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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萧晓宴叹气,挠乱自己一头乌发又迅速整理好,抄起身旁的黑剑出门,只给屋内两人留下一句。

      “回玄鹰门。”

      杜四惊得下巴几乎脱臼,脖颈僵硬地缓缓转向宋修颜,只见那位玉人儿正轻轻解开萧大爷为他细心束好的发冠,眼中满是不悦之色,将发冠随意收起。

      杜四见状,声音微颤,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公子,我们……走?”
      宋修颜点头,将散落的长发别在耳后,不再多言。

      两人起身前行,只见萧晓宴依在门旁看他们。

      “你俩做什么呢?半天见不着人。”

      杜四急匆匆地奔去,双手敏捷地抓起马绳,迅速而精准地套在马车之上,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迟缓的紧迫,仿佛生怕任何迟缓都会引来不满。
      相比之下,宋修颜则显得异常沉稳,他缓缓踱步至马车旁。

      萧晓宴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两颗锋利的犬牙,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宋修颜身上,那眼神中既有玩味也有审视,正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将宋修颜视为自己的猎物。

      “头发怎的散了,给你梳一个还不够?”说罢,又伸出两指在人面前晃悠。宋修颜拍开眼前的东西,却被抓住手腕不得动弹。

      “?”
      宋修颜挣开萧晓宴,心骂他祖宗十八代,快步前去。萧晓宴转身慢悠悠走向马车,杜四抓紧缰绳,手心冒汗。

      自家少主是个祖宗,这又来个祖宗。

      两祖宗唱无声戏无异于在杜四耳边念催命曲。
      况且,车里那位是人是鬼都不知。

      杜四内心戏多丰富萧晓宴不知道,他径直跨进马车内,一片寂静。杜四“驾”得一声打破沉静,马车驶起。

      三人到玄鹰门黄昏临天,不知为何,宋修颜又缩成八九岁模样,衣服变得松松垮垮。

      ……

      他叹气,搂过宋修颜的腰将人抱起。宋修颜体型不大,在手臂上堪堪坐稳,不甚介意,调整舒服的姿势在萧晓宴怀里。

      杜四见不得这场景,借着小便跑路了。

      前往主殿的路上,人行来往不断,都与萧晓宴打招呼。

      “大师兄暮安!”一群女弟子嬉笑走过。
      “大师兄。”几位男弟子徐徐走过。

      “大师兄。”外门弟子围着萧晓宴转,一番热闹。宋修颜睡不着,盯着萧晓宴肩膀不动。

      这人周身萦绕着沉檀木的馥郁香气,仿佛自然界中最沉稳的韵律,带来一股净心平息之感,周遭的喧嚣都为之沉静。
      在这份宁静的包围中,宋修颜的眉头却依旧紧锁,未曾有丝毫舒展。

      在一片“大师兄”的嬉笑中,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云霄,吓得几个外面弟连连逃跑。

      “萧!明!致!”

      萧晓宴字明致,号明致少侠。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引人侧目。一位身着黑白相间门服的女子映入眼帘,她身姿挺拔,双手叉腰立于不远处,眉宇间透露出英气与温婉并存的独特气质。

      她快步走到萧晓宴跟前,高傲仰首:“萧明致你又跑哪去了,先前说好今儿一早回来,怎的天花黄才到?”
      萧晓宴嗤笑,故作望向天边姿态,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哪?哪黄了,这不大白天吗?”女子像是习惯了,也是嗤笑一声,与刚刚萧晓宴同出一辙,学了个一般无二。

      萧晓宴见没惹到前人,倒也不服,又补刀:“这天没黄,南南你倒是快黄了。前阵子爹给你安排的郎君是不是又散伙了?嗯?”

      萧娇南被噎得说不出话,唇瓣张合,双眸一撇才发现萧晓宴怀里的人,瞬时脸色煞白。
      萧娇南身形猛地一颤,迅速向后撤步,指尖颤抖地指向宋修颜,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一旁的萧晓宴还未及细想。

      萧娇南转身跑向主殿,大喊:“爹——萧明致带私生子回来了!”

      与此同时,萧晓宴卧房。

      茶案上放有一把玄色彩鳞长剑和一把被布缠得紧紧的短刃。
      短刃嗡嗡作响,与长剑共鸣泛光。

      一片寂静之中,传来一个虚空的少年音色。
      “哥哥。”

      短刃不再作响。

      玄鹰主殿。

      萧娇南乖巧坐在侧座,主座的男子一脸严肃看向大门。萧晓宴抱着宋修颜微微弯腰,算朝主位的男人行了一礼:“父亲。”
      萧父应声,微微颔首,萧晓宴会意,立即放下宋修颜,步伐匆匆上前,将手中的羽令恭敬地交予对方。

      昨夜宋杜二人皆沉睡,而消息早已悄然传至玄鹰门,此刻无需再多言其他。

      萧父脸上掠过一抹异色,但转瞬即逝。他并未抬眼,声音低沉而意味深长:“这,尚不足以作为我们信任你的依据。”

      毫不掩饰的质疑。

      宋修颜神色自若,缓缓拢紧衣襟,面对着眼前的两人,眼神中并无丝毫慌乱。他正要启唇回应,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清朗之声打断,那声音自他背后悠然响起,引得他与面前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身回望。

      “我能证明。”

      “烺?”萧晓宴皱眉,“你不在剑里睡大觉,来这添什么乱?”

      被叫做烺的少年嗤声,十分不屑地说:“本王自然是有事才来,不然谁要管你们人类的鬼事。”

      他这般无礼众人早已习惯,萧父道:“你能证明?”
      “对。”烺毅然应声。

      他看了眼宋修颜,再望向主位。

      “宋修颜是淞的主人,若他为真,便能唤醒淞。”

      宋修颜转身朝向烺,两人对视,皆不说话。萧娇南兴奋起身,眼神直勾勾盯着烺,似要找到什么,寻求未果又被萧父按回去。萧晓宴环手靠在一旁,应了烺便向萧父请辞,萧父点头,只让宋修颜先留宿几日。

      殿门外三人才得已喘气,萧晓宴活动身子,朝宋修颜道:“老头子是信任你的,可别让我们失望。”

      宋修颜闭眼,无声快步向前走。萧晓宴一愣,拍打完烺匆匆跟上去,烺心里骂他但不敢直说,毕竟那是主子,本体还在他手中呢。

      宋修颜没多久便寻到萧晓宴卧房,二话不说推开门进去。
      桌上只有一把缠布短刃。宋修颜轻轻抚摸,将它拿起放在手心,但短刃没有想象中的变化。
      烺挑眉,刚伸手准备夺过就被一股力量轰出去,在院里摔个四脚朝天。他起身拍去灰尘脑子发懵,屋内的场景自是没瞧着。

      旧布滑落,短忍瞬间变得修长,与黑剑长短无二,通体透白,光滑的外身镶嵌三轮圆月。

      “淞。”

      淞站在宋修颜身旁,一头青丝随意散在身后,额头及发丝连接处几片菱形相连。冰蓝双眸透亮,倒影宋修颜微翘嘴角的脸。身着月色劲装,脸上有些婴儿肥,应是受主人缘故,淞也是幼年形态。

      宋修颜拍拍淞的头,听见开门声,那片雪白瞬间消失不见。
      烺进门不见淞,只望桌案失神,连忙上前又不敢靠近,踌躇不停。

      这孩子没事吧。宋修颜看向萧晓宴,后者摊手耸肩。宋修颜漠然,将淞交给烺,烺受宠若惊,竟未站稳直接跪下。

      “………”

      萧晓宴抬头捂脸,没眼看这情况,拉着宋修颜往外走。淞白光闪烁表示抗议,无人在意。

      萧晓宴一路小跑,急切地拉着宋修颜前往奂昔院。宋修颜一踏入那古朴的门槛,便立刻察觉到此地的非同凡响。

      小院巧妙地坐落于茂密竹林的正中央,四周环绕着错综复杂的阵法,宛如天然屏障,昭示着此处易入而难出,显然是精心布局、匠心独运之作。院中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这确是一处汇聚天地灵气的风水宝地。

      “这里名奂昔,是老头子送我修养的地方,怎么样?”萧晓宴骄傲仰首。

      宋修颜:“挺好,但不适合你。”
      萧晓宴:“?”
      “中枢,疗伤修养风水宝地,可惜治不了脑残。”

      萧大爷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嘁!”
      偏头抬腿离去,留宋修颜一人在院中闲逛。

      他径直步入里屋,屋内布置得异常简朴,中央仅置一小巧茶桌,桌上散落着几样简约的茶具,透着几分雅致。
      宋修颜轻步上前,指尖触碰那茶盏边缘,意外地感受到一抹余温尚存。他缓缓曲身,以跪坐之姿,亲自动手为自己斟上一杯茶。茶香袅袅升起,轻拂过唇齿,留下淡淡的芬芳,他轻启朱唇,幽幽叹气。

      “你倒是会享受。”

      烺自林间缓步而出,面容沉静如水,未显丝毫波澜。他的手中紧紧攥着那柄短刃——淞,几刻之前还以不同形态相伴,此刻却莫名回归了刃身之态。

      正是烺此行探寻的缘由所在。

      宋修颜接过淞,目光在其上流转片刻,面容无波:“他不愿见你,我无能为力。”

      对方闻言,惊愕之色溢于言表:“怎会如此?你是萧晓宴亲选带回,岂能是假…”

      宋修颜面色依旧冷淡,淡淡回应:“他既不愿露面,我又岂能强求。至于真假之辩,于我而言,并无意义。”说罢,他不再理会旁人的质疑,转而轻抚剑身,似在寻觅着往日的记忆与熟悉感。

      烺在一旁焦急地跺脚,其动静之大,竟引得淞微微颤动,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喧嚣有所感应,又或是被某种力量轻轻触碰了心弦。

      动了!烺两眼瞬间放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变化。

      淞猛然停住。

      “这次不会又是假的吧?”烺的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信任。

      宋修颜的嘴角微微抽动,正欲开口反驳这突如其来的质疑,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打断。
      光芒中,淞的身影瞬间变化,化为一柄闪烁着月白色泽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烺。
      两人尚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只见长剑已至,淞巧妙侧身,利用剑柄轻轻一拍,不偏不倚地给了烺一个措手不及的“巴掌”,虽非真打,但那份突如其来的力量与意外,让烺不禁踉跄了几步,脸上写满了惊愕。

      烺:嗷!
      宋修颜:!
      刚进门的萧晓宴:?

      两人在密林间悠然漫步,几番光影交错间,宋修颜身形悄然间拔高了不少,衣物贴合之处略显紧绷。
      他自然而然地抬手,轻轻解开颈间系扣的束缚,衣襟微敞,不经意间露出胸前一片细腻如雪的肌肤,在斑驳树影下更显柔和。
      萧晓宴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落至此,心中微震,那肤色之白皙,超乎寻常,不似人间所有。
      他暗自思忖,如今这般情境,连对方究竟是人是鬼,都已变得模糊不清。

      感受到萧晓宴的注视,宋修颜脸颊微热,缓缓抬头望向对方。只见萧晓宴的眼神专注,全然不顾及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两人目光交汇。

      ……
      脸上一热,宋修颜不由自主地用手轻挡,萧晓宴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专注,遂轻咳一声,尴尬地别过了头去。

      空气中再次弥漫起沉默的氛围。

      萧晓宴心绪纷乱,欲开口询问,却猛然捕捉到宋修颜正目不转睛地瞪视着自己。

      心虚之感油然而生,萧晓宴一时语塞,只能以沉默回应那无声的质问。

      “你先走。”宋修颜突然打破了沉寂,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萧晓宴满心疑惑,回想起转身前宋修颜眼中闪烁的异光,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慌乱。

      ……

      黄昏时分,原本幽静的竹林骤然间幻化为湖南边陲的一片茂密树林,空气中弥漫的幽暗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片被血色浸染的景象。

      宋修颜踏在黏稠的血水上,缓缓向树林深处行进。脚下,白骨与断裂的树枝交杂,被踩踏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这寂静无人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四周树干光秃秃的,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血污,不时有鲜红的液体沿着裂痕滴落。

      宋修颜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在这片被诅咒的土地上,独自前行。

      他已蜕变为成年模样,一袭黑衣将他身形勾勒得挺拔,在幽深的林间缓缓穿行。

      蓦地,他停下脚步,四周缭绕的黑雾仿佛响应他的静默,缓缓向两侧散开,显露出一条蜿蜒小径。

      小径尽头,一道人影随之显现。

      此人手提一盏破旧的灯笼,灯笼的骨架虽残破不堪,仅余几缕竹丝顽强支撑,内里却早已布满细密的蛛网。

      白发如霜,毫无规律地披散在身后,几乎拖曳至地面,将面容隐匿得严严实实。
      他身形佝偻,高出宋修颜半个头,袖管下的手臂显得格外瘦削,宛如皮包骨。

      寂静的林间,两者对峙。

      宋修颜与“他”对视,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唤我来有事?你这副身子骨,可别真叫我给看散了。”
      “你见到他了。”对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艰难,说话时脖子咔咔作响,仿佛随时可能断裂。
      宋修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是,你的好侄儿。萧老头给他选的那宝地,表面上看是块宝地,实则并不适合他。甚至可以说,对他而言,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咔咳——”又是两声沉闷的声响,从对方喉咙中传出。

      宋修颜仿若未闻,继续说道:“他经脉自封,灵气浓郁之地对他来说就是慢性自杀。进得去,出不来,这个道理,你该是清楚的。”

      “……怎么救,你能救?”

      “你说我能救让我去救,现在又问我能不能救。”宋修颜一脸嘲讽,对面沉默片刻。
      “能,你说能救就能救。萧晓宴今年多少岁了?”终于进入正题。

      对面伸手比出个二又五。

      “还未有妻?少侠不该啊。”
      “他不愿,便没有。”声音中透出苍老。

      宋修颜深知时日无多,毅然刺破指尖,于一块不知何时出现的粗布上匆匆划写,随后紧握成团,递向“他”。
      接过布团,“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其塞入灯笼的框架之内,瞬间,一股炽烈的火焰腾空而起,无情地吞噬了那浸染了鲜血的布料。

      宋修颜转身离去,在他身后,“他”猛然定住,思绪瞬间回溯。
      这时,宋修颜微微侧头,目光穿透拉开的距离,沉声留下一句:“萧百为,记住我们的约定。”

      “……”

      “生死状已下,萧晓宴死我便死,若救下他…我要无条件离开。”

      “你不会离开的,宋修颜。”

      宋修颜转身面对萧百为白骨身躯含有怒气:“我不是宋修颜,他也不是萧明致。”

      “你是,他也是。”萧百为冷静地陈述,“你不会离开的,宋修颜。”故意加重最后三字。

      “我终有一天会离开。”

      他拂袖离去,夜色中只留下一道孤独而纤瘦的背影,渐渐融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萧百为轻轻摇头,随后他缓缓站起,转身离去,而那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灯笼,竟在他转身的瞬间,化作了一滩暗红的血水,悄无声息地洒落在地,增添几分诡谲。

      待宋修颜重返竹林,夜幕已深沉,今夕之雾异常浓重,将皓月紧紧缠绕,仅余几缕细弱的光线穿透,周遭的一切笼上了一层朦胧。
      他悄无声息地在林间穿梭,步伐轻盈。

      抵达小屋时,屋内空无一人,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与外界偶尔传来的虫鸣。宋修颜迅速而熟练地更换了衣物,一身轻装后,迈向竹林深处那座巍峨的山峰。

      玄鹰门矗立于山腰,宛如一只雄鹰择地而栖,筑巢于此。

      夜幕低垂,门内灯火辉煌,将四周映照得宛如白昼,宋修颜穿梭其间,一路行来畅通无阻。
      走向主殿,两根巍峨的石柱上,以精湛工艺雕琢的双鹰振翅欲飞,其巢仿佛真有其物,而鹰目炯炯,两双锐利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踏入此地的宋修颜。
      他淡然抬首,与鹰目对视片刻后,缓缓收回视线,继续朝大殿正门迈进。

      就在即将跨过门槛之际,宋修颜身形猛地一侧。
      一声巨响震彻大殿,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撞开,木屑纷飞,门扉四分五裂。尘埃落定,宋修颜定睛望去,只见一人影踉跄倒地,正是烺。

      淞在殿内收回脚,坐在椅上撑头看他,宋修颜从容不迫直接越过烺身上进入殿内。

      画面布局清晰,淞悠然端坐于一侧,姿态闲适。
      萧晓宴与萧娇南并肩而立,身姿挺拔,立于中央,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于不远处的宋修颜,神色各异,似含深意。
      萧父则高坐于上位,面容威严,同样紧盯着宋修颜。

      视线缓缓下移,场景的一角,一名身着绿色衣裳的青年赫然入目,他的棕色发丝原本或许用木簪简单束起,此刻却因某种缘故散落一地,显得凌乱不堪。青年面容苍白,眼中满是惊惧。

      “门主!冤枉啊!我再也不敢了!”青年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眼眶泛红,一脸的无助。
      他蜷缩在地上,身体因恐惧而不住地颤抖。

      萧父板着脸,目光锐利地看向宋修颜,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最终,还是宋修颜自己打破了僵局:“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是宋修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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