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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山 ...

  •   在山里时,山轻轻经常帮妖怪们捡树枝搭窝,贺洄递给她一根树干,山轻轻以为他也是想要搭窝,干脆利落地帮他把树干折了。

      贺洄看着桌上那根被折断的棒球棍,足足瞧了一分钟,又自己上手试了试,终于不死心地确定了自己当初买的不是假货,他心情颇为复杂地看向自己的新同桌。

      “练...练过?”贺洄看着山轻轻弱不禁风的体态,再看着断成两截的棒球棍,这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吗!

      山轻轻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灵珠,灵珠生得唇红齿白,目若朗星,五官比女孩还要精致些却不见丝毫的女气,任谁看了都要夸赞一句好相貌,就是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不开心。

      山轻轻是个僵尸,活着的时候脑子就不大灵光,长时间不照太阳难免更加迟钝了些。

      少女的眼睛纯挚如孩童,此刻目光中满是懵懂和疑惑,虽然没说话,但是贺洄莫名感觉到良心遭到了谴责。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粗声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

      一声嗤笑传来,倒不是山轻轻,前桌的苏红鸾放下手里的镜子,上下打量了贺洄两眼,然后搂过山轻轻,声音慵懒而娇媚,“我们轻轻啊,虽然脑子笨了点,可眼睛还是好的很的。”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山轻轻可是纯纯的毛绒控,区区人类,怎么能和毛茸茸比。

      “哼,不和你们山里来的一般见识。”贺洄气了个半死可还是要端着,这话一出口,班里的同学们都盯着他看,贺洄不知道是是他的同学妖怪有九成来自山里,这话一出口,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妖缘更加雪上加霜。

      “山里来的怎么了,你搁这儿搞地域歧视呢?”一个壮得像头熊的男同学站了起来,带着啤酒肚厚的眼镜,身形像是一座小山,说话还一口东北大碴子味。此人名叫熊夏子,老家东北不知那个嘎啦的,一日三餐拿甜食当饭吃,贺洄总疑心他会有一天会得糖尿病,他一站起来就三字,压迫感。

      “给我坐下,叫你少吃甜的,现在连耳朵都不行了吧,你听错了。”怕归怕,气势还是不能输的。

      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熊夏子真以为自己听错了,挠挠脑袋就又坐回去吃棒棒糖去了。

      “哦,那我听错了,俺们山里好的很,天也蓝水也清,不像城里到处臭哄哄的,也就糖好吃那么亿点,不然俺才不稀罕来城里哩。”

      贺洄松了口气,回头看见山轻轻还在看着自己,暴躁不减:“还看。”见苏红鸾也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贺洄从桌肚里掏出个小镜子拍在了她桌上,“你也是,照你的镜子去,长得不帅还看我干嘛,不嫌辣眼睛啊!”

      苏红鸾眯起眼睛瞧了瞧那面做工精细的小镜子,刚想拿起来瞧瞧,指尖却在触碰到镜子的一瞬间产生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原本葱白如玉的手指上出现了鲜红的血口,一直在旁边端坐着看书的严镜突然出声道,“别人的东西,最好别碰。”

      苏红鸾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看了眼严镜那张冰冷而俊美的侧颜,眼中一道暗红流转,她笑了笑,“这倒是,东西既然有主人就不该随便乱碰,你说对吗轻轻。”

      山轻轻乖巧的点了点头,来之前红红就交代过她了,城里不比他们山里,到处都是危险,所以一定能要听红红的话。

      “所以啊,”苏红鸾凑近了严镜在他耳边呵气如兰,“我们最好都离别人的东西远一些,不然可是会受伤的呢。”

      镜片下严镜的眼珠慢慢地转动看向苏红鸾的方向,属于冷血动物的眼睛之中没有一丝情感可言,他对苏红鸾的挑衅似乎不为所动,但随即慢慢咧嘴笑了笑,属于兽类感知危险的本能令苏红鸾汗毛耸立,只是她的眼中也出现了兴奋的光芒,谁都没有发现教室里此刻鸦雀无声。

      “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严镜站起身,对着苏红鸾邀请道。

      苏红鸾眉梢一挑,显得兴致盎然,“轻轻,我出去一下,你和新同桌要好好相处哦,”施施然地起身,走时苏红鸾还不忘记朝贺洄妩媚一笑,“把镜子拿回去吧,记得收好了,那可是个好东西呢。”

      贺洄满脸无语地看着两人走出了教室,忍不住问山轻轻,“这你姐啊,多大岁数了,我咋觉得她长得不像高中生呢,说话怪里怪气的,她是不是想勾引班长。”

      山轻轻盯着贺洄,努力地理解他的话,用不大灵光的脑子尝试着回答他的疑问,“红红,妹妹,她,一千二百一十七岁。”

      “十七岁,长得真够早熟的,你家饭都给她吃了啊。”贺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山轻轻,忍不住皱眉,“瞧你脸白的,你不贫血吧,晕了可别忘我身上倒啊。”

      山轻轻不知道什么是贫血,她不喝血,在她刚做僵尸那会儿确实很想喝人血,但熬过了那段挠心挠肺的日子之后,她只需要以灵气为食物。可现在灵珠没了,天地灵气也大不如前,她对人血的渴望就又涌了上来。

      看着灵珠白嫩的脖颈,灵气近在咫尺,山轻轻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咬上去的欲望。

      见山轻轻的目光呆滞,说话又结巴,贺洄在心里嘀咕这人该不会是智力上有些问题吧。他伸出手,本想比划个一加一,又觉着太简单了有点侮辱人,于是比划了一个八加七,“你知道这个加这个是几吗。”

      山轻轻学着他的手势比划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贺洄比划的是什么。

      贺洄一拍大腿,不好,脑子还真有问题,怪不得说她妹妹一千多岁。想起他刚刚对山轻轻粗暴的态度,贺洄偷偷在心里唾弃自己,他这不是欺负残疾人吗。

      他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两声,“咳,刚刚不好意思啊,不该对你那么凶的,我就是不喜欢有人打扰我睡觉,你看你也把我棒球棍折了,就算是扯平了是吧。”

      山轻轻还是呆呆的,再加上她清秀单纯的脸蛋和如孩童般纯真的眼神,贺洄心中的罪恶感更加强烈了,要不以后对她好点吧。

      “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啊,刚刚睡觉没听清楚。”

      这题山轻轻会,“山轻轻。”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青山的山,青山的青?名字还挺诗情画意的。”

      山轻轻摇摇头,“不是青,是轻。”

      “哪个字儿?”

      “轻如草芥的轻。”她生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丫鬟,主人买下她时随口感叹了句乱世之中,人命轻如草芥,从此她便叫轻轻了,而在那之前她连个名字都没有。

      “轻如草芥?”一时间贺洄不知道该说她有文化还是没有,想到她脑子不好会说个成语也不容易,但也不能这么说自己啊。

      “什么轻如草芥,你看你姓山,名字却叫轻轻,这世上哪儿有山是轻的,只有天上云做的山才是轻的,所以你的轻是云的轻,才不是什么轻如草芥的轻。”

      山轻轻愣愣地看着他,阳光将少年覆盖其下,一时间山轻轻只觉得眼睛有些刺痛,眼前之人的话语与另一个温柔的声音重叠,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

      她看向窗外,洁白的云朵层层堆叠,好似远方的一座山峦,碧空之下是那样的美丽。

      原来她的名字是那个意思吗?少女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来,眉目纯澈动人,一时间不少偷偷看着他们的同学们都忍不住看呆了眼。

      贺洄看到山轻轻露出的笑容,仿佛一个无机质的人偶被注入了生命,那是因他而出现的笑容,是独属于他一人的。

      “我叫贺洄,贺家的贺,溯洄从之的洄,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同桌了,以后我罩着你。”

      “贺洄。”山轻轻的笑容像是被金日照耀的雪顶,虽然美丽却转瞬即逝,很快她又变回那个呆呆的山轻轻,像是孩童呀呀学语一般念着贺洄的名字。

      “对,贺洄,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叫这个名字,谁都不敢欺负你的。”

      “贺洄。”山轻轻又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原来她的灵珠叫贺洄。

      苏红鸾和严镜消失了整整一节课,再回来时,苏红鸾的脸上有些憔悴,头发也凌乱了些。严镜也没好到哪里去,贺洄离他近,瞧见他脖子后面多出几道血痕,脸上也多了几块淤青。

      “红红。”山轻轻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不知是不是贺洄的错觉,她的眼周好像出现了青色。

      “没事。”苏红鸾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山轻轻眼周的火焰消退了下去,转而抿着唇看向严镜。

      “班长,你俩是摔地上了?”

      “不关你的事少问。”严镜看着黑板对身后八卦的贺洄冷冷道。

      “切,关心你还不领情了。”

      其他同学全都低着头或是假装看黑板,根本不敢望向两人的方向,只是心思却都是百转千折。

      灵珠只有一颗,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分一杯羹,现在突然又出现个千年大妖,本以为能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可看到他们此刻还能一同坐回到位子上,心里就是一阵绝望,看来这两位是达成协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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