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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临别情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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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瑾洗漱更衣,穿上了女仆呈上的衣裙。一袭米色希腊长裙柔光四溢,搭配金色腰链作为点缀,像是上世纪的女明星。很好,复古人设不倒。她满意地拨弄着自己的卷发,下楼同程建白共用早餐。
混乱的一夜后,两人再次相对而坐。他们都是社交场上的高手,控制情绪的能力一流。安瑾丝毫不觉尴尬,依然与程公子有说有笑,她在闲聊中寻隙问道:“听闻你与沈清凌是好友?”
安瑾不清楚两人关系,只是猜测沈氏财团的继承人定与Amu集团的少东家相熟,毕竟是年龄相仿的名门公子。
“没错。”程建白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我们从小便是好友,相识十余年了。”
果然中了。安瑾勾了下唇角,她对昨夜在伊甸中将她锁进怀里的男人好奇极了。他应该是认错了人,安瑾确信。如果他们真的见过,那般出众的男子是她绝对不会忘记的。
他会继续来纠缠自己吗?不清楚。但在摆平邱子墨后,下一步便要想办法排除沈清凌的威胁。安瑾想探清他的大致动向,因此继续诈道:“我与沈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他曾提到自己也在这片湖区有一栋私宅。”她装作不经意地提到:“平日里他也住在此处吗?”
“很少。与我不同,湖畔区域只是他偶尔待客歇脚的地方,他的喜好比较极致。他爱住在繁华市区的CBD或是风景秀丽的远郊,而不是此处。”
程建白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状若无意地补充道:“他的喜好倒是同宵月一样。想必两人婚后就更少来了。”
安瑾挑了挑眉,突然明白了其间的关系:“哦?那我能不能打探一句,程宵月小姐何时会与沈公子完婚呢?”
程宵月,是程建白的亲妹妹,程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原来她便是沈清凌的未婚妻。方才程建白说沈清凌常常和未婚妻住在CBD公寓或市郊,湖畔别墅只是他的“待客处”。至于待的是什么客……安瑾想起沈清凌在她耳边暧昧的语气……看来这是他背着未婚妻豢养情人的处所了。
而看这程建白的反应,很显然,他是知晓的,甚至像在敲打她。
这是当然,作为哥哥,程大公子肯定不希望多出一个妖媚女人缠着沈清凌,让自己妹妹绿上加绿,草原上再长出草原。
安瑾心下了然:“虽久闻大名,但还未见过程家二小姐。都是同龄人,想必会很投缘。”
随后安瑾岔开了话题,闭口不提沈清凌。她大概知晓了那人的动向,便不愿再多谈。程建白也不点破,两人结束用餐后便安排司机送她回家。
在临行前,程建白避开旁人的耳目,礼貌地同她道别:“能与章小姐同食共寝,实在是我的荣幸。也感谢你原谅程家礼数不周之处。择日我将去章家拜访小瑾及二老,后会有期。”
她微笑点头,心下不舍。他太俊美,只是相处一夜,她有些舍不得他的美貌了:“早就听闻程公子是人中龙凤,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谢谢你的款待。后会有期。”
安瑾坐上车,她摇下车窗,望着玉树临风的建白在后视镜中与她渐行渐远,慢慢闭上眼睛。
她不过是借了他人身份,骗得旁人尊敬。此去一别,便是后会无期了吧。
宛如露水般易逝的夜晚。
载着安瑾的车逐渐消失在湖滨公路上。程建白收回目光,拨通了电话:
“喂,妈妈,早上好,用过早餐了吗?”一番关切后,他开启了正题:“听说章家大小姐回国了,是这样吗?”
“确实,两个月前我听到了类似的风声。”手机另一端的女人点头,她拢着自己的鬓发,坐在阳伞下喝茶:“怎么了建白,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既然章小姐回国,为什么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章家也没举办宴席为她接风?”
“确实有些奇怪,但这是他们的家事,即便我与章太太交情不错,也不好过多询问。这位掌上明珠被疼爱得紧,也神秘得很,整座海都知晓她全名的人不出十人,我猜在她出嫁前是不会有外人能窥得她的芳容了。”
程建白沉默几秒,随后问道:“母亲您见过她十八岁的照片?是什么模样?”
“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但时间有些久,记不清了。”程母闭目回想一阵:“是有着古典美的女孩,雪肤乌发,身姿曼妙,其余没什么印象了。”
这是些很笼统的描述,无甚价值。但经历了昨夜与那位女子的邂逅,程建白不由自主地将母亲模糊的记忆同安瑾联系起来,终于断定了她便是章梦菡。
“母亲,我想同您商量一下。”程建白顿了顿,心跳变速:“先前搁置的与章家的婚约,我们再见面商议一下吧。”
“建白,你是打算……”
“我想与章梦菡小姐订婚,做她的未婚夫。”
“亲爱的,与我订婚吧。”沈清凌轻吻着怀中的女子眼角的泪痣。他们云雨正酣,难解难分:“做我永远的月亮公主。”
女人随着他的律动摇曳着躯体,莹白蛊惑,像白骨做的花朵:“我们早已永远属于彼此了……”她的鹿眼含着一汪清泉,水汽迷蒙:“难道不是吗……”
她翻身压在他的躯干上,蛇一样攀行上来,继续新一轮的享乐。她在情潮中颠簸,却始终在垂眸看他,沈清凌在她的目光中溶解、消弭、碎掉一切肉身的边界,蒸腾成云又落成雨,洒入逸乐的无间地狱。而女人仍索取更多,像圣洁的艳鬼,妖媚的菩萨,他们的极乐之行活色生香,太荒诞太完美,甚至像一场欺骗。
他与她的情爱,是灵与肉的交融,又像是粉色的梦魇。
雨困云乏后,两人浸在浴缸里,扫清疲惫。“你没戴我送你的十字架项链。”沈清凌拨弄着女人的黑色卷发,仿佛汪洋藻海:“在敷衍我吗,月亮公主?”
“我将它纹成了纹身,在大腿上。”美人侧过头,轻咬他的唇:“永远不会忘记的。”
“你仍是不肯告诉我名字。”男人眯起眼享受爱侣的啄吻:“我只知你姓安。”
他抚摸着美人的腿上的刺青,激起一阵低低的笑声,音如碎玉:“还未到恋酣情热时,不是好时候。”美人似笑非笑,“你我之间,爱恨痴缠还未沸腾,总要留几分悬念。”
她枕在他的臂上,一双鹿眼含情脉脉,细细低语时,声息时聚时散,最后溶入夜里,了无痕迹。
沈清凌捏着她的下颌,灼热的目光探寻着,仔细地刮过每一寸骨肉。越是求不得,便越令他沉迷:“可我等不及,只想证明这场大梦是真,甚至想吞下你的脏器血肉。”
美人抬了下眉,像是水中鱼影轻曳了一下:“我很期待。”她扇动眼睫,音声暧昧,仿若是只蓝蝶,想被他捏碎在掌心中。
沈清凌重重咬上她的下颌,女人喘息着低下脖颈,宛如垂死的天鹅。他们再度纠缠起来,在渐冷的水中濒死挣扎,登顶又坠落,似真似幻,不死不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chun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安瑾靠在座椅上,观赏着湖畔风光。湖上烟波浩渺,岸边青翠葱茏。路经沈清凌的私家别墅时,她放下车窗,蒸腾的暑气扑在脸上,她眯了眯眼,打量起矮墙内的庭院。园内秀丽雅致,草木繁盛,水鸟振翅,宁静悠闲。路遇红灯,车辆缓停下来。她收回目光,向左手边望去,却见一辆黑色的跑车中,有位俊美的男人靠在窗边,她一时怔住,真是好巧不巧,竟撞见了沈大公子。
未等她回过神,男人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接,时间凝固,他们一时无言,却将彼此讶异的神态看得分明。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安瑾却已升起车窗。躲在程家的车内,应该不会被找麻烦,但她会被人跟踪吗?安瑾心跳如雷,正在她思索脱身之策时,手机再次响起了。
是齐老板的来电。她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键。
“喂,小瑾。”对面的声音罕见地有些急促:“昨天你离开极乐夜后,有没有接到徐盈的电话?”
她虽接到了盈盈的来电,但却是邱子墨用她手机打来的恐吓电话。彼时盈盈正与邱子墨两人正在……安瑾沉默,正当她思考应如何解释时,却听齐老板抢白道:
“盈盈今早因在路中央与人撕打,出了车祸,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