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诺》佛欢

5、Chapter5

　　时间紧，苏糯还是穿了昨晚选的收腰及膝，样式简单素雅的蓝色棉布裙。

　　两颊因为奔跑生出娇艳的红晕，一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里闪烁着歉意，额前的刘海被风吹散在两旁，落在肩头的青丝也有点凌乱。

　　但依旧清新漂亮。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个给你，考试加油……”在沈屿成面前停下，苏糯气喘吁吁的，话也说得不大利索。

　　但她现在无暇顾及形象，忙不迭地打开小布包，从里面取出一条她最喜欢吃的草莓味软糖递到他面前。

　　看在糖，还有……视线扫过苏糯绯红软糯的小脸，沈屿成弯了弯唇角，抬手接过。

　　迟到两分钟而已，饶她一回。

　　“在对面书店等我。”

　　说完，不等苏糯回答沈屿成就转身往学校里跑，速度很快，腿长的优势彰显得淋漓尽致，没一会就消失在她的视线。

　　气还没完全理顺的苏糯抬起手腕，看到表盘上的时间时，她的美眸蓦然圆睁，心也猛地悬了起来。

　　离考试开始还有不到五分钟！

　　抬头盯着前方静谧的教学楼，苏糯攥紧包带，忍不住在门口来回踱步，清澈的瞳孔中满是担忧和内疚。

　　沈屿成在理科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很可能在这届数学奥赛中取得保送华清大学的机会。

　　一定要赶上。

　　双手合十，苏糯在心里不停祈祷。

　　在校门旁徘徊了近一刻钟，没看到人出来，她才放下心，往对面的书店走去。

　　中途苏糯拿出手机，将来电记录还有短信箱都打开看了一遍。

　　沈屿成真的没有联系过她。

　　是确信她会赶到？还是不想她着急，发生意外？

　　如果她确实赶不及，他还会再等下去吗？

　　想到这，苏糯脚步微顿，接着摇了摇头，白嫩的腮帮像囤了食物的小仓鼠一般，鼓得圆乎乎的。

　　“苏糯，你傻了吗？”
　　她郁闷地自言自语。

　　他疯了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等她。
　　反正换做是她，不会的。

　　推开书店的门，被淡雅的墨香环绕，深入宁静之中后，苏糯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点了杯橙汁，她在书架上找到正在背的大学六级词汇手册，在靠窗的桌前坐下，翻到昨天背过的地方，继续往后默记。

　　专注学习的时候，时间似乎也走得飞快。
　　一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插在黑色休闲裤口袋里的沈屿成走出校门，来到苏糯所在窗口。

　　缓缓抬起手，沈屿成隔着透明洁净的玻璃，轻点她的脸颊。

　　即使指腹触及到的是丝丝温凉，但他还是忍不住弯起唇角，阳光映在少年脸上，以耀目的金，张扬地勾勒着他帅气的轮廓。

　　沈屿成就这样站了近五分钟，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察觉，一直在背单词。

　　唇角微动，他只觉得心口软热，又泛点酸。
　　他一大活人，好像还比不上本词汇书。

　　转过身，沈屿成来到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咚。”

　　少年修长的食指轻叩桌面，声音落进苏糯耳中，在她澄净的眼里漾起了波澜。

　　下意识抬头，她有些懵然地对上了沈屿成似笑非笑的目光。

　　长睫扇动间，苏糯视线下移，落在了手表上。
　　已经十一点十分，考试结束了。

　　记住右下角的页码，她背上小布包，起身将书放回原位，和沈屿成一前一后出了书店。

　　“题目难吗？”苏糯走在少年身旁，试探着询问。

　　先前听孟溪甜说，这届数学奥赛的出题老师在学术界颇有声望，题型新颖，思路刁钻，达到及格线应该就能进决赛。

　　余光扫过少女亮盈盈的，闪烁着关心的大眼睛，到了嘴边的“一般”二字被沈屿成漫不经心地收回。

　　黑眸中划过一抹戏谑笑意，他薄唇微动，只吐出一个“难”字。

　　辨不清情绪，因而更易让人信以为真。

　　苏糯收回目光，有些不知所措地捏着软软的布带，筹措片刻后，她的声音又放软了些，单纯地安慰，“没关系的，你觉得难，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

　　“那你有把握吗？”

　　故作若无其事地抬手轻抵在鼻下，遮掩唇角没忍住的弧度，沈屿成侧过脸，慵懒垂眸，语气里隐约藏着笑意，“你这‘把握’是指保送华清？还是获得国际赛冠军？”

　　心口一滞，苏糯微张着唇瓣，一脸懵然，眼看着他露出张扬的笑容。

　　眨了眨眼睛，意识到又被戏弄之后，她默默别过脸，耷拉下长睫，郁闷地紧了紧牙关。

　　她一定是傻了才问他，自取其辱。

　　在心里气呼呼地闷哼一声，苏糯加快脚步越过他走到路口的斑马线上，等红绿灯。

　　奈何沈屿成腿长，好像不管她走多快他都能轻而易举地追上来。

　　停在她身旁，少年半俯下身，盯着她莹润柔软的眼眸，克制着唇畔的笑意，明知故问，“生气了？”

　　也就在这时，绿灯亮起。

　　“没有，我要回家吃饭了，再见。”明明是疏离的语气，奈何苏糯声音太柔，说出来仍是软糯糯的，确实听不出一点生气的意思。

　　郁闷地抿紧唇瓣，苏糯抬脚过马路。

　　沈屿成一直跟在她旁边，似乎没有和她分道扬镳的意思。

　　停在刚买一年，擦得干干净净的粉色爱车前，苏糯低头在包里摸着钥匙，阴影在眼前划过时，她下意识抬头，就见少年已经斜靠在自己车上。

　　单手扶着车头，沈屿成朝她摊开掌心。

　　“请你吃饭。”

　　摁下悸动，苏糯摇了摇头，“谢谢，但是我和哥哥说好了回去吃饭的。”

　　她没怎么说过谎，早上骗谭铭已经有了负罪感，要是再不按照约定回去，以后她可能都不敢直视谭铭的眼睛了。

　　哥哥？

　　眸光微动，沈屿成脑中立刻浮现出那晚站在她身旁和她有说有笑的少年的脸庞。

　　弯了弯唇角，一直梗在他心里的疙瘩烟消云散。

　　看着少年骤然明朗的眉眼，还有黑眸中时隐时现，莫名其妙的笑意，苏糯黛眉微团，拢起些许可爱的迷惑。

　　指尖轻叩车头，沈屿成很快就敛了神色，恢复到她熟悉的清冷疏淡，“这样啊……”

　　寂静在二人之间蔓延，因而那“叩叩”声就更加清晰。

　　像磕在了苏糯心上，让她莫名有点紧张，并生起些不好的预感。

　　毕竟和他做了两个多星期的同桌，苏糯目前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沈屿成讲十句，其中九句大概都是在给人添堵。

　　余光扫过她漂亮清澈，几乎藏不住情绪的明眸，沈屿成摁耐着抬手触摸的冲动，很是自然地道：“打个电话，让他也来。”

　　和哥哥约好，说明他们爸妈不在家。

　　他也不介意和她哥先打个照面。

　　苏糯怔怔地和沈屿成对视，被他的坦然震惊得一时失去了言语。

　　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还是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她想得太多。

　　但不管是哪一种，他这话都匪夷所思。

　　“我哥哥高三了，时间紧……”半晌，苏糯才找回声音。

　　“以后再说吧……”说到最后，她垂下眼帘躲开沈屿成的目光，声音也越来越弱，几乎将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他过分耀眼，也近乎完美，是很多同学羡慕崇拜的天之骄子。

　　虽然萌动着靠近的渴望，但苏糯终究选择用理智牢牢约束。

　　她怕一旦越过，就会无法抑制。

　　最后……

　　苏糯不再往后想，眸中像蒙了层浅浅的雾，朦胧了情绪，氤氲着一丝淡淡的忧惧。

　　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也瞬间转移了苏糯的注意。

　　沈屿成的掌心又往她面前来了些，“钥匙，送你回家。”

　　想到陈灿灿先前说的话，再加上平日里沈屿成都是坐私家车上下学，苏糯忍不住小声质疑：“你会骑自行车吗？”

　　第一次被当面质疑生活技能的沈屿成抬手拨了拨车铃，“叮零零”的声音让苏糯的心都跟着颤了两下。

　　她后悔自己口快，但覆水难收，苏糯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他凉飕飕的目光，听他漫不经心地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是她穿着裙子，真摔了会很狼狈。

　　欲哭无泪的苏糯摇摇脑袋，努力给自己找台阶，“我就不试了，你肯定会的，还是我自己回去吧。”

　　“而且时间不早了，我不能耽误你吃午饭。”

　　苏糯看着很软很好捏，推拒起来倒是毫不含糊。

　　看来以前没少拒绝过人。

　　唇畔划过淡淡笑意，沈屿成直起身朝她走了一步，压迫感瞬间强了数倍。

　　苏糯咽了咽喉咙，仰起头看他，却见他也正俯身逼近，二人的呼吸甚至隐隐有了碰撞。

　　“钥匙。”

　　明明语气不带什么情绪，却让人不敢拒绝。

　　清盈的眸光弱弱地挣扎着，苏糯在他眼神的锁定下，坚持不到三秒，就乖乖地将钥匙串送了过去。

　　接过后少年从容弯腰半蹲在车前，抓起锁看了眼锁孔，指腹在她的兔子钥匙扣上短暂停留，而后挑出一把插了进去，轻松扭开。

　　锁放进车篓，书包背好，沈屿成将车推出来，坐垫升到最高，最后长腿帅气潇洒地一跨，骑上了她粉粉的爱车。

　　即使如此，苏糯还是替他的长腿感到那么一点点的憋屈……

　　半侧过脸，沈屿成指了指后座，唇畔弧度意味不明，“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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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糯糯：他是真自信，我是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