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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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伊登的绿色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光泽，脸上甚至还浮现出笑容“抱歉……我失态了”
只是那笑容接近于虚幻，原本蜜色的肌肤居然诡异地呈现出苍白的意味。
“没想到……在世界的另一端还能见到熟悉的面孔…”似乎觉得这样说欠妥，科尔曼目前顶着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伊登停顿了一下才道“哦……应该是见到老朋友，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好久不见了，科尔曼，你还好吗？”
科尔曼完全没想到见面后情人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样。他原以为伊登会斥责他痛骂他，毕竟他做了那么卑鄙的事。
除了脸色有点不自然，伊登在微笑，他的态度和善有礼，就像是真的遇上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寒暄着。
他对你越客气就越疏远，脑海中闪过这句话，科尔曼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噢，我真是太失礼了，您快请坐，坐下来我们慢慢谈”伊登手掌外翻做了个请的姿势，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科尔曼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他足足等了两年多才再次接触到爱人，伊登推开他的那一刻，他几乎无法控制地想再扑上去握住他的手，可又怕情人的情绪再出现什么波动，只好离开他的身边，坐到安迪那一侧。
“伊登，我是来向你道歉的，那件事是我不好，我不该伤害你哥哥。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刚一坐下他就急急地说道。
伊登诧异地挑起眉，淡淡道“哦，不，陛下，请别这么说，当年是我不懂事。现在想想您身为一个帝王那么做简直就是合情合理的。国王嘛，首要任务自然是要消灭所有的已知的或是未知的不稳定因素”
“伊登，求你别讽刺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您没错，当然我也没错，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你为了你的王冠，我为了自己的兄长”他微笑着“好在问题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各自过得不是都挺好嘛，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吧”
情人的态度礼貌而温和，科尔曼的心却因他的笑容而愈发沉重。
“不，伊登，我不愿意这样，我不想跟你分开，我求你原谅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伊登眨眨眼“回到您身边？噢，这是不可能的，我为什么要回到您身边呢？您也都看到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完全不打算改变”
情人的话简直要让科尔曼绝望了，他痛苦地凝望着对方“别这样伊登，求你了，别这样，给我一个机会，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别说这种话”
伊登叹了口气“抱歉陛下，离开太久了，我都忘了您不爱听否定的意见了。那好吧，不说这些了，我们换个话题。您最近过得还好吗？听说您新建了海军，那一定很有意思，德克斯的军队更加强大了，真是要恭喜您了”
科尔曼本来准备了一肚子道歉的话想要挽回情人，可现在被对方用这种软绵绵的态度挡了回来，郁闷的他差点自爆。
“伊登，伊登”他悲愤地叫到“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也好过被你当做陌生人”
伊登眨眨眼，做了个无辜的表情“抱歉，我说了什么让您生气的话吗？我真不是故意的”
科尔曼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抱住他，近乎疯狂地哀求道“原谅我，求你原谅我，别这样对我，我会疯掉的”
“你干什么，冷静点”安迪试图把他拉开，当然没成功。“你忘了自己做的保证了吗？你要是敢把外面的士兵引过来，我立刻就找茬把你踢出去”
最后半句话点醒了科尔曼残存的理智，他意识到自己决不能离开，那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心中最珍贵的宝藏，即使目前依然看不到一点找回它的希望。
他冷静下来，不再喊叫，就那么忧伤地凝望着情人。
伊登平静地回望他，声音清淡如水“陛下，天也不早了，请您回去休息吧。身为国王，担负着万千百姓的期待，请您务必保重身体才是。安迪你跟我来，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说完自己径直走入内室。安迪看了科尔曼一眼，没有说话也跟了上去。
科尔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营房的。他挺尸般瘫倒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盯着房顶。这反常的诡异表现，弄得本来已经睡下的维利心毛毛的，让他不自觉地联想起了从前见到过的一个喜欢自杀的疯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迪还没有回来，不得而知。问他自己吧，看那架势还是算了，万一又刺激到他，真来个爆发，倒霉的还是自己。最后维利索性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床边盯着他。
过了午夜安迪才回来。开门的响动，使得某人瞬间坐起，吓了维利一大跳。
“总…总管，你终于回来了”维利指着科尔曼道“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什么也不说，就躺在床上装死人。你一进来他就跟诈尸一样…真吓人”
维利说得一点也没错，科尔曼的脸色难看的死人都比他强，整个人笼罩在一种阴郁而沉重的氛围里。
安迪瞟了他一眼没理他，倒是拍了拍维利的肩膀“没事，别管他，先给我来杯茶好吗？说了半天话我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维利麻利地倒了杯茶端过来“总管，你们都说了些什么？这么长时间。”
安迪扯了把椅子坐下，灌了一杯下去，这才开口“也没说什么，少主就是问了问最近的情况，我也把我们大概的出逃计划告诉了他”事实上他被伊登狠狠地批了一顿，因为他没有事先告知科尔曼的事情，伊登觉得自己的表现太丢脸了。这也正是安迪的目的所在，他就是要看少主最直接的反应，想想伊登当时的脸色，安迪觉得自己的决定完全正确。想到这儿，他看了科尔曼一眼。
从安迪一进门，科尔曼就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方的目光刚扫过来，他立刻绷紧了身体，灰蒙蒙的眼中透出焦灼与渴望。
“少主让我带个话给你”
科尔曼刷地站起。
他紧张的模样让安迪相信如果耳朵可以竖起来的话，自己今天就能看到。
“他说您这样身份的人不该冒险，这里不是您待得地儿，一个国王万事都该以国事为重。他让我明天找借口送您出去”
科尔曼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他重新跌坐回床上，声音颓然无力“不…我不回去”
安迪摊了摊手“随您吧，少主还说…他十分怀念你们共同拥有的那段快乐的日子”
国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但是，眼下的生活更加的自由和精彩。所以过去的一切只能成为美好的回忆”
希望的火花重新熄灭。
科尔曼沮丧的模样几乎都要让安迪可怜他了。不过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他继续说道“少主最后说，如果您不愿意回去，那就请您扮演好现在的角色，不要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而让他困扰的事情”
科尔曼失魂般地喃喃自语“他恨我，他不肯原谅我”
安迪摇摇头“不，他说不恨你，只是不希望你打扰他”
惨笑一声，科尔曼的眼中只有痛苦“他不恨我？不，他恨我，他恨我恨到连一个仇恨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我”嘶哑的声音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的呻吟，让听者为之悚然。
“好，很好，非常好，您终于聪明了一回”安迪开始鼓掌，然后站起来慢慢走向科尔曼。
以为对方是在嘲讽他，科尔曼的悲伤顿时化作愤怒，他一拳砸到床板上。可怜的木板顿时发出咔嚓地悲鸣。
“我不回去，我绝不回去，就算他恨我，那也是我应得的，你别想逼我回去”
这位自我中心的国王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幸亏伙房远离士兵们的营房，他又要了一间比较偏的单间，不然就等着别人来抓吧。安迪停下脚步，双手抱胸叹道“真是个傻瓜，居然连谁是盟友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我既然肯带你来，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你回去，不然岂不是白费功夫”
“你的意思是你会帮我？”如果情人的心腹肯站在自己这边，科尔曼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安迪摆摆手“先别急着高兴，其实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你”他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今天的事你也都看到了。我也没想到少主见到你会是这样…嗯冷淡的反应。如果他斥责你痛殴你，这都好办。可现在这情形只能说明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气。更可怕的是，少主居然说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了？这可真糟糕。我本以为他只需要一个遗忘的过程，就能恢复往日的快乐。可现在看来您给他的打击远超出我的预期”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位国王在伊登的心中地位果然非同一般，当然这句话没必要告诉他。
科尔曼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突然间又觉得什么语言此时都那么无力，只能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抱歉”
“好啦，这种没用的话以后少说，你还是想想以后改怎么做吧。我现在坦白地告诉你，我的目的是帮助我们少主摆脱过去的阴影，不管是你得到他的原谅，还是纠缠不清彻底使他厌恶你都行，总之摆脱这种不上不下的状态。我可不希望他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一张口就说些老头子们才会说的话”
“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伊登他似乎不愿意给我机会”
安迪仰天长叹“我再次为你可怜的情商悲哀。天知道你当年是怎么追到殿下的？机会是靠人给的吗？如果你等着别人施舍机会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他说完，就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下“维利，我们睡吧，别理这个笨蛋了。明天有得忙，总督还等着我们的大餐呢”
维利听他们说话似懂非懂，但他从来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因此顺从地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只留下科尔曼一人傻愣愣地坐在床边梦游似得发呆，他又回想起伊登走前留下的那封信。
我可以忍受你把我当女人一般圈在后宫里养着，尽管我是那么渴望外面的世界。
我可以忍受与哥哥分居两地，每年只有一两次见面的机会，只要他能过得幸福。
我也不反对你将来娶妻生子，因为我知道我的抗议不会有人理会。
可我无法忍受所爱之人从背后捅我一刀。
科尔曼，你太自私，太残忍，在你的眼中，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你缔造伟大帝国的垫脚石。
你的爱太可怕，我不敢要。
别了，我会在大洋彼岸重新开始人生。我亲爱的帝王你就和你的帝国过一辈子吧。
永别了。
伊登，我不要永别，我知道自己伤你太深使得你不愿意原谅我，不过我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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