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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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科尔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待，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晚报翻过来倒过去看了一遍又一遍，墙上的钟表更是命苦得每隔几秒就要被阴沉沉的目光凌迟一遍。
他的内心十分不安。伊登到底去了哪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流连忘返，都半夜了还不回来。他会遇到什么人吗？会被人搭讪相谈甚欢？
国王在等待中熬红了眼睛，坐麻了双腿，当天色泛白侍从进来请他去餐厅用早餐时，他终于按耐不住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粉碎，冲出门外。
“卡尔——，给我去找——，不论—”声音顿住了“—呃好好把他给我带回来”
“是，啊陛—陛下，伊登殿下回来了”卡尔突然欣喜地指着远处叫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国王看到他的情人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端。
伊登披了件纯黑色的披风，里面是同色的笔挺正装，修腰长腿，气质非凡，看起来倒不像刚从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所出来。
科尔曼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迎了上去。
伊登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他沉默而随意地将披风抛给旁边的侍从，这才冲着科尔曼微微一笑“您是？”
“噢，别说你不认识我，他们都告诉我了，你早就恢复了记忆”
伊登微怔了一下，笑道“是亚顿吧，我就知道他靠不住”他利落地摘下手套交给侍从，转身进入小客厅。科尔曼跟了进去。
伊登落座后要了杯香槟。他修长的手指扣着高脚杯晃来晃去，科尔曼的心也随着那金色的液体跌宕起伏。
眼见对方没有先开口的打算，科尔曼决定自首“伊登，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
伊登静静地望着他，眼中一丝波澜都没有。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怕…怕你永远都想不起来我，才会那样失态”
伊登沉吟了片刻，轻声道“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觉醒来，脚下踩得不是湿润而柔软的红土地，空气变得冰冷而干燥没有熟悉的花香，房间里点着壁炉，侍从们都穿着在莫顿根本用不着的长靴子”他停顿了一下，自嘲地笑着“我的哥哥也不再是国王他得唤别人陛下。而我更不是什么将军…国王的情人呵刚听说时我还以为别人在开玩笑。等到弄清楚这是事实时我又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我，似乎已经被那位陛下厌倦了…”
“伊登，我—”
“请听我说完”伊登浅浅地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发现如果排除自己的心情单从客观的角度看眼下的情形，我最好还是和那位国王保持友好的关系才不会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于是我决定等天一亮就去找那位国王情人，他肯不肯原谅我倒是其次，至少不能让他讨厌我”他的笑容愈发灿烂“可笑的是，还没等到天亮我就恢复了记忆，然后在震惊与迷茫中我把前因后果串了一遍发现自己存在并没有失忆时自我揣测的那般重要…所以这个情人当不当也无所谓嘛”
“你怎么能这么想？”科尔曼一把抓住伊登的左手，急切而慌张地说着“我知道你在怪我，伊登别这样，我道歉，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当时慌了神，一想到你再也记不得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伊登，给我一个机会，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手腕动了一下，没有挣脱，伊登也就放任自己的手被俘虏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你别激动，等我慢慢说完，然后你就会明白其实我说得都是对的”
“我不要听——”科尔曼懊恼地叫道“伊登，你别胡思乱想好吗？你怎么会不重要，我需要你，我爱你啊——”
酒杯掉在了地上，因为地毯的关系并没有碎裂，晶莹的液体四下飞散，伊登盯着脚下晕染开来的水渍，眼泪忽地落下“我也爱你，可是只有你的爱并不能让我快乐”
这种的行为把科尔曼弄懵了，晶莹的泪珠更是让他心疼不已，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为爱人擦拭眼泪“别哭，伊登你为什么不快乐？告诉我，我来解决，是谁为难你欺负你了？”
伊登不住地眨着眼想把泪水憋回去，然而毫无效果，大颗大颗的泪珠在科尔曼的手背上“没有，不是谁的错，是我不好。我太贪心了。曾经我以为只要能待在你和哥哥身边，我就满足了，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科尔曼把他抱在怀里，不住地亲吻着那些成串滚落的泪珠“噢伊登，你到底想说什么？”
靠着情人的肩膀，伊登艰难地抽泣着“呜…我很闷，每天早上你走后，我都发愁这一天时间该如何打发”
“伊登，我并没有限制你的自由”
“你是没有，可是除了那些阿谀奉承别有心思的人，贵族圈子里谁会真心和我这样身份尴尬的人做朋友？”
“……”
伊登抬起水光粼粼的脸 “我所能做得不过就是到哥哥那里溜达溜达，可就是这样，哥哥还怕你疑心我们凑在一块搞什么阴谋诡计，总是明里暗里地把我往外推，什么事都不敢让我插手。而与此同时别人呢，艾美在莫顿政绩卓著，哥哥忙着经营新事业，就连亚顿那混球都成了众人交口称赞的青年才俊。每个人都在忙碌，都在进步，只有我无所事事地混日子”
“不，是这样的，我不同意你这样说自己”
“那你说我干过什么？陪你睡觉？这个过程我也有爽到，不能算是为你服务。生孩子？打死我也不会。养孩子？好像你并没有麻烦我的意思”
科尔曼怔住了。
见他发愣，伊登状似厌倦般地惨笑道“若是以前我还能自我催眠，自己是两国和平融合不可缺少的调和剂。可现在呢局势早已平静，艾美在莫顿完全站住了脚。哥哥也有了新目标马上要离开，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你在政事方面又向来理性，就算没有我，想必也不会朝令夕改，所以已经不需要我夹在你和哥哥中间做润滑剂了…别打断我”他制止对方插言，苦笑着摇着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要说科尔曼不是你的错，是我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离开之前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可是为什么这次回来后却觉得无法忍受…”说到这里，他仿佛脱力一般，软绵绵地蜷缩了身子，斜倒在沙发上。
科尔曼张了张口，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道歉的话，却一句也用不上。伊登说他变了，变得无法忍受这种生活，这是什么意思？
他白了脸“…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你真得需要我吗？”伊登痴痴地望着他“科尔曼…你其实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白天出去工作，夜晚希望爱人相伴左右。这种要求非常正常合理，很多女人都可以做得很好，可我不是女人…或者说我连女人都不如”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和女人比什么？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女人了？”气恼地吼了一句，科尔曼俯下身子抓着情人的手“哦，伊登，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自信？女人算什么，能让我为他神魂颠倒的只有你，你该骄傲才是”
伊登瘫软在沙发上，闻言傻傻地笑了“骄傲？你的百姓们说我媚功非常，贯会迷惑人心，这也值得骄傲吗?”
科尔曼大怒“是谁敢这么说你？我马上叫人逮捕他”
伊登没有回答，半眯着眼睛依旧喃喃着“我所做得不就是陪你睡觉哄你开心吗？人家又没说错”
“你—”
“整天无所事事，毫无贡献，又怎么能要求人家尊重。以前我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可最近却越来越无法忽视。偏偏我连这种事也做不好…你总是嫌我不够在乎你”
“……”
“好累…你放了我吧…我好寂寞好难受”
“……”
“以前最危险…艰难的时候…都没这么难受过…放过我吧我好累…我想回到从前的日子……那时候不懂得爱可是很快活…没人怀疑我什么都不需要顾虑…哥哥宠着我重用我…他总是说我是最棒的…最棒的…”
断断续续，也不管别人听不的听得懂，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最后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科尔曼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爱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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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为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