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什么？少主以前的情人？”正在为明天准备食材的安迪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问这个？”
科尔曼瞪着他，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是谁？”
他这好像被人戴了绿帽子的表情，让安迪觉得好笑“都是过去的事了，有必要再翻出来吗？”
“当然有”科尔曼锲而不舍地追问，并把和伊登之间的交谈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和伊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他到底是怎么伤了伊登的心？”
安迪听完他的叙述，迷茫地呆了几秒，才扰扰头道“少主真这么说？不会吧，他以前的情人虽不少，可似乎没有过什么感情纠纷啊？”
“你肯定？”科尔曼有些焦虑“或许这种私密的事，他连你也没告诉”
安迪白他一眼“用不着对我用激将法，我说没有就没有。哼，私密，他在我面前没有那玩意。我连他和每个情人上几次床都一清二楚，因为他的所有情人都是我帮他挑选的。不光这种事，不谦虚地说自从我当了这个总管，他的一切行程都是我精心安排、一手策划、了如指掌的，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科尔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的职位只是总管吗？”怎么听起来伊登好像一个任其摆布的傀儡娃娃。
“我对自己的职责范围非常清楚”安迪对他的讽刺毫不在意，随手拿起一个番茄咬了一口“到伊登的身边去，像我一样爱他引导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务必让他明白他的世界里不该只有我一个人。这是西泽陛下指定我当总管时的原话。而在此之前我们的伊登殿下还是个整天只知道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转的小鬼头，那里有什么感情纠纷？”
西泽又是西泽，科尔曼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这个人物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从来不做梦的人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哼，他若真是这么想的，就该彻底放手。派你这个心腹过去监控还不是一样？”
安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三两口吞下番茄，叹气道“我十分理解您的处境，不过您要是真了解当时的情形就不会这么说了”
“为什么？”科尔曼对自己只会问为什么之类的傻问题感到愤怒，可眼下他只有这种无奈的选择，对于情人的过去他实在了解的太少了。
“噢，我真蠢我干嘛要提起这个话题”安迪捶着自己脑袋，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对方的样子反而更加刺激了科尔曼的好奇心。
“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得，只是……要回答这个问题必然会牵扯出更多的问题，噢实在是太麻烦了”安迪边说边转过身去，拿起一只土豆看架势是准备削皮“你看，我很忙，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替你削”科尔曼劈手抢过土豆，顺手抄起一把尖刀，开始削皮“你只管说就是了”
土豆皮呈螺旋状均匀地垂下，似乎只要是能当凶器的东西到了这个家伙手里都会变得服服帖帖，即使人家根本不看手里的东西。安迪有些气闷地看着这一切，不过更让他不安地是对方虎视眈眈地目光。
“咳，维利，这个故事实在太长了，你来给他讲吧”
“啊？”一直埋头在水盆前洗菜的维利茫然地抬起头。“讲，讲什么？”
“就把殿下刚开府时的状态，给他说说就行，你不是最会讲故事嘛”
“我，我不会啊”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特长，听故事自己倒是在行。
“维利拜托你了，我刚想起来今天的鱿鱼不错，我去找厨师长要两条”他一阵风似的跑掉了，留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维利眨巴着眼睛，看着某人阴着脸地走到门口踢上门，然后靠在门背上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我没有想逃啊，维利有些委屈。他从小到大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总管既然那么说了自己当然会执行。
“那个……我不像总管那么聪明，可能说不好”他直起身子无奈道。
“没关系，你知道什么只管说，越详细越好”
“……我觉得你可能理解错了。殿下所说的狠心应该不是你想得那样”
理解错了？科尔曼有点诧异“那你说伊登的话是什么意思？”
维利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看那架势应该是在想从哪里开始说。科尔曼耐着性子等着。
“我出生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
他一开口就让科尔曼满脸黑线，我想听得不是你的故事好不好，可是对方严肃的表情使他没有立刻出声打断。
“六岁的时候，神殿打着为患病的伊登殿下祈福的名头，来我们村子里招侍童，后来我才明白那其实是西泽陛下为了清除神殿里的内奸重新培育自己的势力而作出的决定。不管怎么说我想我都应该感激伊登殿下，毕竟如果不是神殿来村子里招侍童的话，我想我可能一辈子也离不开那里。可是一开始我却并不喜欢他”
说道这里维利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其实我当时根本不了解殿下，我只是远远地见过他和陛下”西泽陛下那时候年纪虽小，却已经非常谨慎了，他们这些新来的侍童在没有得到认可之前，只能在神殿外围活动，很少有机会能接近他们两个“……我也不是像其他人那样因为殿下古怪发色和眼睛而讨厌他……我只是觉得……殿下他的行为根本不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嗯该怎么说呢”
科尔曼静静地等待着，先前的不耐烦早已消失，也不知为什么他有预感他会听到自己想要的。
维利有些无措地纠结着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当时的殿下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明明是个小孩子可他却从来不笑，也不哭不闹，安静地有点异常。听近身伺候过他的人说，他偶尔也会笑但是只对着西泽陛下，其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冰冷的能让人发憷。而西泽陛下……却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偶尔碰到我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都会和善地打招呼，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暖纯净而又坚定，就好像能救赎任何人。总之大家都非常敬爱他，我们都希望长大后能跟随陛下……所以后来陛下登基后，安迪调我去照顾伊登殿下时我还非常地不乐意……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下午，维利本来不错的心情因为收到调令而一落千丈，趁着当值的时间他不甘心地跑去找队长安迪理论。
“队长，为什么要调我去殿下那里，我那里做的不好吗？你指出来我一定改，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陛下身边，求你了，别把我调走”他才刚来陛下身边没多久，就被调离太伤自尊了。
当时安迪正坐在王宫的门前的石阶上擦拭自己的佩剑，闻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名单是陛下定的，我做不了主”
“啊？为什么？难道我那里做错了让陛下不高兴了吗？”维利沮丧地嘟着脸，一想到会被自己崇拜的人嫌弃，他的泪水就想泛滥。可现在他已经不是神殿的小侍童了，一个侍卫再哭鼻子的话会被人笑话的，维利深吸了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
安迪安慰他“应该不是犯了错才被罚去那边的，我这个队长和你一样接到了调令”
“啊？”维利彻底迷惑了，安迪队长无论哪方面都是他们这里最优秀的，连他也要去偏殿？陛下到底是根据什么选人的呢？
“不——，我不要去——”突如其来的尖利童音划破天空，穿透性的效果让人耳膜发憷。
现在王宫中只有一个孩子，是伊登殿下的尖叫，两人立刻拿起剑赶往事发地。
在他们印象里伊登殿下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鲜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他发出如此惊恐的尖叫？
“不——，哥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离开你——”两人在书房发现了他们要找的人。
伊登殿下红着眼睛站在书桌前，倔强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一眶眼泪滚来滚去就是没有落下来。看的两人大惊，这位小殿下居然也会哭。更让人惊讶地是往日十分疼爱幼弟的西泽陛下居然冷着面孔道“我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就让人帮你搬到偏殿去”
“为什么要赶我走？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伊登殿下显然忍得十分辛苦，嘴唇都在哆嗦，小小的身体抖得看起来有些可怜。
“没有什么为什么，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伊登你已经长大了该自己独立生活了”西泽冷冷地看着他，完全不复往日的温和。
伊登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上前拉住哥哥的手。“哥……”
话还没落音，就被当哥哥的用力地甩开了。因为其用力过猛伊登硬是被推得后退一步，差点没站稳。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一串串地落下。“呜呜哥……别赶我走……我我会听话的……我会很乖很乖”
他哭得那样伤心，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扯住哥哥的裤脚，整个身子都抽成一团“我真的会很乖的……我不会再缠着你陪我吃饭……不会再非要抓着你的手才能睡觉”他用脸蹭着哥哥的腿，抽泣地全身颤抖“哥……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别让我见不到你”
撕心裂肺的哭声充斥着整个空间，维利早就忍不住也掉了眼泪，从这一刻起他似乎觉得这位殿下也没那么让人排斥了。然而西泽陛下就跟没听见似得对着他们俩吩咐道“你们过来，帮忙把殿下送到偏殿去”
他们只好听令上前想把这位小殿下扶起来，然而伊登尖叫一声，怎么也不肯松手，死死地抱住哥哥的腿挣扎“不——不要——，哥哥别送我走，别送我走，我会乖乖的——”
这已经不是哭泣了，根本就是惨叫，闻者动容。西泽陛下却偏过头去不理会，任凭那小小的身子在自己脚下挣扎。
伊登的力气要比他的年纪强悍的多，两个受过训练的侍卫居然都掰不开他的手。安迪和维利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算把他从陛下身上扒下来。这时伊登已经哭不出声了，他还想挣扎，两只小手在空中乱抓乱摆，可是看着离哥哥越来越远，他惊恐之下一口气上不来，身子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安迪和维利都愣住了，看着手里的小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陛下，殿下他……”
“把他给我”西泽走了过来，两人这才发现他们的陛下早已泪流满面。
西泽轻轻地抱起弟弟，替他擦去泪痕，姿势纯熟地将弟弟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缓缓地拍打他的背部。
侍卫们不明白了，看样子陛下也不舍得小殿下走，那为什么方才表现的那么狠心呢？还是维利忍不住了，红着眼圈道“陛下，您既然舍不得小殿下，那就别让他走了……小殿下也怪可怜的”他说这话时有点内疚，本以为小殿下是个冷漠不近人情的孩子呢，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西泽紧紧抱着弟弟，流着眼泪摇摇头“不，他必须走，我不能害了他”
两位手下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能领会上司的意思。
“安迪，把要调到偏殿去的人都叫到这里来”
“是，陛下”
很快包括安迪和维利的二十多号人都集中在了书房中。
西泽抱着昏迷不醒的弟弟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你们中的大部分都不愿意去伺候伊登”
“不敢陛下，我们誓死听从您的命令”侍卫们异口同声。
他们效忠的对象泪痕未干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你们用不着否认，我知道在你们眼中他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阴沉，不爱说话，除了我他可能都没怎么和人交流过……可，这些都不是他的错，是我把他教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我的错”他干涩地继续说道“有些内幕你们不知道，伊登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中毒，而后又遭到不断地暗杀，我为了保护他就禁止任何人靠近他，他所有的事全都是我一手操办，这才让他养成了今天这副孤僻的性子”
侍卫们都震惊了，他们虽然都是在神殿长大的，但当时年幼卑微这等秘闻无从得知。怪不得殿下小时候发色古怪，慢慢长大了这才和陛下越来越像，原来是中过毒。他们心惊的同时看向伊登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
“不，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他”部下们的改变反而让西泽皱起了眉头“伊登是个非常敏感的孩子，同情只会让他更加远离你们。我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希望你们能包容他，像兄长一样爱护他……他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可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能学会做一个普通的孩子”
他爱怜而伤感地看着怀中的弟弟。十二岁了严格地说已经不算是孩子了。长时间抱在怀里都有些吃力，可是看着弟弟那张天使般的小脸，他觉得就算让自己一辈子抱下去他都愿意。可是弟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啊，他不能一辈子都是自己的附庸，那对他不公平。
“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我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现在我把自己最爱的人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爱他，帮助他走出这个只有我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