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稿》沈暝

86、夜雨（四）

　　被算计了。
　　奕却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还混着一丝的庆幸。
　　“小九，是你吧。”音之殿中，奕在恶魔身旁坐下，低声问道。
　　“我可以理解你失去爱人的痛苦，也可以装作是他，但我终究已经不……”
　　话未说完，青年却被奕揽进了怀中，他没有挣扎，因为拥抱着他的那具躯体在微微颤抖着。
　　“小九，我也喜欢你。”
　　青年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他，他已经走了九十九步，终于等到了奕迈出的这一步。
　　“小九……”
　　煌音松开他，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枚朴素的银白色戒指，他将戒指套上了奕的手指，低头轻轻在指节处落。?
　　“再等等，快结束了。”
　　snover不能直接参与恶魔塔的斗争，因为他象征着公平，但他却能极大程度地影响斗争的结果。
　　“打开一条通道，放一些天使的叛徒来当杀手，确实是个好算计，可惜……”
　　“螳螂捕蝉，终是黄雀在后。”
　　天使们怎么也想不到，大天使长潜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凤瑜杀死泠霜，成为新一任的时之殿，而二层戮之殿的Ted也在同一天被一位穿黑袍的神秘人挑战并杀死。
　　二三层的大洗牌让所有恶魔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果然没过几日，长期对立的圣殿堂宣布与恶魔塔缔结了契约，共同维持恶魔塔试炼，来收留那些因空间崩塌而流离失所的难民。
　　“你赢了，这么多年来，你终是赢我太多。”恶魔塔第一层，魔王的宫殿中，金发的青年站在窗边看着有序运行的试炼感慨道，“你比我更适合大天使长的位置。”
　　“我还是更喜欢当魔王。”墨笑了笑，“当天使太辛苦了，你要是累了，二层的戮之殿随时为你打开。”
　　“十殿天使也会有你的位置。”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恶魔塔第一百层。
　　商山又一次站在试炼入口处哀声叹气，为什么一场大变革下来，昔日的队友个个成了大佬，只有他还在温饱线上挣扎。
　　“怎么了？”
　　“不辛苦，命苦。”
　　“哈哈哈哈。”凤瑜大笑出声，“也不用这么紧张，再进rpg就行了。”

　　商山一愣，这样的对话有些耳熟，似乎是发生在不久之前，又像是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
　　“别多想。”凤瑜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已经过去了。”
　　“凤瑜，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吗？”凤瑜的语气还是温和的，声音中却渐渐没有了温度。
　　“煌音说如果我想，他可以送我回去。”商山看着试炼的入口，显然仍在挣扎。
　　“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凤瑜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陷进了肉里，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调依旧是平静的。
　　那一天在送走尹占琼时，煌音对他说，如果我是你，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那时的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是真的喜欢，是不会这样做的，而如今……
　　如今……
　　“如果你希望我留下……”商山回过身，注视着凤瑜，那张脸还是帅的跟初见时一样让人嫉妒，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他无法承载的感情。
　　“我希望你留下来。”凤瑜又重复了一遍。
　　如今他才明白，能放下的，只是不够爱的借口。
　　“那我……”
　　凤瑜的心跳的飞快，如同一个罪犯等待着最终的审判一般。
　　“组队去吧，记得叫上煌，否则回来又要听他嘤嘤嘤了，听多了我有点头疼。”
　　——亲爱的玩家，欢迎来到恶魔塔试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