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经死神》吟风揽月

80、扮傀儡的小徒弟

　　岁离意识到自己跟孟闲川走散后已是十分钟之后了。
　　他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可以找到真凶，于是一直埋头赶路，生怕自己的思绪被打断。
　　这也就导致孟闲川早就消失了他都不知道，直到他反应过来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才感觉不对劲。
　　果然，他一扭头，拉着的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僵硬的木偶。
　　木偶人身形与孟闲川相差无几，只是脸上空白，没有表情也没有五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奇怪的是，木偶人明明是木头做的，触感却跟人类的肌肤一模一样。
　　岁离忍不住多摸了两把，抬头看木偶人，完全没有反应。
　　他的施虐心一下子就上来了，蓝色的鬼气直接涌向木偶人，不到半刻，木偶人就彻底粉碎了。
　　同一时间，岁离也知道了这木偶人制作的原理。
　　是木头做的没错，但裹在外面的可是真真正正的人皮，再用咒语催发，就能实现触感相同的目的了。
　　听起来就已经够残忍了，但岁离清楚，真实情况远远不止这些。
　　为了使木偶人的触感更真实，一般采取活剥的方式取下人皮，然后再贴到木偶上去，有时候人皮还在流血，体温也还是暖的，就变成了邪咒的产物。
　　面前这个木偶人触感真实到岁离完全没发现不对劲，侧面体现出对方的实力与冷血。
　　能够面不改色剥下一块人皮的人，能温柔到哪里去？
　　“变态。”岁离轻声骂了一句。
　　从公交车事故到现在，对方一直在与他们正面交手，却始终没有露过面，他在暗处里看得一清二楚，他们站在光明中处处受限。
　　岁离有预感，真正的战斗很快就要打响。
　　他一边走一边让鬼精灵们探查孟闲川的气息，仍然一无所获。
　　四周的黄沙依旧肆虐嚣张，磨得人脸皮生疼。
　　岁离走着走着就感觉自己一直追寻的气息在慢慢变淡，最后消失殆尽。
　　岁离皱起眉，身旁的鬼精灵们还在竭力探找，明显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土无声翻涌，岁离连忙给自己套了个防御阵。
　　他被蓝色的光围在里面，外边是细如刀尖般的黄沙，步伐越来越慢，几乎停滞不前。
　　“砰！”
　　前方不知什么东西发出巨大的响声，岁离完全看不清，路都被沙子挡住了。
　　“呼呼！”
　　风声越来越狂躁，天空黑压压一片，宛如电影中的世界末日，灾难即将来临。
　　岁离渐渐被卷到了沙尘暴中间，处于最危险的暴风眼之中，进退两难。
　　他一边布阵一边抵御黄沙，向来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上布满冷汗，严肃又认真，与往常的模样完全不同。
　　而这一幕，被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安静且冷清的房间，墙上画满了红色颜料的符号，如同纠缠难分的藤，又好像黏稠的蛇，一条条往上攀延。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鼎，里面不知在煮些什么，熊熊烈火烧得正旺，散发出黏腻恶心的味道。
　　地板上有水流过，竟是红色的，分不清是血液还是墙上的颜料。
　　正对着方鼎的高台上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椅，穿着宽大袍子的男人正坐在那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铜镜。
　　铜镜中，岁离眉头紧锁，蓝色的鬼气环绕在他周围，将他的脸映得格外清晰，犹如灿烂绽放的蓝色妖姬。
　　男人勾起嘴角，“他跟以前一样，没多大变化。”
　　在他身后站着一位高大的青年，脸上戴着狐狸面具，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中露出憎恶的表情。
　　“云，可以打开幻境了。”
　　男人站起身来，投在地上的影子格外压抑，青年连忙弯腰，唯唯诺诺回答道：“是。”
　　——
　　孟闲川感觉神清气爽，大概是学习到新技能的原因。
　　相反，人面蛛就没那么开心了，他憔悴地瘫在一旁，唉声叹气，愁容满面。
　　本来还想随便敷衍一下借机跑路，结果孟闲川根本不是人！
　　学习得快就算了，还暗中控制了他的气息，让他跑也跑不得，走也走不掉，偶尔还会被某人威胁，全身疼到抽搐。
　　他为什么一开始会觉得孟闲川好欺负！为！什！么！
　　这差事谁爱干谁干吧，反正他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孟闲川这个假天使真恶魔了。
　　“打起精神来，我的计划现在才刚刚开始。”
　　人面蛛：“……”
　　你别这样说，搞得我们好像是一伙的。
　　“您说，我一定会听。”
　　真·人面·蛛。
　　“你想办法把一个傀儡引出来，然后我变成他混进去。”
　　孟闲川言简意赅，总结得十分到位。
　　但人面蛛可是彻底傻了，大哥，你说得这么轻松，好像我就是进去散个步一样，哪有那么容易！
　　“那这个办法是……？”
　　孟闲川微笑，“当然是你想啊。”
　　人面蛛：“……”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只敢在心里骂，不代表他怂，只能说明孟闲川腹黑歹毒。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人面蛛咬牙切齿，“没有问题，全听您的吩咐。”
　　孟闲川心满意足，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去做吧。”
　　人面蛛转身走了，并悄悄比了一个中指，造孽啊，早知道就不贪心跑出来了，身上原本就被岁离种了一道毒，现在倒好，又被他徒弟种了一道，蛛生无望啊。
　　孟闲川练习了几个来回，不过二十分钟，人面蛛就把傀儡带出来了。
　　只是这个傀儡，看上去，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等傀儡完全出现在孟闲川面前，他瞬间黑脸了。
　　人面蛛扭（暗）扭（自）捏（窃）捏（喜）
　　“这是我唯一能带出来的傀儡。”
　　孟闲川看了看傀儡亮眼的粉红色卷发，又看了看特色满满的女仆裙以及黑色网袜，说不出话来。
　　“这个傀儡是正经傀儡么？”
　　人面蛛嘿嘿一笑，“应该是吧……”
　　孟闲川忽然觉得冒充傀儡的方法不是那么可行。
　　“你听我解释，傀儡当中有很多都是按照主人的意愿改造的，这只是其中一个，还算正常的了。”
　　孟闲川：“？？？”
　　“还有更不正常的？！”
　　人面蛛意味深长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孟闲川忽然就懂了。
　　看来这个主人，也不是正经主人呐，啧啧啧。
　　“所以大人，您还要扮吗？”
　　孟闲川扶额，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扮。”
　　“好嘞！”
　　人面蛛激情澎湃，瞬间就将傀儡弄晕，再用蛛丝缠了起来，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我的蛛丝可以根据外界环境改变颜色与形态，肉眼看上去就像消失了一样，实际上一直在这。”
　　孟闲川点了点头，按照刚刚人面蛛教他的口诀，立刻变成了傀儡的样子。
　　人面蛛没忍住噗嗤一笑，虽然脸不一样，但只要想到里面的人是孟闲川，就好开心是怎么回事？
　　孟闲川冷冷瞥了他一眼。
　　“咳咳，”人面蛛止住微笑，“我跟上面说的是你已经被我杀死了，但是需要傀儡前来确认，才成功把她带出来。”
　　“他很狡猾，每个傀儡都会装监控，这个傀儡是个例外，原因嘛你懂的，到时候他问你什么只需要点头摇头就好了，因为这个傀儡是不会说话的。”
　　孟闲川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说话，算是帮助了他，免得露出破绽。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他给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杀掉，杀死了就能还我自由，刚刚他给了我可以从幻境中出去的符咒，所以我也要离开了。”
　　孟闲川想了想，“可以给我看看那张符咒吗？”
　　人面蛛没有拒绝，直接给了他。
　　孟闲川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拿出另一张符纸一同交给他，“这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的符咒，只有出去了才能打开，在幻境中打开会失效。”
　　人面蛛感动万分，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么久了，不容易啊！
　　“我会记住的，再见！”
　　孟闲川笑了笑，“再见。”
　　倘若人面蛛仔细看他的脸，就会发现他那双眼睛里饱含深意。
　　只是现在他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注意那么多。
　　孟闲川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抬脚走进漫天风沙之中。
　　按照人面蛛的说法，幻境会自动识别到他的身份，从而打开通往房间的门，根本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他才走了三分钟，就感觉脚下踩着的黄沙变得坚硬起来，身旁也变成了水泥墙，不再是飞舞的沙土。
　　潮湿且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孟闲川不动声色打量起四周，争取记下所有特点，到时候方便逃脱。
　　走过幽暗的走廊，前面是一个巨大的石门，他的心跳不由加快，害怕在这个时候出乱子。
　　“吱砰！”
　　石门应声打开，孟闲川一步踏了进去。
　　“来了？”
　　房间很大，又没有灯，唯一的发光源是一根小小的蜡烛，火苗微弱闪烁，能够照亮的范围十分有限。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凡的木桌，小木凳随意摆在一边，男人则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旁边，另一条腿踩在凳子上。
　　孟闲川点了点头，故作镇定。
　　男人的脸上戴着面具，看上去像个狐狸。
　　“确定杀死了？”
　　孟闲川依旧是点点头。
　　男人看了他一眼，随后仰天大笑，声音癫狂又刺耳。
　　“做得好！老家伙还不让我杀了他，说什么留着有用处，我看只有死了才是最好的。”
　　孟闲川沉默着站在原地。
　　男人笑够了，心情十分美妙，指着他身上的女仆装，“去换那套白色的纱裙。”
　　孟闲川：“……”
　　他不能反抗，只能照做。
　　墙壁上一扇木门随着他一声令下而打开，还没走进，孟闲川就看见了里面各式各样的裙子。
　　百褶裙、牛仔裙、鱼尾裙、蕾丝裙、长裙……
　　这是孟闲川第一次看见这么多裙子，有些他甚至说不出名称。
　　他僵硬地拿起早已挂出来的纱裙，内心万分拒绝。
　　这个反派，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事实上，对方可能真的有问题……
　　走出来后，男人刚好打开电视，就在孟闲川思考这个电视从哪来的时候，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我的甜心女友……们？
　　别误会，这只是这部动漫的名字，没错，是个后宫漫。
　　孟闲川迷惑了。
　　等到画面中出现一位粉发飘飘，眼睛，身穿白色纱裙的女生出来后，孟闲川恍然大悟。
　　搞半天，这位反派还是个二次元！
　　“芜湖，我的老婆！”
　　孟闲川眼神复杂。
　　“你愣着干嘛，坐到我身边来。”
　　孟闲川表示拒绝，但是他不能拒绝，好tm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