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祈有归舟》满纸荒糖

87、第 87 章

　　付鹏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况，现在再找方家拉投资，已经是一种无望，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他回头看了看，本想拉着付星司一块出去，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那小子的影子了。
　　他起身，把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拿在手里，恭敬的问道：“爸妈，你们着急回去吗？”
　　方城摆了摆手：“没事，你去忙你的就行。我们自己可以。”
　　“好，那有事您叫我就行。”说完，他冲韩沉夫妇两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付鹏离开之后，秦江雪起身，走到方祈跟前，她把手小心翼翼的放到方祈的头上，轻声地说：“对不起，这些年受苦了吧。”
　　方祈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您没有对不起我。”
　　他不等秦江雪再说什么，笑了笑：“外婆，我说的不是气话。在场的人，没有对不起我的。所以，真的不必要跟我道歉。”
　　对不起的人或者对不起她们的人是他母亲，他只是代她去见证一下自己的经历，至于歉意和原谅，这个他没有权利待她去要求他们原谅，也没有权利代她接受。
　　秦江雪这个时候才清楚方祈把自己放着的位置。她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但也没做强求，也没办法强求。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大。她也有东西要和叶文淑确认一下：“文淑，阿姨有些事想问问你。”
　　叶文淑：“那阿姨，我们去楼上谈吧。”
　　秦江雪：“好的。”
　　方城看着韩煜舟和方祈，虽然刚刚大家把那个话题岔开了，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们两？”
　　方祈点了点头，率先承认：“方青池说的没错。我喜欢他！”
　　“你们俩？两个男人！”方城听说过，但是身边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他想要说些什么，才发觉自己一点立场都没有，他内心叹了口气，只能关切的问：“你们真的想好了要在一起。”
　　“是。”方祈坚定的点了点头。
　　韩煜舟想要说话，虽然这个时候开口对自己并没有好处。方城明显并不赞同两人的事情，只是在方祈的事情上面，他虽然是亲人，却不拥有‘亲人’的权利，对于方祈他没办法发飙自己的意见。
　　韩煜舟上前，恭敬的鞠了一躬：“方爷爷，请你放心。我们会为这个决定负责，会生活的很好。”
　　“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方城看着韩煜舟，半带威胁的说。
　　韩煜舟：“铭记于心。”
　　方城叹了口气，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老了，孩子们平安快乐就行了。韩家这小子也算知根知底，大不了，出了什么事自己给兜着就行。
　　楼上。
　　秦江雪开门见山：“文淑，当年阿笙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她和方城只知道自己小孩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看完日记，才知道。方笙除了当年事件的刺激，应该还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的倾向。
　　叶文淑：“伯母，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你们在走廊上说的话，方笙刚好在不远处，你们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走廊上？我们说了什么？”秦江雪努力的回忆着，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当时云晞去世，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那天说了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印象。
　　她皱了皱眉头，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叶文淑看出来秦江雪的为难，造化有时候是真的弄人，一个人的无心之言，却可以摧毁另一个人全部的信念。
　　“那天，方笙刚醒，便冲出去要去看云晞。我根本拦不住。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正好听见您说”叶文淑把自己听到的原话说出来：“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是云晞，为什么。她不该死，她还这么小，她还这么小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江雪的情绪十分激动，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去死，她看着叶文淑，想要解释：“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会……那会的我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我是她们的妈妈，云晞是！阿笙也是。我已经……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失去另一个呢，她们……”
　　叶文淑看着语无伦次的给自己解释的老人，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后来，自己想清楚了之后，自己清楚，可是方笙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接受观点输出，只相信自己的想法。最后走到那一步，自己也有责任。
　　当时自己明明知道方笙的状况，但是自己太过自负，以为她能够带方笙走出来，结果一败涂地。她这些年没有去见两位老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愧疚。
　　她看着秦江雪，打断老人不断的解释：“阿姨。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事情或许会不一样。”
　　“后期，您应该能感觉出来，方笙整个人都变了。她之前一直都不喜欢舞蹈，喜欢的是乐器。可是云晞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因为她把自己活成了云晞的样子。她以为自己这样可以满足父母的遗憾，也可以延续妹妹的人生。所以就一直这样活着。”
　　叶文淑接着说：“我一直以为，她会这样慢慢的自己走出来。却不想，她早都把自己锁死在那个世界里了。”
　　她看着秦江雪，笑了笑：“所以，当我到她后面几年居住的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家隔间里的各种乐器，我是开心的，她在最后，终究是按照自己在活着，她活的是她方笙自己的生活，不再是‘方云晞’的容器。”
　　“伯母，方笙，后面的生活，至少是自在的。”叶文淑把自己想说的终于说了出来。
　　“原来，我曾经有一天，一下失去过两个女儿。”秦江雪喃喃的说。她自己女儿变成如此模样，竟然是自己推出的那一步。
　　叶文淑听着这句话，张嘴想要安慰，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秦江雪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她慢慢收回自己的失态，因为还有事情自己需要了解：“文淑，方祈和韩煜舟是？”
　　“两个孩子自己都想好了。我和韩沉觉得这个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就行。”叶文淑以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方青池的那段话，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如实回答。
　　秦江雪没再说，韩家既然做好了准备，她只需要知道，方祈不会受委屈就行。
　　“好！就交给孩子自己决定吧。”秦江雪起身：“我们下去吧。”
　　叶文淑起身，扶着秦江雪，慢慢地走下楼。
　　方城看到秦江雪下来并没有坐过来，就知道两人需要走了，便起身走过去。
　　秦江雪看着方祈，和蔼的说：“过年如果有时间，就来看看奶奶和爷爷。我们就先走了。”
　　她没有说外公外婆，这个孩子姓方，那便是自己方家的孩子。她也想要让方祈回去，但是又害怕孩子不自在，只能这样说。而她现在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过多的信息。
　　“好！”方祈点点头：“我送您们。”
　　“好！好！”秦江雪抓住方祈伸过来的手，三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方祈回来，看着楼下只剩韩煜舟一个人在往冰箱里摆东西，他呆呆的看了看。
　　韩煜舟回头，便看到方祈在傻傻的愣着。他笑着说：“小孩，过来帮我递东西。”
　　“哦！好。”方祈回神，快步上前，他从箱子里把需要冷冻的东西先递出来：“叔叔和阿姨呢。”
　　“不想当电灯泡，所以上楼去了。”韩煜舟开玩笑的说。他知道方祈理解自己的意思。
　　方祈看着已经变得一塌糊涂的速冻饺子，拿起来递给韩煜舟：“这！应该不能再冻起来了吧。”
　　韩煜舟看着已经挤成了一坨的饺子，不仔细看，可能连皮和馅都分不出来，视觉效果十分糟糕，他点了点头：“我们应该先把它拿出来的。”把手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两人快速把里面的东西整理完毕。两人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韩煜舟轻轻地问：“真的不难受！”
　　“嗯！”方祈轻声的应着：“今天给上一辈子的恩怨化了一个句号。我也要往前走了。”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韩煜舟：“哥哥，我很快就会追上你！”
　　他的哥哥那么耀眼，自己也要不断加速，成为可以与之并肩的人。妈妈，你什么都没有对不起我，你已经给了我最宝贵的生命，让我可以遇见他。
　　韩煜舟半天没有回神，半晌，他才闭上眼睛，慵懒的往沙发上一躺：“好，我可不会等你。”
　　“不用，你往前走就好了。我不会很慢的。”方祈信誓旦旦的说。
　　付鹏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给付星司打电话，现在方家这条路走不通，而方青池出事后，公司的股价还会有很大程度的浮动。
　　“有事！”
　　电话不一会就通了，付鹏听着电话那头懒散的语调，便气不打一处来：“你人在哪？”
　　付星司好笑的说：“我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你老子！”
　　付星司嗤之以鼻：“你除了贡献出了点精子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还干了啥。”说完不等那边开口，径直挂断了电话。
　　付鹏再拨过去，便是无人接听。他的眼里怒火中烧，一脚油门，直接来到了归舟集团。
　　前台的女孩，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一脸煞气的往里走，赶忙开口：“您好，请问您找谁？”
　　付鹏：“我找付星司。”
　　“付总呀！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他老子，你觉得我需要预约吗？”付鹏没好气的说。
　　女孩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怪不知道被列为不受待见的人物，明明付总就那么风趣幽默，这爹怎么是这个样子。她面部依旧带着微笑：“好的，您稍等，我需要帮您问一下。”
　　说完，拿起电话，低声的询问：“喂！付总，人来了。”
　　付星司的脸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晦涩不明，但是一点都不影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好心情：“地址我一会发你手机，让他过来就行。”
　　付星司挂了电话，身边的哥们看着他，拍了拍肩膀：“恭喜，鱼儿上钩了。”
　　付鹏看着女孩挂了电话，开口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您好，不好意思。付总不在。他说他在‘星期酒吧’等您。”说着递过刚刚写好的地址，递过去：“这是具体的地址。”
　　付鹏接过，看了女孩一眼，淡淡的说：“一个连经理在不在都不知道的前台，我劝你最好尽快离职的好。”
　　“好的！您说的对。您慢走！”谁知女孩不卑不亢的说道。
　　付鹏转身离开，果然，他和那小子的地方和人都反冲。
　　女生看着离开的付鹏，十分嫌弃的嘟囔：“管的真宽。”说完，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祝你好运。”同时为自己看不上这场好戏而遗憾。
　　归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懂。科创公司的人和狗不得入内。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上层不爽。
　　付鹏走进酒吧，都不需要找，入眼就能看到左拥右抱的付星司。大大咧咧的坐在正对门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一副不学无术的二世子的样子。
　　“你们都下去。”付鹏上前，对着付星司左右两边的陪酒女郎说道。
　　“哎呦，你谁呀！凭什么你要我们走，我们就得走。”左手边，一头大波浪的女人十分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
　　付鹏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他看着付星司，以一种长辈的口吻，怒斥道：“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起来，跟我回家。”
　　付星司甩开付鹏抓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既然有事求我，就拿出点求人的样子。我的时间可不多。我想，就算我好的起，你也耗不起了吧。”
　　付鹏看着付星司一点起来的样子都没有，便知道，今天这一局势给自己的。他不得不入。戛然这样，那何不开门见山。
　　他抬脚坐到对面：“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个亿的周转资金。利息会按照四厘给你。”
　　“哦！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付星司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的说。
　　付鹏：“为什么？我就你一个儿子，到时候科创还是要交给你的。”
　　“可是我不稀罕！你说怎么办。”付星司勾了勾嘴角，颇为遗憾的说。
　　“那你说，怎么样你才肯借我。”付鹏直接说。
　　付星司直起腰，手从两位女人的腰部放下，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笑的十分妖冶：“很简单，求我呀。”
　　付鹏神色一凛，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付星司抬眼，掏了掏耳朵：“我说的这么难懂吗？我说想要钱，很简单，求我！”
　　“我求你！我是你爸爸！都是我之前太放任你，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样！”付鹏拿起桌上的酒，准备朝付星司泼过去，给他点教训。
　　付星司看着他的动作，轻蔑的开口：“机会就这一次，要不要你最好想好。”
　　这一句话让付鹏放在杯子上的手停止了动作。他不能这么做，没有这笔钱，科创真的就无法翻身了。
　　他慢慢的低下腰，不在挣扎，不情不愿的低头：“好，我求你！”
　　付星司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只是微微低了点头的付鹏，轻笑一声：“怎么，付董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端坐椅子上，只是微微低一下头，就要从我这拿走一个亿的，不觉得有点太简单了点吗？”
　　“你还想要我怎么做！”
　　付星司喝了口酒，勾起唇角：“很简单。既然是求人，那做出点求人的姿态！这求人的姿态，我想付董应该不陌生。毕竟你见过的可不少。”
　　“你！你！你要我下跪！”付鹏指着他，手指微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别太过分了。”
　　“真是聒噪！”付星司揉揉耳朵，慢慢的站起来，很是大度的分了丝眼神给付鹏，在路过付鹏的位置时，低声的说：“你慢慢考虑，不过，我话先说在前面，在我走出这个地方，钱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再有丝毫转机。”
　　说完，不再犹豫，大步向门口走去。
　　付鹏看着付星司离自己越来越远，一步、两步、三步……他死死的攥着手心，看着付星司一脚已经踏出酒吧。他大声地说：“好！我求你！”
　　话音一落，屈膝跪了下去。
　　“哇哦！”酒吧里发出一阵狂呼。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大家看戏的心情。
　　一瞬间，刚刚还人声鼎沸的酒吧，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舞台上的主场不受其扰，依旧淡定的唱着歌。
　　付星司收回还没有迈出的脚，双手插兜，打量着跪在不远处的付鹏，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慢慢的走到付鹏前面，拍着手掌，居高临下的说：“原来，我们付董最在意的是科创。为了它，在这么多人面前跪下都可以。”
　　都做到这一步，付鹏也没什么可以坚持的。科创是他大半辈子的心血，他不能让它毁在自己的手里。
　　付鹏，抬起头，使劲的攥着手，微微扬起唇：“不知道你满不满意。现在我恳求你，可以吗。”
　　“这个嘛~”付星司拉长语调，轻声地哼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可能帮不了你。”
　　“臭小子！你敢耍我！”付鹏立刻起身，抬手给了付星司一拳，第二拳紧随其后。
　　付星司一只手禁锢住付鹏的拳头，另一只手擦了擦嘴角处的血渍，整个人逼近付鹏，阴鸷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可没耍你。我说过，你求我，我就考虑借不借你。我刚刚考虑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多钱！”
　　“你放屁，你那两个项目赚了多少，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一个亿的钱你会拿不出来。”付鹏双目欲裂，根本不相信付星司的话。
　　付星司一个巧劲，将付鹏推在沙发上，慢慢的揉了揉自己唇角，冷冷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韩煜舟去归舟吗？因为他答应我可以让我在科创横着走。当然，能让它消失，更和我意。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至于刚刚那一拳，我可以不和你一般计较，就当还你那可廉价的精子。”付星司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卡，随手扔在付鹏面前：“哦！对了，这卡里有20万，当年我跪了你，你没给。我可和你不一样，你这一跪，我给你20万。”
　　付星司看着浑身颤抖的付鹏，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