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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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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跟宗主大人来得及时，只怕你现在清白不保啊。”风飞絮拿出一张纸，“看看，看看，卖身契你都给签了，你心里没点数吗？”
梁竺生怯生生的低头道：“道长你又诓我，那张纸分明是假的。”
呃……风飞絮麻溜的收了纸，不尴不尬咳嗽两声，正色道：“你还是有点常识的哈。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不也是才知道的嘛，他想让我……哎呀！”风飞絮又给了他一记拂尘，“说实话！毛都没长齐的蠢小子还想在我面前撒谎。”
“我，我也不知道！”梁竺生此刻也很煎熬：那人明明说过只要他在淮川多留几天的。
风飞絮噗呲笑一声：“傻小子我可被你坑惨了。一路上你都在跟我装蒜，我以为你是颗指甲盖大的蒜苗，没想到肚子里长了一把蒜头。你还挺能耐的。”
“他只跟我说他叫荀察”梁竺生如实交代，“当时南下时候我遇到埋伏，是他救了我。作为报答他让我给他上淮川帮他一个忙，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胡说！”风飞絮又敲了他一脑袋，“你若真心要助他为何事先没有跟我说，再不济就凭你这点本事，人家还不如用救你的事找你老爹邀功。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梁竺生恍然大悟：“对啊，他为什么不找我爹帮忙？！”
这孩子的脑坑怕是没救了。
“你说说，就你这样子，脑子没东西，手头上没工夫，你除了钱和一个世子头衔还剩下什么？有什么能用的？也是你爹心大，敢把你一个人放出来。”风飞絮抖开拂尘，席地落坐，四散开来的道袍染了仍旧不少灰尘。
“……我知道错了，可是道长你能不能把绳子先解开。”
“我怎么你是不是老实交代，解了绳子又跑路。”风飞絮想了想，补充道，“白天我捆着你的手，到了晚上就把你捆在柱子上，怎么样？”
梁竺生果断摇头：这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你也知道不行！”风飞絮恨不得甩他一个大嘴巴子，好让他清醒点。
“淮川这个地方临近定江阳，那里鱼龙混杂，涉水而来东瀛人，西部的辽人，还有中原外的众多传播的佛教教徒悉数聚集于此，且不说那个人什么身份，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他有心利用你的身份钳制靖南王，到时候你让你爹怎么办？是一刀了结你的命，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一辈子的荣耀因你而去，背上千秋万代的骂名？”风飞絮啧啧叹气，“你说说你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门外的宿悟醒了好一会儿，他心知风飞絮夸大其口，到要是这有人利用他的身份后果不好说。
不过中原江湖的弯刀客，压根就没有荀察这一号人。不过有个碎星观的大夫是这个名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飞絮杵着拂尘到了他背后。宿悟得空看了她一眼，风飞絮生得美艳，一颦一笑都别具媚态。可宿悟就是看见了她眉间的疏离，说是一心向道也未尝不是。
荀察离开时，宿悟还在倒地不起。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就这么放他走。”
“你当我想放他走。老狐狸狡猾的很，他事先给梁竺生下了毒，解药就只有他会做。”风飞絮瘪嘴，赖坐在他身边，“总不至于千里跋山涉水，到头让我给人家送一具干尸回去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反正那小子没心没肺，害我不浅。先忽悠他两天呗。”虽然风飞絮说的不紧不慢，迎上宿悟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她道：“淮川有一碎星观，传闻凌霄观主仙风道骨，精神焕然，因而几年前得道升天。但碎星观却没落起来。有人说凌霄观主升天带走了碎星观的福气，故而现在的碎星观落败，众多弟子转投夺心寺。”
“你不觉得碎星观与你们夜沉风月的境遇相差无几么？”
“这……”不可同日而语的好吗。
风飞絮想反驳他，但事实胜于雄辩，她还能说什么。弥姑死后，将观主的位置传给了风飞絮，至此一直走下坡路的夜沉风月一蹶不振，道观上上下下拢共也才三个人。纵使风飞絮后来名声大噪，夜沉风月的境况仍旧尴尬。
提起夜沉风月，简直就是江湖上想不起来的门派。
“夺心寺是由朝廷主持修铸的，第一代主持乃是碎星观的凌霄观主的首席大弟子云来子。正是有了这层关系他们才敢放心大胆的投奔夺心寺。”
风飞絮反复品味他的话，总觉得宿悟话里有话。
宿悟心知她无法完全听懂他的话，又道：“碎星观曾经有个不出世的大夫，就是人称素面神医的荀察。”
往事不可追，想当年风飞絮练功花了不知道多少春秋，才有了如今的成果，可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她曾走火入魔。类似这样的秘闻江湖上比比皆是，只要不是闹得特别严重，也不会有人在意。
风飞絮冷笑：“你知道的还挺多，就这么关心别人的事，怎么不见你对自己的事上心？”
“我有什么好杞人忧天的。”
“你不是见血倒么？”风飞絮脱口而出，脑子追不上嘴。
宿悟怔了半晌，空气里弥漫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完了，我怎么就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风飞絮暗自思肘如何挽回场面，宿悟先一步起身离开。风飞絮见势不好，赶紧抬脚跟上去，拽着捆了梁竺生一双手绳子快步跟上去。
只不过她一快，宿悟更快。
真实性要命，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惹毛了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小姐。
风飞絮叫苦不迭，落后的梁竺生更委屈，他一个世子爷这辈子还没遭过这种罪，像只猴一样，街上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把他拽回客舍，又在房门口吃了闭门羹。店家小二傻愣愣的看着他们三个人：感情是夫妇拐卖孩童。
风飞絮越想越悲伤，她已经两天没有看见宿悟了，早知道她脸皮薄，就应该不动脑子随口吐槽他了。
现下面对一桌子的食物，她提不起毫无兴趣。梁竺生一个人吃的可欢快了。
“傻小子，你说要是你惹毛一个女的，都是怎么讨好她的？”
梁竺生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饭菜，说：“我没有这样的烦恼，我爹打小就管得严，莫说女人了，平日里还不怎么见得到雌性动物呢。”
“……”还挺惨的。
风飞絮暗自感慨一声。
“你不也是女的吗，说不定你喜欢的就是她也喜欢。”
这……风飞絮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她就喜欢书，但又不喜欢书，倒是可以强行理解成此“书”非彼书，总之就是不好的书。她这一送出手，宿悟还不得一刀劈了她。
风飞絮强制暂停这个想法。
“对了，等会儿你上去叫他下来跟你一道去碎星观，我就先行一步吧。免得到时候我又嘴欠。”风飞絮暗地里给自己定了个要求：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菩提寺原本是淮川的一大特色，但是后来五国战乱祸及中州，菩提寺一夜落败，作了废。等大梁一统中州后，原本的菩提寺被用作了碎星观的原址。
可是后来碎星观也离奇落败。可见此地风水不怎么养人。
当日城隍庙一别，风飞絮答应放过荀察一命，就是因为他会奉上解药。碎星观的事情她虽然摸不清楚，但是老观主曾经与夜沉风月齐名，弥姑又与老观主是至交好友。
纵然她不会挺身而出查明真相，至少也不会落井下石。况且她还有梁竺生这么一个包袱要照拂。
要不是弥姑欠了靖南王的人情债，还有她风飞絮什么事。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年师父欠的债，如今弟子来还情。
都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为什么师父种的因，得让徒弟背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