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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缠梦 ...

  •   解饶被噩梦缠身,猛然惊醒,束鸽不在身边,吓得他鞋也不穿,满屋子叫人。束鸽困顿地冲浴,听不清楚,乍被浴室门把磕碰墙壁的咚响吓了一跳,没等回头看就被扑到瓷壁,解饶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氤氲的水汽都被他吓得惊慌失措的乱飘。

      束鸽在勒痛的力道里回过身搂住,慵懒地将下巴搁在他肩膀,轻拍他的背,“做梦了?”

      “我梦到你跟我说不要了,”解饶张惶无措地咬了一口束鸽的肩膀,“你说我凶,你想走,你都收拾东西了。”解饶说到这里,崩溃地指向浴缸上方侧壁内嵌的小阁子,“你把它们都拿走了。”

      束鸽睬了一眼壁龛里五光十色整齐排列的小袋子,无语半晌。解饶慌乱捧着束鸽的脸真诚地问:“我凶吗?束鸽,我弄疼你了吗?你可以打我的,但你不能走。”

      他昨晚是凶着束鸽了,但束鸽可什么也没说。惺忪地亲了他的眼睛一下,束鸽拿起搭在置物架上的浴巾,安抚着说:“不走,冲下澡吧,我去吃口饭。”

      解饶恍悟着摇头,“不行,我去把你衣服都锁起来,你在屋里光着,内裤都不许穿。”解饶湿着身就要冲出浴室,被束鸽拦腰给扔回了花洒底下,咬牙骂道:“你又作什么妖?”

      少爷优雅地蹭了一下睫上的水,神情既严肃又受伤,“你把那些都拿走了,你是不是想去睡别人?你怎么能?我不够好吗?我满足——”

      束鸽大步上前捂住他的嘴,额上青筋隐现,切齿着低声说:“解饶,你他妈作不作人。”

      作人的小少爷吻了下他的手心,抱住束鸽光滑的腰间摁向自己,低落地说:“我想你。”

      束鸽一把推开他,“想要你直说想要,少给老子整事。”

      解饶刚刚还黯然神伤的眼眸一亮,“行吗?”

      “不行。”束鸽重新擦了一遍身,破罐子破摔道:“我他妈头疼屁股疼,陪不起你。”

      解饶再次上前,携水渍沾湿他的背,落寞地吻那肩线,“束鸽,你疼疼我,行不行?”

      束鸽歪头,回手捏他的脸,恨恨地说:“我还不够疼你,嗯?解饶,你准备把我弄死?”

      说完束鸽也不擦干了,把妖关在浴室里,随手找T恤套,在厨房煮粥热奶做鸡蛋羹,手冲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晾着。

      家里是厨餐客一体的开放式格局,解饶出浴就能看到束鸽在厨房做饭,淡淡的甜香味一飘,心里安定一瞬。

      但噩梦恶就恶在它真实,解饶默默坐在餐椅看束鸽背对他忙碌,晨曦照在背后,给他的雅姿打了一层阴影,宽敞客厅隔在厨房与阳台中间,阳光照不到束鸽身上,可束鸽身上永远有光,很明亮。

      端食放桌,束鸽走路疏懒地慢腾,解饶没有帮忙,他还沉浸在梦里。束鸽也懒得搭理他,他这两天被折磨的够呛,解饶作人的功力几乎登峰造极,花样百出,束鸽稍有不慎就会被揉磨一通,干脆不接他的招,坐下来自顾自吃饭。

      解饶闷气的脸在束鸽落座时变成委屈。

      圆柱透明杯里轻晃香醇的奶色,束鸽举杯慢喝,淡瞥他一眼,那委屈突地一漠,解饶阴沉着脸与他对视:“我当初说不会放你走,可不是说着玩玩,你敢去睡别人,我把你俩都杀了,给你锁在床上,弄死你。”

      束鸽倏忽汗毛一立,手一抖,甜甜的奶白滴到腿上。

      没人能比他还无语!束鸽一句气话憋不出来,无话可说地伸长手去够靠墙的纸巾,餐桌对面的解饶猛然起身,两大步半跪在束鸽面前,扶住他的腿膝,在甘甜的奶渍上嘬了一口。

      束鸽浑身一颤!青脉微突的手当即卡住解饶的白颈,迫使他抬头仰视,沉声斥问,“你他妈要干什么?”

      解饶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想去试试别人的感觉吗?”

      “我他娘的什么时候说了!”束鸽一屁股推后挪椅,气得饭也不吃了,利落转身进屋,磨牙低骂,“你作妖没够?没见一个比你能闹的,妖都让你作出花了。”

      解饶跟进屋,趁他不备一把推倒,束鸽不防,侧摔着横床,蹙眉一瞬,抬脚踹在他胸口,“解饶!我他妈真难受,你昨晚狠了不知道吗,给我消停点!”

      解饶抓住脚裸,顺势搭上肩,跪在边倾去,在腿肌内侧柔软着润泽水光。

      胸口蓦地心悸,束鸽不自觉紧张,“解饶,你能不能饶了我?”

      解饶不饶,束鸽短促地说:“别碰,解饶,不行。”

      解饶突然说:“束鸽,你为什么哪儿长得都好看?”

      束鸽脸瞬间红了,慌忙喊了一声解饶,不敢去看他。

      炽灯晃着眼,他恨死了缠人的少爷。

      缠少喝了水才去吻他,束鸽近乎气若游丝,解饶从后环抱,沉醉地用脸蹭着他的面颊,转过他的头来亲,“束鸽,你的动静真好听。”

      束鸽猝不及逸出一声,忙咬住指骨。解饶不满,将手指替进去,让他咬自己。

      束鸽早想咬他,不客气地愤恨了一口,又觉得咬重了,柔软地卷了一下舌尖。

      他口下留情,解饶可不管那些,这人在哪都能心疼宝贝,这当口就做不到,被撩得失智,狠狠咬住他的肩头。

      束鸽齿间轻轻颤抖,愣是没下重口。

      解饶在故意地慢,束鸽难熬,想开口骂他,怕自己出娇声,这一早上到底没能逃脱少爷的追击,累得只顾喘息。

      “哥,你休息这两天,怎么感觉还没缓过来呢?”

      殷勤看束鸽疲惫地喝下第二杯苦咖,担忧地劝道:“医生让你住院观察一周,你又不听,过两天再去复查一下吧?撞脑袋可不是小事。”

      束鸽摇头,扭了扭脖颈,闭目揉着鼻梁,“跟进的怎么样了?”

      “医院躺着呢。”殷勤拿起笔录,伏案过目,“估计还得一阵才能有动态,飒爷叫我这阵子练枪。”殷勤盯着纸张沉默,眼珠一转,认真道:“哥,你写信没有。”

      束鸽睁眼,目光垂在地上,“还没。”

      “我不知道写什么,”殷勤叹息一声,将纸张放在桌上,抓起笔,说:“没什么好说的,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爱咋咋地。”

      殷勤说完沉吟半晌,看着束鸽,说:“哥,你怕不怕?”

      束鸽抬眼看他,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把他后脑勺,“怕什么,只是出任务,会回来的,别胡思乱想,实在害怕,就跟师父说不去了。”

      “我不怕!”殷勤把背挺直,洒脱地一甩头,“人民警察,怕什么危险,哪有危险才去哪,临阵脱逃我当哪门子警察?这回要么长经验,要么长草,还能给帮小毒贩子长志气?”

      束鸽笑着指了指他手里的笔,“笔杆子拿倒了。”

      殷勤回过神,瞅了一眼,干脆把笔一丢,说:“这案子跟了一下午,找不着咬人的狗,你说气人不气人?”

      束鸽抽走笔录看,“怎么?”

      “大型犬突然发狂,咬伤一个中年女人的胳膊。我和晓辉赶到的时候,狗没了,养狗的两口子愣不说狗在哪儿,”殷勤点了点几份笔录,“张口净跟我胡说八道,晓辉在调监控,我去养狗人家里,他家还有一只大型犬,要是抓到那只,就是违规,嘴硬得很。”

      两人正说着,晓辉推门进询问室,“查到狗的踪迹了,被养狗人藏到一辆车上,我们检查那辆车,没找到,把车主请到所里调查了,走吧,在第一询问室呢。”

      殷勤要去,被束鸽摁着膀子坐下,说:“我去吧,你歇歇,帮我冲杯咖啡晾着。”

      时间近晚,束鸽看完监控,和晓辉一同走进询问室。车主面相老实,静坐在椅,一直低头看蓝色的桌面,听到门开,眼睛转在便衣的束鸽和穿警服的晓辉之间,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坐。”束鸽友好地招呼一声,对面入座,将手里的笔录放到桌案,靠在椅背,简单询问几句姓名年龄,进入正题,“狗在哪里?”

      车主一愣,瞪着茫然的眼,满头雾水的回答:“我不知道,什么狗?”

      束鸽肘搭着扶手,双手交叠悬在腹,表情不变,淡然地换了一个问题,“狗的主人是你什么人?”

      车主闭口不答,盯看蓝桌。记笔录的晓辉抬头瞅一眼,丢出几个提问,车主皆不搭腔。

      束鸽习以为常,耐心地拿出存好监控的手机,把咬伤视频点开,推过去给他看,口吻不变地说:“这只狗无缘无故就去咬人,我们调查了养狗人,他们家已经有一只狗了,根据穿阳市规定,他的狗证也是违规的,烈性犬的问题是很严重的。”

      视频里女人与牵狗的夫妻迎面走,擦肩时,烈犬突然照女人的胳膊死咬不放,场面血腥混乱,等大狗松口时,女人的胳膊已经血肉模糊,鲜血乱流。

      车主看着视频里狗发狂的残忍画面,眉宇似有不忍地皱起。束鸽看他的表情,语调带上一些温度,轻声说:“你看......”

      束鸽上身倾向车主,将视频进度停拉在狗咬人的一帧,温和地说:“这狗把人咬成这样,人家是无辜的啊,你隐瞒包庇,这狗以后再出去咬别人呢?我们公安需要对人民负责的,你就算今天因为情谊闭口不谈,我们也早晚会查到,到时候呢?你能继续包庇下去吗?”

      车主看一眼束鸽,沉默地飘着眼珠。

      每一次内心的天人交战都是重要时刻,束鸽没着急问,靠回座椅,静静注视车主等待。

      他们要做的,是抓住重点引导被询问的对象自己说出实情,待车主放下手机,束鸽心中了然,和善地又问了一遍,“你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

      车主老实地回答:“我是他们家司机。”

      束鸽平静地问:“狗现在在哪儿?”

      司机低头,无奈地说:“在另一台车上。”

      束鸽出手相助,殷勤放松地下了个早班,俩人先到派出所旁边的面馆点餐,殷勤眼看束鸽从所里带出来第四杯苦咖,叹息道:“飒爷叫你再休两天,别急着上班,案子有进展,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你在家好好休养吧。”

      束鸽一口饮尽,捏扁纸杯,远程投进垃圾筐,回手拄着额,慢慢揉着,“没事,你们两个忙不过来。”

      “有新人来了,还可以,不忙。”殷勤说,“你也要注意安全,我怕金飞想报复你,你伤他伤得可不轻——”

      推拉门慢启,殷勤下意识噤声,认出进馆的逸姿,笑着扬手招呼,“嫂哥!气色不错啊!”

      束鸽睁眸,看了眼堆笑脸的殷勤,轻轻蹙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气色不错的解饶与殷勤礼貌招呼,挨着束鸽贴身端坐,轻握了下他腿上的手,指尖冰凉,束鸽回握,“怎么手这么凉?”

      “夜里降温。”解饶见束鸽看过来,俊帅的眉眼藏有温柔,不回避,凑前亲他的唇,沾了咖啡的香气,“还难受呢?”

      对坐的殷勤无语地叮叮敲两下玻璃杯的杯壁,“现在都不背人了?”

      束鸽回首看向殷勤,说:“我说你是不是有心事?”

      汤面热上,殷勤正对着餐台,热情地起身去端。

      束鸽严肃地“啧”了一声,解饶拍手背安抚。殷勤将面端到束鸽手边,正要开口说话,面馆的推拉门猛然开启,一股冷风呼啸吹进,浓郁的香水味直窜鼻腔,束鸽眼瞄面前水杯被戴满戒的手抓起,下意识拉解饶往旁边躲开。

      “哗啦”的水声全掀到站着的殷勤脸上,一点儿也没沾湿安坐的他俩。

      “你就是殷勤?”嚼着口香糖的男孩放荡不羁地扫了一眼满脸水的殷勤,复瞟了一眼漠然看他的两人,对殷勤骂道:“放荡!和这么多男人在一起!”

      男孩说着掏出手机就要拍照,说时迟那时快,束鸽左边站着的一个,右边坐着的一个,同步一致地一人伸一手将他的脸遮住,闪光灯随咔嚓一声骤亮,男孩旋风般离去。

      束鸽一脸不明所以,“你俩挡我的脸干什么?搞得我见不得人似的。”

      殷勤抹了把脸上的水,束鸽站身拉他坐下。殷勤愁绪满身地说:“唉,我作孽啊,都是情债啊,我难哪大哥。”

      殷勤闭着眼睛想去抱束鸽的手臂以求安抚,被身旁坐着的解饶一把拽过,纸巾胡乱怼上了脸。

      解饶说:“好好擦擦水。”

      “唔,谢谢嫂哥。”殷勤感受脸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抬手说:“等一下,有点疼,我自己来吧!”

      解饶起身站到束鸽身旁,束鸽双手撑着桌沿,淡定地俯视殷勤,“这回说说,什么心事。”

      殷勤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纸巾,闷声说:“我不想处了,一堆破事,要我老命了。”

      束鸽点头,“行,我帮你跟他说,你今天住我家。”

      殷勤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束鸽皱眉说:“我管他同不同意。”

      解饶扶住束鸽微弯的腰身,委屈地在他耳边说:“那你管我同意么?”

      束鸽回头瞪他。委屈的少爷小声地哄,“有些声叫人听去不好。”

      殷勤愁眉苦脸地轻叹,“我自己跟他说,哥,我都多大了,还让你给我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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