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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烟火 ...

  •   韩医生听解饶说束鸽吐血,带来中医摸脉。

      解饶脸色凝重,韩医生看他神散,轻拍他的肩膀,安抚着说,“你别慌,稳住神。从西医的角度考虑,悲痛过度会引发应激性溃疡,调整心态,清淡饮食,不是大毛病,别担心。”

      解饶背挺不直,低首揉着脸,疲惫地摇头,“他吐了好多,还有黑色的。”

      中医这时两手探完脉,起身接道:“心本身主血脉,他冷不妨受到刺激,血脉逆乱妄行,气机不畅,经脉不通,气血攻心了,淤堵吐出来,反而会使身心舒畅一点。我开点安神的方子,让他放松神经,释放压力,养养胃,他身体不错,没事的。”

      谢过中医,韩医生陪解饶待到天亮才告辞。

      束鸽转醒时见解饶坐在床边握他手发愣,疲叹一息,问:“怎么不上床睡?”

      解饶看他醒了,立刻蹿上了床,捧着脸亲了好几口,想重重地搂又不敢,脆弱地说,“你吓死我了,你折腾我没够。”

      束鸽笑了下,回身抱他,“我累,陪我睡一会儿。”

      束鸽病假放得久,家里这位也没有胡乱来,休息得很好,出院后每天都去探望殷勤。

      两个人都有点精气神,束鸽就来了脾气,捏着他的耳朵恐吓,“你下次再乌鸦嘴,我就抽你一顿解难。”

      殷勤抓着他的手叫唤,“啊妈呀,哥,你轻点,疼死了!”

      “多大了,还闹呢。”严谨轻推眼镜,文质彬彬地倒水递给束鸽,解救难中的殷勤,“这是小概率巧合,不打紧。”

      束鸽接过水坐下,殷勤小人得志的嬉笑,“这也就是师哥在,要不我多没面子?怎么说我也是人民警察,当着别人哥你不能再薅我耳朵了!”

      束鸽眯了下眼,“你再笑?等你上班我就当着你的人民面拽你耳朵。”

      殷勤迅速收敛了笑意,束鸽诧异地回头看,与进屋的肖漠对视一眼,回眸见严谨皱眉而立,屋中气压顿时低迷,稀里糊涂地打个颤。

      “快走吧,”解饶跟在肖漠身后,贴墙边悄摸拉起束鸽,低声道:“这里容不下第四个男人了。”

      “哥!”殷勤承不住这两位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忙叫住要被抓走的束鸽,眼神求救,“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肖漠点头,提餐食放到桌边,“刚好,买了很多。”

      束鸽拍拍解饶的手背。解饶恨自己拉人拉得慢,默坐在束鸽旁,轻道:“你得忌口呢,等会回公司吃。”

      束鸽上学那时因和吕洁的关系不妥善,导致唐匪和唐爸心力交瘁,心惊肉跳,如今风水轮流转,束鸽也体验了一把她俩的感觉。

      眼看着肖漠和严谨一手一边扯着一盒饭,你来我往各不退让,殷勤笑着打圆场被两人齐眼瞪回去,束鸽忙起身拿过,“给我吧,我吃。”

      解饶瞄了下透明盒饭里的菜,靠近坐回的束鸽耳边,说:“宝,这是鱼。”

      束鸽低头看了一眼,递给解饶,“你吃。”

      解饶摇摇头,“我不吃,吃了没法亲你了。”

      束鸽将鱼一把塞到他怀里,咬牙低声说,“你能不能不添乱?”

      殷勤的病床为分水岭,左边两个人也不知为什么针锋相对,右边两个人又在那浓情蜜意,他看似是主角,却好像完全透明。

      为了打破僵局,殷勤眼珠一转,机灵地找了个话题,抬手拉了下肖漠的袖扣,说:“我大学那会挨揍住了两天院,师哥都在照顾我,知道我爱吃什么,但好久没见喜好变了,师哥不知道。”

      肖漠回头看殷勤,冰冰的脸多有缓和,搭话说:“怎么挨揍了?”

      “我哥在穿大把人打了,结果那人找了一堆社会哥报复,”殷勤想起来还心有余悸,“那是我挨得最狠的一次揍,比这次都狠,差点死了的那种疼。”

      气氛稍缓,严谨入座,好奇地接话道:“就是你们两个打了十一个人?在大学城轰动好一时,都传成终结者了,到底因为什么?”

      束鸽还没等说话,殷勤便不留空隙地气愤道:“别提了!这孙子胆儿肥了,敢摸我哥屁股,这能怂?但也没有十一个啊,谁怎么传成唔——”

      他话音没落,束鸽两大步迈过去捂住了他的嘴,摁他猛陷进枕头里,恶声低骂,“你为了自救不要我的脸了?”

      殷勤抓着他的手小声说,“对不住了,你是哥,让着弟。”

      束鸽切齿着说,“回头揍你个小兔崽子!”

      他俩耳语的功夫,严谨上前速将束鸽拉开,轻声责备,“别这么按,内伤要慢调的。”

      肖漠在床边坐着,挡开他的手,漠然道:“我来吧,毕竟这是我男友。”

      镜片下温和的眼神陡然严肃,严谨看向肖漠,一言不发。

      肖漠淡然回视:“你老婆最近身体还好?孕期不良反应严重么?我可以给一些建议。”

      殷勤眨眨眼,“对啊,嫂子怎么样?怀孕到现在还没见过,等我好了一起登门拜访。”

      “还好。”严谨说。

      束鸽家的缠鬼不顾场合,贴身攻击,束鸽知道待不下去,对严谨道:“我们得回公司,一起走,顺路送你。”

      送走严谨,解饶将束鸽缠在古色的屋檐下躲雨,春雨连绵而落,打湿清透的空气,春水的味道轻绕,滴滴扣弦,少爷搂着腰去吻他的宝贝,不在乎有没有人经过,街道静雅,爱人缠绵在细密的雨帘里,美好得不由言说。

      “晚上......”解饶呼着热气贴唇,说两个字便要重吻一下,“约会......跟我,束鸽,宝贝,换厚的,衣服。”

      束鸽快要被他吻化了,搂着他的脖颈挂怀,微微喘着睁眼,“去哪儿?”

      “鸢山,”解饶说:“孤曲湖畔。”

      因为解饶不许湿身的要求,两个人站在屋檐下躲了半个多小时春雨,悱恻这么一会,解饶送束鸽回家,自己回千禧应付活动,天将落幕时准备离开公司。

      “喏,”任禾川半从沙发抬身,远程丢抛小袋,解饶走到门口,凌空随手一接,看清是什么后愣了下,任禾川吊儿郎当道:“揣兜里别忘,花前月下,保护好自己,别由着他性子胡闹。”

      束鸽出事以后他一直也没敢,怕自己忍不住,解饶随手飞回去,说:“还病着呢。”

      蓝粉暮色映照天边,束鸽换上黑色的衬衫,古巴领露出锁骨,洒脱随性依旧,潇洒的气质却变得神秘不可测,气场瞬升,有一股深邃的冷峻,更衬得他禁欲清冷,沉敛又无谓,冷淡又性感。

      束鸽随手将衫摆搭进黑裤,挑了双白鞋,上车的时候,解饶都看直眼儿了。

      解饶没见过他穿黑衬衫,束鸽的气质在短暂两年变化猛烈,越富魅力,像诱人的旋涡,将人越吸越深。解饶呼吸一顿,小腹一紧,重喘一声,就上去搂,“束鸽,你好......你好、你......”

      他“你好”半天,束鸽单眉轻挑,扫了眼档位旁穿着米色裤的长腿,淡淡地说,“约会,还是上楼?”

      解饶咬了下牙,靠回座位,目不斜视地恨道:“你真招人恨。”

      孤曲湖在鸢山方向,比鸢山更近,两人行路两小时,抵达湖畔时蓝粉已退,夜色升空,宽阔对岸还能看见依稀灯火,是他们之外的另一片天地。与蒙古包同大的三角形米白帐篷立在树下湖边,束鸽微探身看,空间宽敞,被褥小桌椅齐全,一串串小灯挂排,布置的温馨舒适。

      解饶从车里捧出温热的软毯,垫在帐口的草地上,拉束鸽对着湖面坐下来,在祥和清澈如墨般的湖色前搂他入怀,“冷不冷?”

      束鸽摇头,解饶将手覆他胃部暖着,下巴抵在他的肩。

      烟花在隔对岸飞腾,寂静的黑夜突然绚烂闪烁,一束束光线随嘭声乍然散开,束鸽一愣,花火不断绽放,没有停歇。

      束鸽不自禁在七彩光瞬下弯眼笑起来,“做什么?”

      “哄你开心。”解饶吻着束鸽的脸颊,侧目盯着他的唇,说:“束鸽,你以后不开心,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没有那三年,也许你不会和我在一起,我变得更好,想与你相配,更想和你一起承担,你现在不是你的了,你也是我的,你能不能偶尔依靠我一下?”

      一朵升空带开百朵、螺旋快上的金红圈裂开的数束火星崩出真实的爱心形状、地面飞起的彩线交错整个平岸,花式迭出,姹紫嫣红,火树银花不夜天。

      束鸽眺望变幻的源源花火,缓慢眨眼,噙着笑说,“好。”

      解饶低去他耳边,与他同看万紫千红,轻轻地说,“喜欢你,至死靡它。”

      话音落的瞬间,一声如炮火的震天嘣响骤起,光团在地面猛然炸开半个空的扇形,傲然盛开一尾巨大的雀屏,黑夜刹那白昼,仿若地爆天星,流星如雨般坠湖,像开在静谧湖面的盛大浪漫,震撼心眸。

      解饶弯笑静看,束鸽觉得解饶比烟花好看,侧脸去亲。

      解饶被亲得神情陶醉,束鸽吻得很用力,渐渐倾身压倒,解饶后仰着撑手,感觉唇有点疼,胸口一凉,蓝衫的纽扣敞开,他有些慌乱,轻握住束鸽的手腕,抬首喘问,“在这儿?我没带,你会不舒服。”

      夜空不停在绽花,双膝触在青青草地,束鸽身着暗黑的压抑感让人着迷,俊姿优美升沉的时候一直垂眸注视着,解饶仰头望他,在这对视中迷眩,结实的胸膛像两堵软墙,麦色撞进雪白里,掀起一阵热情的涟漪。

      解饶忍不住,把着那腰线行凶,束鸽会不自觉仰颈,双手搭在他的肩头,难耐时会握紧,烟花在流光溢彩中迷离,他们都被照耀着,脸上闪动着光芒,解饶觉得梦幻,只有束鸽在眼前清晰明瞭,他的束鸽千姿百态,迷人的样子永远欣赏不完。

      这山川如酒,敬一杯旷世温柔,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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