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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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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鸽有点不习惯一个人睡了,睡着睡着会摸解饶的枕头,半夜迷糊地看手机有没有来消息,门外有了声响,总是下意识去听,期待着那人突然回来,没了半个月的期限,束鸽每天等着他的消息,叫思念折磨的抓心挠肝,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等待熬得苦不堪言。
解饶这一去,忙得只有只言片语,文字似有温度,看见时暖暖的,须臾便冷冰冰,俩人偶尔有一夜的语音通话,各在一方相伴入睡,早起都是解饶挂断,他比束鸽睡得晚,起得早,话说不了两句,束鸽觉得这段时间,比那三年都难熬,几次动了想去灿都找他的念头,看一下也行,就站在面前,然后再回来。
没了少爷浑闹,束鸽睡得很足,觉不多,白天休班时心里不静,就去顾平的茶室。
静室禅意浓浓,幽然宁静,很容易定神。顾平话不多,都是束鸽在说,两人再遇的叙旧话题多,后来束鸽待得久犯困,倚在红木躺椅上,忽悠就能睡过去。
他说要来,顾平就推了事,闲暇阅书作画,半晌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他睡了,拿薄毯给他盖,喝茶时坐在蒲团上,隔桌远观他一会,看束鸽的时候不转佛珠,吃好了茶便继续起身作画。
顾平只吃素斋,束鸽待一天都陪他吃素,顾平怕他吃不惯,想带出去吃饭,束鸽回绝,和他聊起富贵,聊起赵胆,聊起晓辉,和他聊这些隐痛,顾平不作开导,只是静听,而后将自己的佛珠给他摸,俩人就又聊起了佛珠。
他们不聊郁州,不聊那里的过去,大多时静待。气氛舒适安逸,神经放松,但束鸽一离开茶室,就要想解饶。
束鸽刚静下去的心又闹了起来,他这会儿恨起少爷了,索性前脚出了凡尘,后脚掉进红尘,打电话给殷勤,叫出来喝酒。
殷勤正下班往家去,一听束鸽心情不好要喝酒,脚跟一旋,大踏步地走,“我刚到家楼下,哪里吃去?老地方?”
束鸽想了想,没及搭话,突听电话那头语气不善的陌生男音道:“你就是殷勤?”
听筒悬在耳边,殷勤疑惑地扫看挡路的四人,礼貌地问,“你们是?”
骤然传来的嘈杂混乱惊了束鸽的心,他脸色煞白地骂了声“操!”喊着让殷勤撑住。拳声闷哼隔着跌落在地的手机砸进心里,束鸽眼皮突突直跳,喉眼儿发紧,他攥着电话,碾着后槽牙听动静,脚步杂沓,有棍击的响,殷勤没声,对方也没声。
男人蹲身,猛薅起殷勤的脖领,殷勤脸上洇着血,被几人严密围在见不得光的墙边,虚弱地听他说话,“看着挺聪明个人,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警告你多少次离他远点,就挨打才服?”
殷勤说话时嘴角溢红,垂着眼,轻声说,“我说了分手。”
是肖漠不肯放人。
男人哧哧一笑,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分的干干净净,下回不是挨打了,你是警察吧,想要脸面,最好听我的。”
殷勤说,“好。”
男人怼开他,转身迈步,脑袋正中一计凌厉攻势的秒速回旋踢。
男人陡然向后大着步子连连趔趄,后背摔在墙上,殷勤差点叫他踩着,迅速坐身滚到一边。
不待看清是什么人,束鸽右腕凌厉一甩,从司机那要来的甩棍咔哒一声铁啸伸长,他进攻速度极快,左劈接右劈,配合迅捷步法移动,左撩对方的持棍手,速接右劈手臂,再当头劈人的脑袋,空闲的左手撩击下颌,横扫腿部,同式连击,再扫兵器,让他们脱手。
只攻击,不防守,干脆,狠厉,毫无多余步骤,脑袋照削不误,杀伐果决,留你妈的情。
叫了宋玉蒋晓辉全抓到庚子派出所,束鸽带着殷勤坐来时的出租车一齐回家,谢过司机平时自备的防身具,束鸽回首看他的伤。
殷勤身上伤不重,沉闷紧抿的嘴角青紫一大片,抵抗了一阵,打不过四个舞刀弄棍的,就捂着头挨打,他不吭声,人家也怕打死警察,停手得比较早。
回到后湾小区,束鸽扶着他慢慢走,月朦胧星稀疏,路灯寂寥地映着路,小径边的灌木丛窜出受了惊吓的小野猫,橘毛白肚,小小一只,伏在他俩脚前呲着狠儿了一声,又凶又怂地跃开了。
殷勤站定了,垂着头看地,难过地说,“哥.......我想咱家富贵了。”
束鸽搭他的肩,静静说,“哭吧,哥在呢。”
这一句,眼泪便如水龙头哗开了,殷勤回身靠到他肩上哭,束鸽低眸见他裤兜里的手机亮,掏出看电显,关机,抽卡,扔在脚底碾着,说:“哥明天给你买新的。”
殷勤呜咽地哭,倒上气来,无助地哽,“我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我想跟他玩,可我根本不是玩感情的人,我管不住自己,我活该......哥......我再也不想、不想喜欢谁了。”
束鸽轻拍他的背,侧身晃过一道高影,束鸽没动,殷勤被抓着手旋出他的怀。
肖漠满头凉汗,上下打量他两遍,竟是难得显出焦急的神色,喘息着,说:“跟我回家,别跟别的男人住。”
“我哥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哥!”殷勤抹着疼惜的眼泪儿,说:“我不、我不跟你回家,那不是我的家,咱俩结束吧。”
肖漠站直身,死死捏着他的腕,强硬地说,“不行,我不说结束就不能结束。”
“你说了不算。”殷勤抽开手,箍下戒指还到他手里,平静地说:“就到这吧,我跟你累了,也挡不住你那些个莺莺燕燕,你玩也玩够了,我陪不起你。”
“我没说跟你玩!”肖漠握紧戒指,一把将人锢在怀里,吼着声道:“跟我回家!”
殷勤哭着拧挣,喊道:“哥!”
束鸽斜上步,照着肖漠的脸给了一拳,肖漠吃痛晃悠几下,没等站稳,肚子上被猛踹一脚,肖漠弓身重坐在地,殷勤捂着嘴后退两步,扭身楼里跑。
束鸽早就想揍他,弯身还要落拳,被嘴角破开血的肖漠双手捧住拳头,仰视他说:“让他跟我回家。”
束鸽挥开手,肖漠撑肘在地,束鸽直身俯视,冷漠地说,“我跟你说过什么?殷勤不是给你欺负着玩的,你喜欢他,就端好你的态度,端不好,就滚蛋。”
肖漠要起,束鸽拿脚踹翻他,说:“殷勤心软,你哄他他就傻乎乎跟你走,但他傻吗?他比谁都机灵,他现在心甘情愿,等你多伤他几次,十匹马你也拉不回,与其让他跟你走,不如想想你背后那些烂种怎么办。这次我替你收拾一回,再有人敢碰他一根手指头,你这辈子别想看见他。”
束鸽回去找殷勤,肖漠呈大字躺在路面,够着手摸到了碾碎屏的手机,还能开机,消息记录里一堆的未知骚扰来电,威胁短信,肖漠从来不知道。
殷勤止了哭,缩在楼道里等他哥。束鸽带人回家,上药,铺床,殷勤缓慢地洗了澡,束鸽已经备好红酒啤酒,顺手炒了俩菜,订了拌菜的外卖,开着电视让屋里有点热闹动静。
束鸽穿着睡衣,旋开易拉罐,见他幽幽走出来,喝了口酒,笑着招呼,“来吧,陪哥喝点。”
殷勤就乐了。
这一顿消愁酒喝到天亮,俩人歪哉沙发睡到上班点,束鸽给他请了假,叫他去客房睡,中午买好手机和卡,殷勤还呼呼睡着,晚间束鸽加班回来,他人便没了。
昨夜的残羹冷饭收拾的干净,餐桌上留了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我出去散散心,勿念,爱哥。
束鸽这会儿又开始想解饶了。
今夜难眠。
束鸽真被这色胚养馋了。他初中懵懂,后来进了刑所,除了正常的生理现象,并不主动接触,两性关系在他这里一直凝重,但青春年少这话题避免不了,多少懂得。
和解饶第一次时束鸽很慌,他知道怎么进攻,但不知道怎么被进攻,解饶早也不知幻想这一天有多久了,虽然忍得狂苦,到底是循序渐进地带他温柔下来,小心翼翼的体贴呵护。
束鸽初尝情味,不等细品,少爷就变了脸,没时候折腾他,怎么折腾不详谈,根本没有束鸽主动想的念头出来,少爷一看见他,就盯着撩上手,他光顾着斗智斗勇的找歇,也没吃过想而不得的情苦。
这回分别这么久,俩人调个了,解饶忙得消息都少,束鸽却怎么忙都觉得闲,闲下来就要想少爷,想着想着心就乱了,身也乱了,又羞得去管。
今天解饶一早说要回来,束鸽惊喜,兴奋得无法静心,到了下午那边又说走不开,需再两天,束鸽一时怅然若失,身心缭乱的没了办法,终是妥协,打开解饶的衣柜,寻他常穿的那件衬衫,认命地放下了脸面,向他家少爷的魅力就擒了。
小家温馨整洁,客厅关着灯,月光映进落窗,清辉温柔,主卧房门虚掩半边,里头一道昏黄的灯影斜出客厅的地板,卧室里细碎的轻喘透过那暧昧的光线溜出来,是平时就在耳边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