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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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时，西泽忽地旋了回来，手里还拉扯着看起来万般不情愿的伊登。
两人来到床前，西泽沉声道“亚顿，伊登是我弟弟，平日多有娇宠，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一味的偏袒他，我把他带来了，你想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
亚顿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又看看梗着脖子一副死不认错的伊登，哽咽道“他是陛下的人，我那里敢罚他”
西泽皱眉“亚顿，我不是在做戏，我不希望声张这件事，可从没说过不惩罚他”
“哥…”伊登十分委屈地叫了一声，换来冰冷的瞥视。
“我可没有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弟弟，你今天若是不能让亚顿原谅你，以后就别叫我哥哥了”
伊登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脑中重复了一边才消化了其中意思，然后愈加心惊，记忆中哥哥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种重话。他不敢再撒娇耍赖，幽怨地瞪了亚顿一眼才慢吞吞道“对不起，亚顿，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就是想吓唬你一下。那一剑我避开了要害，你看着流了好多血，其实只是皮肉伤。真的，我要想害你，根本用不着剑。踢断人的肋骨使之插入肺部，就可以让人走的神不知鬼不觉了”
从西泽开口，亚顿就已经不哭了，听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口的紫青，心说这人这到底是在赔罪还是威胁。
所有的一切都被西泽看在眼里，他的脸色愈加阴郁，目光冷冽地扫向弟弟“你这也算道歉？照你这么说，人家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伊登被瞪得萎缩了一下，知道哥哥这次是真生气了再不敢耍小脾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声音陡然拔高“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傲慢？莫不是以为跟了科尔曼就可以摆王后的谱？”
这话说得非常重了，伊登这辈子也没被哥哥如此奚落过，顿时撑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出“…我…没有…”
“没有，你就把人伤成这样？亚顿那里对不起你？他喜欢我不代表他有义务无限制地容忍你”
伊登被哥哥的脸色吓坏了，哭着跪倒在地，抱着哥哥的腿乞饶“哥…我错了”谁料西泽根本不搭理他，反倒凶狠的一脚踹了过去“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砰的一声，伊登被踢扑到床边。他几乎被吓糟了，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在哆嗦“呜…对…对不起…亚顿…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你可以在我身上多戳几个洞…断我手脚也行…求你原谅我”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不停的重复着，哭得脸色都发青了看起来可怜的不得了。
亚顿见西泽为自己说话气已经消了大半，现在看到这混世魔王哭得如此凄惨，心里已经松动了“…算了，我其实也没大碍—”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西泽打断他“亚顿你不能太好说话，不然他以后不会服你管的”
我管他？
狐疑的眼神引起了西泽的注意“…难道他什么都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亚顿奇怪。
再次头疼地扶了下额，西泽无奈地看了眼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事情是这样的，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去巡视各地的神殿，艾美不久也要回莫顿。没有了主人坐镇，珈蓝神殿难免会有人找茬，所以我想你代我管理一段时间”
“我？”亚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嗯，我仔细想过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段时间你一直跟着我筹备珈蓝的重建，我身边的人你都非常熟悉了，想必以后相处也没什么问题，所以我叫伊登去截你回来没想到他…”
这不是把身家交给他吗？多么大的信任啊。亚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可是…不是有伊登吗…为什么？”
正哭得泣不成声的伊登闻言也无限委屈又无限期待地看着哥哥。他本是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此时蜷缩成一团，不知所措地颤抖着。浸透了脆弱与无助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就好像一只被主人欺负狠了的小狗，想过来又不敢。
西泽心底有些发酸，有些艰难地避开伊登的目光，望向亚顿“…这正是伊登找你茬的原因，他也一直以为我会把神殿交给他…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伊登带着哭腔叫道“哥，以前有什么重要的事你都会交给我做，为什么这次不行？为什么你宁愿交给外人也不交给我？难道你不再信任我了吗？”
那受伤的表情刺痛了西泽的心，最终他没忍住还是叹息着走过去搂住弟弟。得到回应的伊登颤抖着一头扎进他怀里，拼尽全身力气紧紧抱住哥哥。西泽被拥得近乎窒息，却没有挣扎，只是怜爱地摸着伊登的头发。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一手养大的孩子，也是我最亲近人。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可是…如今你不只属于我”
伊登停止了抽泣，惊愕地抬起脸“啊…难道…科尔曼他”
“他没有说反对，是我自己要避讳的。伊登，科尔曼是你的情人，可他首先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是不会喜欢自己的枕边人向着别人的，尽管那是他的亲族。如果我把神殿交给你，依你的性子又必然偏向于我，这么一来神殿与王权之间的平衡就脆弱了，更会影响到你和科尔曼之间的关系，所以伊登我不能选择你”
伊登眨了眨眼，面上的表情有几分复杂，停顿了几秒后他嘟起嘴“不就是平衡嘛，有什么难的，傻子才会做挑战科尔曼底线的事”
西泽不置可否的笑了“没做过的事别夸口。伊登，你虽然长在宫廷政治上该知道都知道，可并没有真正在官场上历练过。这平衡之术最是磨人，习惯了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你不会喜欢的”
自己在战场上的确只管冲锋陷阵调兵遣将，粮草、兵员补充、战略物资调度他向来不担心，因为一切都有哥哥。
自己果真是太过依赖了，想到这里伊登有些沮丧但还是不甘心“可是…他”他指向亚顿“他就能做得比我好吗？”
“当然”亚顿见缝插针道“我不像你从小就被西泽宠着。我的母亲不受宠，去世又早，小时候没人看的起我和艾美…受的白眼多了处事自然就圆滑，我肯定能比你干得好”
难道我就是蜜罐里泡大的？伊登气道“什么圆滑，你以前还不是个小霸王？”
谁料亚顿立马接道“我那是怕被人看扁，故意欺负些弱小…真正有势力的人我是不敢去惹的，当然这都是在贵族圈子我没有骚扰民众，不然王兄也饶不了我”
“别争了”西泽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已经决定了，亚顿，我选择你自然信的过你。你喜欢我处处讨好我，却从来没有越过科尔曼容忍的底线，这也是他为什么放任你接近我的原因。单就是这份小心你就比伊登强，他太恃宠而骄根本不怕科尔曼”
“哥…”
“听话，以后亚顿处理神殿的事务你不许插手，包括你也得听他的话”
“啊？”凭什么啊，红肿的眼睛又开始燃烧小火焰。
“我之所以选择他，还因为他是国王的兄弟，我在向科尔曼表明神殿的臣服。神殿的日常事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等科尔曼了解了，才会真正地放心我们。所以伊登你不能让亚顿下不来台”他又看向病床“亚顿，我今天已经把话摆到明面上说了，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我明白”亚顿郑重道“平衡一旦打破对两边都没好处，必要的时候宁可神殿示弱”
西泽绽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艾美的弟弟，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亚顿谢谢你肯帮我”
亚顿盯着他的脸，目光无比温柔“不用谢，我是要报酬的”
伊登立刻紧张起来，眯起眼睛道“你想要什么？我警告你，别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拍了下弟弟的脑袋，示意他安静，西泽的声调依旧柔和“你想要什么？”
“我要您至少每星期给我一封信……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您的宝贝弟弟做些什么，毕竟您给我了这个权利，不是吗？”
居然敢拿自己威胁哥哥，伊登本想发脾气，但看在这个人还算识时务没有提出不可理喻的要求上暂时忍了下来。
西泽怔了一下，然后笑了“多谢你的警告，你不说我也会联络你的…亚顿你实在是个聪明的孩子”
“最后说一遍请别叫我孩子”亚顿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目光灼热的似乎连空气都染成了玫瑰色“您不会把神殿交给一个孩子管理，所以请别故意用这种称呼疏远我。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向您发誓，我亚顿.华莱士永远不会做出任何让您不愉快的举动。您的笑容就是我最好的回报”
空气一时间胶着了，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对望，伊登心中警铃大作。
“哎哟”他捂着眼睛叫道，成功地拉回哥哥的注意力。
“怎么了？”
“我…我眼疼，哥你帮我找些冰块敷一下吧，不然肿成这个样子出去太不好意思了？”
兔子眼的确显眼了点，因此尽管西泽知道对方不过是找借口支他出去，还是顺从了弟弟的要求并没有点破他。
看着哥哥关上门，心里数了几下，确定人走远了，伊登立刻掉转头去看亚顿。
“亚顿，这次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肯原谅我”他挤出笑容“说实话，你对我哥的心意真令人感动，不过你也看到了他是不会接受的。我了解他，他一向洁身自好，脚踏两只船的事是不会做的”
亚顿的脸色丝毫未变“哦，若真是这样的话，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谁紧张了？”
亚顿狡猾地眨眨眼“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我也不差。没错他从来不是会耽于情爱的人，虽然他对艾美不错，可是他永远都会清醒地记得对方是国王的妹妹而不仅仅是自己的妻子。这也正是他能轻易原谅艾美的原因”
伊登鼻子哼了一下“你知道就好，所以赶快移情别恋吧，我哥他实在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对象”
“是不是，要试过才知道”
“你—”
“艾美没有成功是因为她顾虑太多。她自小就聪明好强、深受赞誉，陛下将她嫁给西泽时也寄予厚望，她是不敢让陛下失望的，自然就可能有负于西泽。你说西泽怎么可能敢全身心地爱她呢？而我，一个顽劣不上进有事没事就惹乱子的王子，能改邪归正不丢王室的脸，陛下就谢天谢地了，他才不会管我喜欢谁？更不会派给我什么隐秘的重要任务，所以这样的我对西泽是没有威胁的，他也不必防范我”
“所以你就以为自己有机会？”伊登的表情有些阴暗“别做梦了，若只是没有威胁就行，那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太多了”
“可能全身心地围着他转，随时随地为他着想并且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他的人并不多”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伊登毫不客气地打击他“你以为我们挑选心腹的标准是什么？”
“可那都是部下，而我与你们地位平等，再不成器的人顶着德克斯王子的头衔说得话也比你们的部下有分量吧？”
“……”
“当然我要的报酬也贵多了，他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直不肯给我机会。好在终于被我等到了”
“你不是说不要报酬的吗？”什么微笑报酬，就知道这小子是在做戏。
“我不要，他就不给了吗？他那个人可是最不喜欢欠人情的，反倒是对笼络人心情有独钟”
伊登皱起眉。
“…呃别瞪我，我这绝对是褒义…或者可以说他最是擅长宠人。他宠信大臣，放权尺度之大令人为之侧目，据说曾有财政官员逼得他卖掉王冠上的宝石以偿还王室的亏空。也就是这个官员在他离开莫顿前途未卜时，誓要追随，只求能替君主挡一剑以谢知遇之恩…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只要他看中你，他就会宠你，给你…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惊喜……呵呵你说我会得到什么呢？”
亚顿情不自禁地笑了，面上呈现出一种类似醉酒的憨态，在‘你做梦，你别想得逞’的高亢伴奏下，他笑得愈加欢快……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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