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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追击 ...

  •   说起穿阳美术学院,唐匪真有一位薪火校友是穿美研究生毕业。

      她曾在薪火旁的巷子里解救了一个女孩,那个拥有模特比例,情商停滞八岁的王朵,如今是办过两次个人画展的画家,她母亲给她签了一个温良知性的经纪人,两次联系唐匪,她都有任务在没能出席。

      这回惹恼冯队,无事一身轻,薛苡慧的资料就让方宁查,查出蛛丝马迹,方宁便第一个告知唐匪。

      王朵患有失语症,但脑子里有别人没有的图案和色彩,画派抽象,想象力纯粹,丰富,鲜明,痛苦,有一种直观的苍白,很能调动人的情绪。

      三人穿画廊赏展,经纪人认出唐匪,上来寒暄一阵,指路王朵所在息室,唐匪独自前往,推门时王朵正在画架前画画。

      屋里有动响,王朵依旧举着画笔,目不斜视。唐匪高三那年一直护她,两人闲暇会在一起,也习惯她这样了。

      好奇环视屋中各色颜彩,慢踱步绕到她画布后,唐匪抻脖子瞧了眼画,直身抱手说,“恭喜啊,朵画家。”

      王朵好似才看见她,静默半晌,机器般站身,到侧墙拿起一个金纸包裹的画框,生硬递给唐匪。

      “给我的?”唐匪接过,甜笑起来,“我现在拆开看了?”

      王朵回座继续作画。唐匪笑吟吟地谨慎拆开包纸,线条干净利落的小匪跃然画上,不同于她的抽象手法,巷中披光而立的少女清晰,真实,活力,灿烂,那笑容美得让唐匪自己都觉得笑不出这样。

      “真好看啊!”唐匪爱不释手,贝齿白白地闪着亮,“我在你心里这么美呀!”

      唐匪是真高兴,就差原地飞舞,画框轻挥时不小心给正被赋予颜色的画布戳了个窟窿眼儿。

      王朵停了笔,嘴角似有笑意。唐匪注意到她不画了,定睛一看,忙道:“啊!我给戳破了!对不住对不住。”

      唐匪不敢再多留,一屋子的画,不定哪张遭了她的殃,问起正事,“朵,我有个事情问你,你记不记得与你同年级的薛苡慧?她在国画系,你有没有听过关于她死因的传闻?什么都行。”

      王朵空洞地看着她,唐匪拍拍她的肩膀,“想起什么就联系我,事无巨细,我不在你这屋捣乱了,画展顺利!”

      唐匪倾身抱了她一下,轻轻说,“谢谢你,画我就珍藏了!”

      一出了画展,唐匪捧着画献宝似的嘚瑟,沈禾宠溺地笑,邹雨雪耳濡目染,同是一脸微笑。

      三人并排拐过街转角,一辆漆黑的面包车疾驰未停,里头便被拉开了门,唐匪机敏警觉,猛推走身旁的沈禾,大喝一声,“跑!”

      沈禾当机立断,拽住邹雨雪就跑。

      车上鱼贯下来的黑衣男人目标明确地冲过去,三两死死抓住邹雨雪的胳膊,邹雨雪惊声尖叫着往车里拖行。沈禾后退两步,表情决然,飞奔跑离。

      唐匪丢了手里的画,一脚踹上个黑眉虎眼的壮汉,格挡劈手挥来的拳,狠厉抱碗砸肘,男人呼叫一声,那边阵型转移,黑衣涌灌奔向唐匪,邹雨雪仅被一人抱着腰塞进了车,喊声凄厉地让人不禁炸毛。

      唐匪眼中迸射猩红的怒意,给出去的每一下都是最狠绝的痛击,但她根本敌不过这么多黑衣,眼见面包车门不关的给速加油,困在车里的邹雨雪双手反制背后,嘴上捂着闷人的大手,绝望的视线投在擦过的唐匪脸上。

      唐匪腹部被踹了一脚,跌后踉跄,近乎是用这辈子没有到达过的音量,失声号叫一声雨雪!

      这声痛呼伴随一道刺耳的撞击,黑车猛然在她眼前刹住,车身前顿,邹雨雪撞上了前座靠椅。

      秦久撞停那挟持的车,左手甩棍下车,右手隔着冒烟的车前盖,远程丢给唐匪一个,唐匪凌空接住,不及甩,扭头狠去砸人的脸。

      秦久雷厉上车抢人。

      没有呼喝,除了打斗声,挥拳的风声,冷器砸身的顿声,在这寂静的转角,一切无声。

      沈禾驾驶全部敞门的车飞驰转角时,唐匪嘴角溢血,狰狞地抓着一个男人的脖领,大力撞墙。

      秦久护邹雨雪在怀,左臂自短袖里淌血,扫见沈禾,背后接了一棍,闷哼说,“去找沈禾!”

      邹雨雪头也不回,朝沈禾的车跌撞地跑。秦久回手档棍,抬脚踹裆,大声喊道:“上车!走!”

      唐匪咳着嘴里的血沫,回首爬起来跑。

      七个狂徒训练有素,不再恋战,鱼贯上车直追,秦久拼最后的力气,将甩棍砸上前挡,玻璃碎状的同时,司机毫不迟疑,倒车转弯,追击沈禾三人。

      太阳激烈的下午,阳光烧得人心慌。

      银色停在阴凉树荫,解饶握了瓶冰水进所,正碰见无头苍蝇的束鸽;他人就在门正中心,束鸽像是没看见他,直不楞登地往所外冲。

      解饶凝眉拦腰,将被鬼夺舍的宝贝揽进怀里,连声唤着,“束鸽,束鸽,看看我,怎么了?嗯?束鸽?”

      束鸽的腰间贴着冰凉的掌心,傻瞪解饶,抖着声线小声说,“走,小匪,走,去追,带我走!”

      蒋晓辉抹着鼻血,和殷勤追出来,喘息着说,“不能、抢枪,你疯了吗?”

      殷勤趁束鸽被解饶制着,抽枪夺回手。飒爷健步如飞,远声威慑道:“殷勤,你拿枪跟着去,我马上派车,给我车号,让他!让他去!”

      沈禾转过大街角,为了躲突冲在前的车,直奔马路牙上,撞倒一片整齐停放的自行车,没那个闲暇倒车,沈禾干脆撞开一路,压并入主干道,街口的车横七八竖为她让行,喇叭声不绝如缕,叫骂呼啸扫过,传不进这辆霸道不要命的车。

      沈禾脚下飙着车,双手握紧方向盘,聚精会神看路,沉声说,“看到公安局告诉我,撞进去。”

      唐匪的背紧依副驾座,攥着头顶扶手,脸上血迹未干,满目惊恐,“师姐,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不合适,但你刺激到我肾上腺素了!”

      沈禾快速说:“你不会想上厕所吧。”

      “操!”唐匪大声说,“我说我爱你啊!”

      邹雨雪拍着沈禾的椅肩,喊道:“那里有!左边!派出所!”

      方向盘向左打出风驰的速度,车后刚甩尾,车前一辆黑轿拦截,三人的身体猛地顿前甩后,后路追兵袭驶,前后围困,沈禾果决打右,窜出包围圈。

      追击的车辆竟然越来越多,沈禾急速驱车,临近穿阳大桥,走不了回头路,只能穿桥上高速,撑到束鸽支援。

      后面多车紧追,看在邹雨雪眼里是密密麻麻,她忍不住掩面哭泣,声音呜咽地哽道:“对不起,我害了你们......”

      沈禾今日是无情的,她冷声说,“憋回去,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怕死吗。”

      唐匪说,“怕死谁干刑警啊!”

      邹雨雪听话地抹了眼泪,说:“活过今天,我要唱歌。”

      唐匪脸色煞白,眩晕地握紧扶手,语气自豪地说,“成,我找哥夫说,他没有不能的!”

      “师姐......”唐匪扫了眼后视镜,油门已经踩到底,轿车即将追上,她将手挪上门锁,看向沈禾冷峻的侧容,轻声说,“锁好车门,别管我,也别看我,你以后......找个别的职业的女朋友。”

      沈禾目盯前方,笑了一笑,说:“还早呢,看谁在后头。”

      闪着炫红的警灯立在银色的车顶,束鸽眸中恢复淡然,右手端着黑漆的枪身,他拉开枪栓,将子弹推上膛,听电话那头的秦久说,“她们要上大桥,我能横穿拦小车,你们从左方上桥!”

      解饶稳朝左打向,前方豁然开朗了视线,轮胎紧擦着道牙,飞箭一般掠过。

      唐匪回头,惊喜道:“哥夫的车!”

      正这时,路口右侧骤然冲出一辆冒着烟的轿车,强势横挡住半个路面,束鸽前方的两辆小车猝不及防,左闪右躲地刹车歪停,银车视若无睹,毫不迟疑飞驶上大桥。

      横宽的平阔桥面,沈禾黑色在前,中有一辆面包车穷追不舍,解饶紧随其后。

      束鸽的眼定在前车,冷静地捏开胸前的执法仪,声音沉在湖底,“撞停,撞车让它停。殷勤,砸玻璃。”

      后座捂嘴的殷勤难受地哼应,束鸽继续对解饶说,“听我的,离我远点,警车马上来,躲在车后,带上师姐。”

      解饶稳声回答,“好。”

      音落,解饶瞬时加速,一脚到底,一股猛烈的推背感,身体被奇怪的力量往后退,如飞机离开地面那一霎的失重;车轮打出辄印,轴线在桥面弯出黑色的弧度,刺耳的漂移声尖锐破天,滑出冷光的银色车身顷刻横怼入那辆车之间。

      面包车根本反应不过这突来的横物,刹车声磨破耳膜的刺痛,束鸽冷视即将撞上的车,踹门喊道:“跳车!”

      车轮原地打着转,三人同时弃车滚开,两车相撞的沉闷痛击响彻整座穿阳大桥。

      唐匪满头冷汗地叫道:“撞了!我哥撞停了!”

      沈禾回手,迅猛调头。

      唐匪将唯一的武器丢到沈禾腿上,兴奋地说,“师姐,见到人别怕,别躲,直接攻下三路,照死里使劲!”唐匪迅速倾身,狠狠在沈禾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爱你,师姐!”

      车轮还在打旋,停都没停稳,唐匪扒着车门跳下了车。

      面包车头怼着银车的侧身,拖出去几米,浓烟在密接处滚滚地冒,不给任何反应时间,束鸽几乎是在撞车时便冲了过来,殷勤举棍砸车窗,束鸽在碎玻璃中薅出驾驶位晕过去的司机,端枪直逼后座的人,唐匪奔袭过来,抓到有劲喘气儿的,就是一顿捶打。

      呼喝声威严震亮,远处有警车安心的鸣音,黑烟在窜红色的苗火,森白正义的警车电掣停至,端枪的警察们凛然而来,宽阔的大桥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滔滔浪潮,桥中央狼藉混乱,壮观动魄,触目又皆是安然。

      烂摊子一地,解饶护着沈禾和邹雨雪,远见警察都来了,想去看他家宝贝,殷勤和他打个照面,脸色苍白地寒暄了一句,“饶哥,车开得挺好。”

      然后就去桥边弯着身子吐了。

      束鸽按着个黑衣上背铐,起身时落进解饶的怀抱,束鸽脱力地看着他,轻轻问,“受伤没有。”

      解饶摇摇头,和他在桥中紧密相拥,身前是庞杂残骸,身后是警车林立,解饶在这纷乱里吻了他。

      束鸽揽他的背,慵懒地窝肩,说,“我好累。”

      解饶紧环他的双肩,说:“最近车换的有点勤,得坐警车回家了。”

      束鸽闻着木质的香调,轻轻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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