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落云间》鹜云

16、黑衣人

　　傅云辞心下一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
　　“傅师兄！”齐清璇叫住了傅云辞。傅云辞回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看如今，多少是有些关联的。”傅云辞一句话说出了她心里所有的猜测，算是肯定了吧。所以，杀齐钧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意图，手里还握着那把丢失已久的落云剑。不过说到落云剑……这位司前辈…他曾说过落云剑曾是璇玑山上的东西。
　　“前辈，既然提到了落云剑。你对那个持剑杀人的凶手有什么头绪吗？”齐清璇转头又问。然后司烙南迎上了两道渴求的目光，还有一道略感兴趣的……
　　“……”
　　“唉，小朋友。你前辈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啊”司烙南莫名的想敲他们的头。“落云剑出山那会，我还没有到璇玑山呢。只是关于落云剑失踪，这内情有些复杂。”
　　顾子庸眼里亮起了八卦之光。
　　司烙南及时岔开话题“那剑失踪了，随便掉在哪里都可能有人捡到好吧，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顾子庸语气弱弱的补了一句。
　　司烙南尽量微笑“乖，论辈分，你确实是小朋友。”
　　“……”顾子庸和另一位被叫小朋友的齐清璇。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不仔细根本听不见。司烙南耳朵微微一动。
　　“谁！”司烙南拈起一片空中的树叶，忽的就向着不远处的墙角而去。树叶稳稳的钉在了墙面上，而墙后那个人也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身量很高，身材修长。他还带着一块黑色的面具，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浑身透着鬼气。
　　“不知阁下跟着我们…所为何事啊”司烙南率先发问。
　　“在下只是也被困于城中许久，还得多谢几位相救。”那个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司烙南眼神向下瞟，他看到了那人手中握着的剑，落云！不止他，傅云辞，还有旁边的齐清璇也认出来了，这就是当今天下消失了十五年的落云剑。
　　傅云辞目光微微一凝，他偏头看了齐清璇一眼，还好这小丫头够冷静。认出来了，但不盲目出手，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她知道自己父亲做出了许多违背道德的事，有人恨他是理所当然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向一个为民除害的人讨这份恩怨呢？她除了加重手上的力气握住自己的剑，抿住嘴唇，没有再多余的动作。
　　那人也迎着齐清璇的目光微微欠身“齐姑娘，在下有自己的理由。抱歉。”
　　这话一出，再迟钝如顾子庸也反应过来了。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前面那个人“你……你…”
　　“姐…姐”他又看向齐清璇。
　　“…………”三人无言。
　　“我知道。”齐清璇淡淡回了一句。那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他刚开始还以为齐清璇没认出他来，现在看来则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年纪虽小，行事稳重毫不莽撞，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可以独当一面。
　　他勾了勾嘴角“看来齐姑娘是当真如传言一般，是个知晓道理的人。”他向几人一揖手“既然大阵已破那在下便告辞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抬脚离开。齐清璇叫住了他，她仿佛微微叹了口气“公子，我对我爹所做的事多少是个知情人，只恨我没有能力阻止。若是我爹伤害了公子你的亲人，我作为他的女儿，向你道歉。我爹出事那天晚上，我把他密室里囚禁你那些孩子都放出来了，派了我最信任人护送下山寻找亲人，也算是还他们一个安宁吧！”
　　顾子庸难得的很安静，默默的杵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这大概是顾子庸从认识齐清璇以来听过她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他这个表姐，向来沉默寡言，但她今天说的话，句句都是真诚的道歉。
　　那人轻笑一声“没必要，齐姑娘。告辞。傅少侠，告辞。”他走之前还看了一眼傅云辞。傅云辞神色如常，司烙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破绽，在心里默默瞪了那黑衣人一眼。
　　“他认识你？”司烙南等那个黑衣人踏着房顶离开后，回过头来算账。
　　“认识我的人多了。”傅云辞难得的抛出一句看起来很狂傲的话，这也是罕见的没有用眼神来回答他的话。竟然一时间怼的司烙南不知道怎么接话。
　　“……”司烙南。
　　齐清璇在一旁沉默，看起来有些难过。顾子庸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安慰她。
　　“姐，那些事又不是你做的。你不要把事情全往自己身上揽。”他干巴巴的安慰道。
　　“子庸，你知道吗，其实他死了我并没有多难过，只是感叹报应不爽。”她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他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他做那些事很多年前前就开始了，我还是去年误闯密室才发现的，我没有声张，也不敢去劝他，我只知道他谁的话都不听。就算今日没有人杀他，来日他更有可能会死在我手上。我听到他被杀那一刻竟然是高兴的，连夜安排人去放出那些孩子，我才转头去追那个所谓的凶手。”
　　顾子庸没有接话，他觉得他接不了。从前他只是以为表姐的性格就是这样，现在看来其实多半是受到了她爹的影响。
　　“不要过于烦心，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就好。”傅云辞开口安慰。
　　“傅师兄…”齐清璇微微的笑了一下，顿时安了不少心。“傅师兄，还有一件事，我爹用孩童之血来炼制听话的傀儡，但我从未见他使用，那晚我去放人时也没有看见一个傀儡，我不知道是他没有成功，还是已经成功了，只是那傀儡不是给他自己用，使用者另有其人。”
　　“我会继续查”傅云辞给了她下了一颗定心丸。
　　“没想到齐姑娘年纪虽小，倒是个通透的人。知善恶，明是非。还是个姑娘，这点可是比许多所谓的天之骄子出类拔萃的多。”
　　“前辈过誉了”齐清璇被夸的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