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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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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一直被世界温柔以待，他也总在微笑着向每个对他好的人温柔道谢。
教授四十六到四四十七那一年身体很不好，总要请假，学校的课算是带不了了，他有些沮丧、难过，医生建议他在家里静养，彼时莫邢正值事业上升期，也并不能说辞职专心照顾他，想了个法子去劝他。
这一天，她拉来理科明显逊色许多的女儿与她商议：“女儿，前段时间妈妈带你爸爸去复查，医生建议你爸爸在家里静养一年，但是妈妈不能直接这么说，我跟你商量一下由你来说好不好，你跟爸爸说你理科需要提高，希望父亲可以在家照顾你、教导你，妈妈说自己事业处于上升期，希望他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赚钱养家。”
阿婕点点头，待父亲回家后照常给他捧上一杯茶，他近来哮喘总是发作，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想必是在学校里不舒服了，不问他他也不说。
阿婕将下巴搭在父亲的膝头，抱着他的腰小声呜咽，那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呜，爸爸，同学们说我爸爸是数学教授而我数学还那么差，他们笑话我。”
教授果真上当了，温和地揉着女儿的脑袋，捧着她的脸一脸认真地说着：“我的女儿已经很棒了，你文科很好，数学不好没关系的，只要能及格就好，爸爸只要你健康快乐地长大，不用理会他们。”
阿婕拼命挤眼泪，可怜兮兮地将眼泪蹭在教授的手背上，小声说着：“可是我不想他们说我，也感觉自己可以做得更好一些，爸爸可不可以今年留在家里教导我？”
教授抿了抿唇，好像回过一些神来，感觉女儿在委婉地劝自己在家静养，垂了垂眸子低声细语：“阿婕想劝爸爸在家静养对吗？我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
阿婕站起来蹭着父亲的脸颊，手贴着他的胸口小声嘀咕：“我相信您，是女儿需要您的教导，而且很快就要考中学了，我的成绩不是很好，我很紧张，想要爸爸陪在身边才能感到心安。”
他抬头看着女儿，又看了看莫邢，她也走过来牵住教授的手轻声细语，满脸真诚：“教授，女儿很需要你的帮助，丫头也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不能在家里陪女儿，希望教授给我一个机会赚钱养家，你留下来陪女儿度过这个很关键的转折点好吗？”
他眨了眨眼睛，拗不过家里两位活宝的糖衣炮弹，最终缴械投降了，感激地看着她们，是她们悉心的呵护让他心安理得地放下工作专心静养。
这一年教授的哮喘频繁发作，即便白天时家里只有一个人，他独自一人靠在床头吸氧做雾化，但是只要到了晚上他几乎什么也不需要做，安心地休息就好。
阿婕跟老师说明了特殊情况，下午的活动课便不上了，提前回到家来，有时候他身体不适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一本闲书，随意翻到一页，她也从来不唤他，拧了帕子擦去他额上细密的汗珠。
他睁开眼来，轻声询问：“这么早就放学了吗？爸爸没事，别担心。”
小女孩爬上床头，手在教授的胸口轻柔而缓慢的揉着：“我相信您，这样揉一会儿会感觉更好一些，我还等着爸爸教我数学呢，您可要快些好起来。”
他闭着眼睛缓过冗长的难受，额上细密的汗珠一点点被擦去，每次好些了他总要冲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故而身上总是带着硫磺皂的芬芳。
阿婕看着教授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拉过他坐下，拿着吹风机开着暖风一档一点点吹干了他细软的发丝，用一把梳子将它们梳顺，热风吹得人着实有些昏昏欲睡，他磕着双眼见女儿收了吹风机牵扯出一抹浅笑：“谢谢阿婕，爸爸平常倒不是很在意发型，这么梳整齐了好像确实不错。”
女孩笑着收了吹风机，灵巧的手指捏着教授的肩膀，亲昵地闻了一下教授的头发：“我发现我爸爸身上总是很香，您温柔儒雅，我为您感到骄傲。”
他抬起手来抓住她的手指，也回答着：“爸爸也为阿婕感到骄傲，我的阿婕大方、活泼、开朗、善良、体贴，是爸爸的好女儿。”
教授总是在夸奖女儿，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责备她，即便她做错了，他也只会说：“这件事爸爸认为你可以做得更好，你愿意试试吗？”
他从不会指责女儿，只是耐心地引导着，这一年里，其实他也很少教导女儿，许是知道父亲今年身体不佳，小女儿的悟性突然有了显著性提高，往往只要他点拨三两句就能做出来，每每这时她又要喜形于色，抱着教授的脖子蹭着：“我的神仙爸爸，您怎么这么优秀呀，我可太喜欢您了，我的爸爸好像就没有不会的题耶，以后也要找个和父亲一样的另一半。”
教授警惕地抱了抱女儿，想到女儿要嫁出去，心里很不舍：“阿婕到时候就不要爸爸了，不知道和谁走到一起，我舍不得。”
阿婕笑着逗他：“那好呀，我留在家里陪爸爸吧，陪您一辈子，吃您的喝您的，什么也不干当家里蹲。”
“胡闹，还是要嫁人的。”
阿婕夸张地哈哈大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回响在耳边：“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邢回到家来，大老远就听到女儿夸张的笑声，也跟着笑：“阿婕，你坏，又逗你爸爸，你看他一脸迷茫加无辜的小眼神儿。”
教授终于回过神来，瘪了瘪嘴看着这对活宝，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们讨厌，又合伙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还没离开呢被抱了个满怀，她们异口同声：“你不理我们没关系，我们想理你呀，就缠着你，我们是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教授脸颊微红说着讨厌，手被牵着，这边阿婕拉着父亲让她陪自己看电视，手指牵着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揉着他的虎口，那边莫邢准备晚饭，他胃口不是很好，吃得不多，两个人都是哄着他再尝一口。
晚间阿婕自己乖乖睡觉，莫邢陪着教授说说话，一直宽慰着他，跟他说些鼓励的话，让他可以心里舒服一些：“教授今天气色已经好多了，咱们很快就康复了，不着急噢，加油！”
他点点头，小声说着：“下午的时候哮喘又犯了一次，阿婕早早回到家来陪我，我让你们担心了。”
莫邢捏捏他的手心，凑上去亲吻他的脸颊温柔体贴：“没关系的，我们相信你，阿婕那丫头一定是不想上活动课才翘课来的，你也由着她，哪是担心她的老父亲呀，她心野着呢，早恨不得插翅而飞了。”
“啊......是这样吗？”教授靠在莫邢肩头，很显然又被套路了一次而不自知，胸口被一双柔软的手小心揉抚着。
“就你相信呢，那丫头游戏厅的票都忘记扔了，好在只玩了半个小时，心里还记挂着她爸爸。”莫邢一语道破天机，这下子倒让教授尴尬了一回，想不到女儿啊有这些心思。
他晚上呼吸还是有些不畅，脸色青白地靠在莫邢怀里吸氧，早上醒来也有些精神不济，阿婕来看他被叫住了，小丫头知道游戏厅的票忘记藏起来了，心道不好，连忙先赔礼道歉：“爸，我知道错了，翘课是我不对，下次不敢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嗯……路上注意安全，放学了早些回家，晚上外面闲杂人等太多，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教授没有指责她，温和地笑着。
“谢谢爸爸，女儿祝您今天平平安安、顺顺利利，以后每一天都开开心心。”阿婕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爸爸一开始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吓人，不怒自威，她可不敢惹父亲生气，到时候他不舒服了得不偿失。
阿婕真的很是乖巧听话，一回家就去看教授，他精神不好正靠里睡着，听到女儿回来睁开眼睛，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嗯，今天很不错，没有贪玩儿。”
阿婕缠着父亲撒娇，摸摸这儿摸摸那儿，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和呼吸音：“我的好爸爸，我感觉您今天格外英俊潇洒，简直是天神下凡，啧，往那儿一站，万物逊色，我怎么这么幸福呀。”
教授就笑，指尖穿过女儿有些粗但是黑亮的发丝：“小丫头片子，嘴这么甜，是不是有事。”
她扭扭捏捏地从包里掏出数学试卷，上面的数字实在是有点差强人意：“77。”小学生考这个分实在是有点不太好，不过她比上一次高了十分。
教授拿起卷子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轻声细语：“嗯，有进步，比上一次考得好，最后几题中间有些步骤有些小粗心，爸爸相信你下一次可以做得更好。”
“呜呜，爸爸，您太好了，我爱您，老师说我没救了，全班倒数，我很难过。”小丫头叹气，看着父亲出神。
教授掀开被子缓慢地走下床来，拉着女儿走到书房，拿起笔来将她错的地方圈了出来，满脸的鼓励：“阿婕，你再试一次，就从这里开始写，看看这一次能不能做对？”
阿婕写得很快，有的地方又错了，教授也不恼，又圈了一次继续看她：“没关系的，再试一次，很快就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了。”
他一遍遍地引导着女儿，在她想放弃的时候用赞许的目光注视着她，他说：“乖，别着急，数学的答案几乎是定下的，很快就能找到正确的道路抵达终点。”
教授温柔、耐心，用他毕生的感悟与经历教书育人，是个为数学而生，为养育祖国花朵而生的好教师，他受人尊敬爱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与世长辞时享年66岁，六六大顺，一生与人为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