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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即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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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捧成凉茶,邹雨雪在询问室一直沉默着,唐匪耐心十足的陪伴,简单询问几个问题,都是沈禾帮着回答,两人聊了几个来回之后,小美人眼珠一转,变了味道。
唐匪眉眼轻愉地懒散趴案,手臂朝沈禾的方向擦桌,勾着指头眨眼问,“大美人晚上回家睡吗。”
沈禾笑着抬腕握她的手,“回,你呢。”
“你回我肯定回。”唐匪看向邹雨雪,笑着说,“我手头的案子快结了,到时只负责这个,雨雪姐今天不舒服,我们送你回家?”
邹雨雪点了点头,终于轻声开口,“你们都很忙吧,抱歉,我......”
“我俩这个职业,聚少离多是肯定的了。”唐匪起身,挤眉溜眼地对邹雨雪说,“但小别胜新婚嘛,走的就是这个情调。雨雪姐,你太瘦了,得多吃饭啊,台风年年都来的。”
邹雨雪没忍住笑了一下。三人走出询问室,方宁头发已经干了,唐匪随手给了他胸口一拳,说:“我下班了,明儿下午见吧。”
方宁见沈禾带人走远,小声道:“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唐匪神色淡定,“下回不在警局里见了,她太紧张,放松不下来,有线索告诉你,家等吧,拜。”
坐上黑色SUV,唐匪与邹雨雪同坐后座,好奇地打量,“换车了?之前不是白色的小车么。”
“小饶结婚送的礼物。”沈禾轻笑启车。唐匪向前一趴,摸着她的脸蛋,眉飞色舞地说,“哥夫绝了啊,送我房送你车,我家都没忘,让我说我哥给的,给我爸送了套定制的西装,我爸乐坏了,第二天就往银行里穿,见员工就说儿子送的。还送了吕阿姨宝石项链,我哥这辈子也干不出这事儿,吕阿姨察觉了,没事联络殷勤,哈哈,殷勤又不敢说实话,笑死我了,见天跟我叫苦。”
沈禾双手握方向盘,笑得明艳,“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车轱辘话呗。”唐匪说,“今天让他俩好好的,明天说他俩不合适,后天叫人回家里吃饭,反正就是想起什么说什么吧。吕阿姨不敢联系我哥,只能拿殷勤开涮,殷勤也不敢跟我哥说呀,就抓我发牢骚。”
“等她想通就好了。”沈禾说。唐匪靠回座椅说:“想通是早想通了吧,就是不想接受,我哥一向说一不二,上次走的不留情,她也是想看看我哥,跟我说过几回,我还心疼着呢,这次真不管了,只要我哥高兴就行。”
黑车停至米寿园院前,夕阳西下,邹雨雪表情轻松地下车作别。
难得能有闲暇的温存时刻,沈禾带小美人来到澄湖,在柳枝飘动下牵手漫步,心照不宣地聊起工作,“邹雨雪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上次我见她,她说刘光不止一起,我回律所调查了近几年他接触的人,发现一个叫薛苡慧的女孩,就读穿美院国画系,这是我知道她的最后动态。”
唐匪沉吟侧目,“什么意思?”
沈禾停步,两人坐在波纹细碎的湖前,水面如铺上闪闪发亮的碎金,“我能力有限,到这里查不到人了。”
“行,我明天回局里着手查。”唐匪将头轻靠在沈禾的香肩,舒服的哎呦一声,说:“今晚回新房住吧,哥夫给我密码,我还没腾出时间去看一眼,但公寓离着咱俩都近,以后我们能多呆一会儿。”唐匪紧搂沈禾的纤臂,低声道:“这边退房的事我来办,师姐,你是不是接了太多工作了?”
沈禾微笑着,风神疏朗,“过两年就不这么忙了。”
少爷崩人扣子时没想着束鸽衣柜里只有一件黑衬衫,定情以后,除了这件,束鸽没机会自己买衣服,衣柜里每月都会多出他没见过的,穿用一应少爷添置,结了婚爱屋及乌,隔三差五也去庚子送吃喝,派出所几十号近百人,有滋有味,但凡平辈往下见了都笑眯眯叫哥。
“饶哥!”宋玉捧着材料,攥笔的手开朗一挥,随手朝更衣室的方向指,“师兄正下班换衣服呢。”
解饶迎面缓步,温雅颔首,问:“就他一个人吗?”
殷勤嘴叼馒头看着手机从食堂出来,宋玉“嗯嗯”点着头,飞过去截人,抢他一半的粮食吃,两人推推搡搡打闹进执法区域,解饶同时推门而入,逢机立断扑向正伸臂套短袖的束鸽。
束鸽腰间凉得一个激灵,旋半圈背靠更衣柜,白衣松垮落身,入目是少爷满眼蜜甜,束鸽与他对视着抓住双腕,放进自己腹上暖。
解饶露齿轻笑,不正经道:“在更衣室会不会太冒险了。”
束鸽正经地说,“要不要喝点汤药。”
“喝那做什么。”解饶啄唇,在衣服里绕手抱背,依着肩说,“我摸摸你,说热就热了。”
束鸽说,“回家摸吧。”
解饶啵一口肩头,暖了手抽回,说:“还早,一起去买衣服,有两颗扣子到现在没找着呢。”
束鸽实在是没什么外在的需求,甚至没有逛街超过半小时的经历,但解饶很兴奋,带着他到长缨天街,从停车场的点位式照明氛围便是高贵十足的腔调。
自动门在身后灵巧闭合,购物中心内采用公园式的设计,绿植幽静盘柱、水幕投影的瀑谷壮阔、美轮美奂的艺术长廊通达,环境极好且人烟不多,这个时间大概多在餐饮层热闹。
穿过片温室植物园,乘梯上楼,解饶拉着人走进窗明几净的商铺。上下层的店,所在二层男女成对闲逛,也无服务人员,解饶一扫架上,挑着尺码塞了一堆在束鸽手里。
束鸽拿不住衣架,将衣服搭在臂上,无奈出声,“别挑了,这得试到什么时候。”
解饶笑着递过一件黑衬衫,说:“试累了都买,你没有穿着不好看的。”
束鸽说,“我现在看着这些就累。”
解饶不顾大庭广众,凑前轻吻颊面,“你换两件给我看看,回了家,你想穿也没有。”
“......”束鸽服了少爷,转身走进敞亮精致的高隔间,小山丘搁在宽凳上,回手想锁时休闲鞋掩住了门。
束鸽在这刹那之间明白了少爷兴奋为何。
没舍得夹他脚,束鸽半开着门搭在框边,挑眉道:“上我这找刺激呢?你招真不少。”
解饶横肘撑开门,手摁在健硕的胸膛迈进,背倚住试衣镜上锁,正经说道:“我怕你累,伺候你更衣。”
束鸽站定抱肘,说:“不行。”
话不投机,解饶眯眼,不说废话解他腰带蹲身去亲,束鸽后退两步靠了薄墙,咬牙抬他下巴,一手钻进解饶前襟里,弯身目视,“回回这招,少爷花招用尽了吧。”
解饶呼吸一顿,局促起来,看着他的唇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束鸽说,“解饶,我今天非教训你不可。”
解饶卷他的虎口,眼含挑衅,扯开嘴角,“来。你输了我就在这,我还要听你的声。”
束鸽笑着问,“你输了呢?”
解饶说,“你赢过我么?”
“小崽子。”束鸽低声笑骂,抬手便推——
解饶捉他的腕向后坐,目的明确地直奔。束鸽反手磕去肘部抬臂,护着裤直身。解饶就去他后腰带,借力站起,将人控制在试衣镜对面的壁。束鸽不再护自己,双臂夹住胳膊环他,带着向前踉跄几步,解饶就碰回了镜子。
“别他妈闹了。”空间小,再闹非得起势,束鸽在唇角落吻,哄着说,“回家再闹,嗯?外头有人呢,出动静不好。”
解饶的手束缚在侧边,不迟疑着说,“早不哄,收不住了。”
束鸽连忙后退,随手抓了件新衣朝他脸上丢,解饶惯手接住的同时上前,也不纠缠了,衣着整齐地撩人。
束鸽捂住了嘴。解饶勾出嚣张的笑意,低声说,“束鸽,出不去了,怎么办?”
束鸽眼眶里盈着热潮,小声骂他,“浑蛋。”
门外有模糊的交谈,对照着的镜面里,解饶的背影完美得很,他却不是,他羞赧得无所遁形。
木门突然重声扣响,束鸽猛地紧张,慌乱抬头。
解饶一直克制的爱意便奔出了理智。束鸽捂上少爷就要溢声的嘴,来不及顾外面的人走没走,用眼神求饶。
头顶磕碰在木质的装饰架,束鸽快被各方逼疯了!干脆去他的脸面,不管不顾地咬住那唇,无声表达着浓浓的嗔恨。
琴音在耳畔狂舞,飞腾翻越的曲调令束鸽觉得熟悉,他几乎站不稳,将重量卸给少爷,束鸽柔在解饶耳边,极轻地问,“什么曲。”
“幻想即兴曲。”解饶伴随奔放激荡的旋律回答他,“肖邦。”
绚烂飞溅的跌宕乐音轻幽转为澈如流水的行板,束鸽后来听不真切了,恍惚中像看见灵柔缥飞的白纱帘,他极力抓着高扬的神智,解饶却似感受到一般的不饶,商场宛若无人之境的万籁俱静,束鸽咬着他的衣角,战栗着攀附解饶,关闭了除他以外的其余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