李公公喊进来把印着两个黑狗爪的被子换了。

      周语芙确定了对方是怎么利用自己传达命令,心里却不轻松。

      一模一样的两条手帕让她明白事情越来越复杂和蹊跷。

      极大可能对方不单止盯上她,还盯上了一切和她有联系的人。对方故意让莫府的管事引导徐嫣报官抓自己,也很快抓到账本上的漏洞,在徐媛那儿又拱了一把火,可见她从到三皇子府里就被盯上了。

      可谓是手眼通天。

      她一路都在思索对方接下来可能做的举动,而她现在手上这些确实不能让对方认罪,还是差一把火。

      “姑娘回来了。”

      周语芙刚走进畔院,廊下的婢女们见着,纷纷迎上前向她问安。

      清涴从屋内出来,脸上的笑容略勉强,说给她备水。

      “你们歇着吧,不用你们伺候,把门关上,任何人没有吩咐都不许进来。”周语芙没有再像先前那样,任由着她们跟进跟出。

      清涴嘴边的笑容又浅了许多:“可是奴婢们有不好的地方,还请姑娘责罚。”

      “确实有,比如现在,我说的话不好使。”周语芙笑着扫了她一样,神色温和,眸光却如刀刃般凌厉。

      清涴脸色一白,跪倒在地,其他婢女也纷纷跪倒,喊姑娘开恩。

      周语芙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取了干净的衣裳,步入水汽氤氲的净房,净房的门依旧大敞着。

      在她转入屏风后褪去外袍,外边终于响起了关上门的动静。

      她这威算是暂时立住了。

      沐浴后,周语芙自己拿着干布巾慢条斯理的擦头发,清涴的声音从外头隐约传来。

      “姑娘今日外出了,发簪耳坠荷包一应物件儿都可齐全,别有不小心落的,得去记档,省得被有人心拿去做腌臜事。”

      其他婢女低声回了几句什么,外头就只剩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折腾大半日,周语芙只感觉困倦,这辈子最缺觉的时候,估计都在这几天了。

      清涴安排好琐碎的事宜,再进屋来,发现周语芙已经在床榻上睡着,散开的乌发发尾还有丁点潮湿,睡着的美人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清涴在床边站了片刻,压着脚步离开,特意吩咐廊下的婢女们:“姑娘睡着了,午饭没用,醒来了多半会饿,你们机灵些。”

      众人纷纷点头应好,目送她出了畔院。

      而清涴那么一拐,还是拐到了魏诗谊院子里,在魏诗谊冷淡的目光中红了眼,语速极快地道:“本不该来扰大人,但奴婢发现了周姑娘有异样,不让奴婢靠近伺候便罢,从外头穿回来的衣裳袖子里有焦黑的痕迹,也不知道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塞进了袖子。”

      她说完,心里还记挂着魏诗谊的警告,忍着眼泪屈膝一礼就准备走。

      刚走到落地罩前,便听到后边传来声音:“你等等,回来说清楚。”

      清涴含泪的双眼泛起喜悦的涟漪,回到她身边,细细说今日周语芙的反常。

      **

      扰人清梦是个极恶劣的事,周语芙这觉睡得正香,就被谢池宣着人把自己从床上挖了起来。

      她带着一肚子起床气来到他跟前,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呢,结果就是递来一把小刀和一颗水灵灵的桃子。

      变着法子折腾她。

      周语芙抿着唇,坐在脚踏上,靠着床一点一点削桃子皮。

      谢池宣在刀子与果肉争斗的沙沙声中从书里抬头,淡淡瞥了一眼还算顺从的周语芙。

      这个姑娘脖颈修长,露出的小片肌肤在乌发衬托下如新雪般细腻洁白,美而不媚,却又无比张扬地肆意入侵他人领地。

      谢池宣不喜欢这种带着攻击性的美。

      “狗爪子挺好使。”他移开视线,挖苦一句。

      周语芙手里的刀子咔嚓一声,直接按进果肉里,索性直接在上头剜一块饱满的果肉,直接送嘴里:“桃子挺不错。”

      谢池宣凉凉的视线又落在背后,她扭头朝他灿烂一笑:“我给殿下试毒呢,我在试试其他地方。”

      这么说着,等她试完,一颗桃子就只剩下薄薄一块,被她郑重的放在盘子里,端他跟前:“殿下放心用。”

      “德性。”他眼也没抬,难得觉得两人都够幼稚的。

      就在谢池宣发现自己多少带了点无聊时,魏诗谊前来询问是否要传晚饭,他翻着书道:“有周姑娘在,你歇着吧。”

      周语芙暗暗咬了牙。

      果然喊她来没好事,伤着不方便让魏诗谊知道,所以又把她当挡箭牌呢,他真是物尽其用呢。

      魏诗谊应了一声是,快步离开,神色如何周语芙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要在心里记恨自己。

      她重新坐回脚踏那边,忽然想起前几日给他值夜,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她又站起来四处查看,发现屋里根本没有熏香,只有家具带着的淡淡檀香味道。

      那天夜里的香是哪里来的,而且当时她还觉得浑身不对劲。

      她目光就朝谢池宣身上瞥,对方正好抬头看过来:“周姑娘,姑娘家家矜持一些,别对着一个伤者乱送秋波。”

      周语芙:……

      这臭不要脸的。

      “我省得,殿下有心也无力嘛。”她软软怼了回去。

      谢池宣凤眸微眯,只是用冷冷的目光警告她别得寸进尺,又继续翻看手里书本。

      晚饭的时候,谢池宣发现菜品里的炖汤换成了壮阳益气的大补汤,他拿筷子的手一顿,周语芙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笑吟吟地告诉他什么叫得寸进尺。

      她也是个记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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