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几度花》桃李混芳尘

7、亲昵的称谓

　　碰撞相融的一瞬，小山微凉的手指颤抖着用力，圆润但尖锐的指甲忽然抓伤了谢安的后背。“嘶”谢安疼的睁开眼睛，小山在床榻安眠，此时已是清晨，趴在床边的自己已然一身冷汗，刚才情欲缠绵的一切都是梦！
　　床头灯光朦胧，昏暗中沉睡的小山眉头微颦，头发因为发热出了汗黏在脸上，睫毛翕动，似有不安。谢安内心暗骂自己禽兽，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吗？他想起了幼时家乡邻居的一些传言，他的父亲经常在街上□□，母亲自然逃离家庭远赴他乡不愿回家。窗外簌簌，竟是飘雪。谢安抽回了准备帮她撩头发的手，拢了拢小山的被子，关好床头灯离开了房间回家冲了个澡。
　　小山醒来时头还是有点昏，口腔干涩，但是浑身比之前的沉重疲惫已然舒适不少，裹好衣服在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皮肤苍白，鼻翼两侧有些雀斑，嘴唇干涩起皮，眼神混惫无光，真难看。一边刷牙一边腹诽自己这幅面貌在谢安面前真是狼狈。走到厨房打开炖锅的盖子，蔬菜粥的白汽腾起，好香。“谢安真是温婉居家”她眉眼含笑，内心一片柔软。

　　小山这感冒折腾了2个星期才完全好，也是多亏了谢安平日的照顾，不然按照她以前怎么也是鼻塞一个多月。病去如抽丝，虽然恢复正常，但是体重直接从90斤掉到85，谢安看着她本就瘦削的身子，心疼的紧。偏偏疫情当下，隔离期间能买到的菜也不多，小区送的胡萝卜倒是源源不断怎么也吃不完，就连元宵节也过得冷冷清清。依然不容乐观的疫情下两人公司已经开始线上办公，小山人力岗倒是事情不多，排班制个人时间也算宽裕，谢安就挺忙了，一大早就得起床开会，开不完的会，所以每天做饭的担子就交给了病情好转的小山，谢安负责洗碗。
　　胡萝卜切丝真的很难，小山平日做饭并不算多，切丝这种活儿做的不快，此时谢安正在远程办公，小山一个人在厨房慢悠悠切着丝，准备烙胡萝卜饼。这段时间胡萝卜肉丝，胡萝卜汤，胡萝卜粥各种胡萝卜做的食物真是吃了一个遍，“要是有榨汁机就可以做胡萝卜汁了”谢安下班来到厨房便听到小山在自言自语。小山沉浸在切菜中，完全没听到谢安过来的动静，以至于谢安靠近她打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她吓了一跳。他靠的很近，呼吸可闻。小山仰起头依稀看见他下巴的青色胡渣，“小安～”她拖长声音仿佛撒娇一样喊着他的名字说道“胡萝卜丝好难切啊！”谢安笑到“我也正有此意，我来切吧”“小安你真好！”谢安面上还是温柔笑着，实际耳朵已经悄悄微红，心脏咚咚咚加速，这是小山第一次这么亲昵的称呼他，从小到大都是全名喊他，第一遍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许是谢安两个字读的快了，但是第二遍他确信她喊的是小安(＊?◇?)，真好。
　　小山就在旁边看着他切菜，克莱因蓝色的粗线毛衣，宽松的厚牛仔裤子，一双黑色凉拖鞋配白色袜子，看着自己脚下的棉拖鞋内心嘀咕着男生都这么耐寒吗？小厨房里两个人，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熟练快速的切着菜，另外一个椅靠着墙看他切菜，交叠的身影印在地面，岁月静好。然而手机铃声的响起打破了这一切，小山被裤兜里不和谐的声音扰到，是王力。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他终于还是给她打了电话，久的仿佛自己没有这个男朋友。小山关掉声音，把手机放到房间并不想接。但是平静已然被打破了，一顿饭她吃得完全没什么食欲，甚至一句话也没讲。谢安试探性的问“是不好吃吗？”小山装作无事发生笑了笑“没有啦，可能是最近吃太多有点腻了，你也知道我比较挑食，我吃不下了，先回房间了，工作上还有点事得赶紧处理”果然是那个电话，谢安心里想，大概是她男朋友，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却几乎没看到小山男朋友和她打电话，总是不同寻常的。男人总是得到了不肯好好珍惜，要是我的话才不会……谢安被自己内心的联想无语到，想什么呢？自己啥也不是。
　　小山开着电脑，钉钉工作群的消息忽闪忽闪，摸着鼠标的手却丝毫未动。烦闷。王力除了节前跟她打过电话，之后除了春节元宵节微信祝福问候就没再打过电话了。什么意思呢？以前每天都要语音电话，现在这么久却没联系。委屈。小山心里给他留了位置，本以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最近她却在思考是不是应该腾地方，不喜欢她的人她也不要喜欢。电话又打来了。这次小山接通了，“……”接通后是一段沉默，“不说话就挂了”小山气笑。“我家里给我介绍了其他对象，所以最近一直没找你，我”还没说完便被小山打断，“算了，我懂了，到此为止吧”“等下”王力似乎打算解释什么，还没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了。她在气头上拉黑了对方，也删除了微信。王力此刻焦急，她不知道他其实想说还是她更适合他，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当他那么久没联系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如释重负，小山眼泪流下，但是并不觉得难过，平静中还有些许激动，或许自己甚至是一直在等他说出口，也一直没有联系他，自己分明也在等这段关系冷却。毕竟她的最爱就在一墙之隔，终究她还是选择屈服于自己的心之所向。分手了，或许，或许自己才有资格。埋头抱着蜷起的腿，她又哭又笑。
　　合租的公寓都是隔断，隔音效果并不好，谢安在外面还是听到了。心脏像是被揪紧，他在厨房刷洗手池边，听着她的难过快要把碗捏碎。既然让她哭的话，就别怪自己违背道德了，她将会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