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情》你二不二

15、第十五章 光与暗的交错

　　蓝衣男子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江元易的剑锋擦着他的衣角掠过，直指昏迷的姑娘。剑势虽猛，但江元易早已将这招练得炉火纯青，手腕一抖，剑锋便稳稳收回。他凌空旋转两圈，稳稳落地，将姑娘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那蓝衣男子。
　　那人身形修长，与宋云之相仿，一头棕黑色的长发用白玉簪束起，双眸如琥珀般透亮，皮肤白皙如玉，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然而，那双眼睛深处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疯狂，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
　　“好漂亮啊！”江元易心中不禁赞叹，随即又暗自懊恼，“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敌人有这种想法！”
　　他定了定神，冲着蓝衣男子喊道：“狗贼！就因为你，小爷我的汤圆都没吃到！还不束手就擒？”
　　蓝衣男子眉梢微挑，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戏谑：“哦？公子若爱吃汤圆，我天天赠你吃可好？”
　　“滚！”江元易怒道，“我怕以后想起汤圆就恶心！给你两个选择：一、死在我手里；二、把你送到官府！”
　　蓝衣男子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我选……三。”
　　话音未落，他手中弹出一颗药丸，落地瞬间爆出一阵白光。江元易眼前一花，等他恢复视力时，蓝衣男子已消失无踪。
　　江元易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那姑娘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他走过去，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姑娘，醒醒。”
　　姑娘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是谁？”
　　“别怕，我是来救你的。”江元易温声安抚，“那贼人已经跑了。”
　　“贼人？”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指向远处，“贼人不是已经被那位公子杀了吗？”
　　江元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具蓝衣尸体躺在地上。他仔细一看，发现这具尸体的衣着与刚才那蓝衣男子截然不同，面料和款式都相差甚远。
　　“这……”江元易一时语塞，没想到事情竟如此巧合。
　　姑娘见他沉默，连忙行礼道谢：“我记得您是刚才在铺子里吃汤圆的公子，对吗？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江元易摆摆手，有些尴尬：“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倒是误会了那位公子。”
　　他忽然想起蓝衣男子曾触碰过姑娘的胸口，忍不住问道：“姑娘，你身体没事吧？”
　　“没事。”姑娘摇头，“刚才看到杀人的场面，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后又呕吐不止。那位公子点了我的膻中穴后，我才好多了。”
　　“膻中穴？”江元易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那人被我误会了，竟也不解释，真是奇怪。”
　　“公子，可见到我爹爹了？”姑娘轻声问道。
　　江元易回过神来，点头道：“你爹爹没事，咱们回去吧，他很担心你。”

　　宋云之见江元易一上午未归，心中隐隐不安，便出门寻他。刚走到街上，便看到江元易扶着一个姑娘往汤圆铺子走去。
　　“乾京也有他的相好？”宋云之皱了皱眉，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悦。他快步跟了上去，见江元易正安抚那老人，便站在门口静静等待。
　　江元易安抚完老人，抬头看到宋云之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想起早上的事，心中仍有气，便冷冷瞥了宋云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宋云之跟上去，语气轻松：“呦，没看出来，我们元元还有一副侠义心肠。”
　　江元易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宋云之却不依不饶，笑着调侃：“既然是英雄救美，那姑娘竟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吗？”
　　江元易最受不了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中暗骂：“明明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还总在我面前装可爱！”他越想越气，索性加快脚步，不再理会宋云之。

　　回到酒楼，江元易正准备回房休息，忽然一只信鸽飞到了桌上。他出于好奇，便坐在一旁没有离开。
　　宋云之取下信鸽上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安好。”
　　见江元易没有发问，宋云之主动解释道：“那晚我写信是问问城中是否安好。”
　　江元易有些尴尬，嘟囔道：“谁关心你写什么！”
　　为了掩饰情绪，他一把抓过信鸽玩弄起来。
　　“元元，轻点！”宋云之语气紧张，“它的左腿受过伤。”
　　江元易低头一看，果然发现鸽子的左腿有些异样。宋云之从他手中接过鸽子，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语气温柔：“有一次送信时遇到恶劣天气，它回来时左腿血流不止。从那以后，我从不给它左腿绑信件，怕它太吃力。”
　　江元易看着宋云之，心中复杂难言。这个男人时而冷酷，时而温柔，他始终看不透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这时，计瑾台走了进来，对宋云之耳语了几句。宋云之点点头，对江元易说道：“元元，我出去一下。”
　　计瑾台没有离开，反而坐了下来。见江元易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故意打趣道：“江公子，早上的事你别误会。水月阁是专门为一些有特殊需求的贵人准备的，那些你情我愿的闺房之事，旁人怎好插手？”
　　江元易一愣，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他这才明白水月阁的真正用途，想起自己曾对宋云之说过的那些话，顿时满脸通红。
　　计瑾台见目的达成，笑着离开了。
　　江元易坐在那里，尴尬得无地自容。他暗自安慰自己：“装作不知道，就不尴尬了。”
　　宋云之回来时，见江元易满脸通红，便问道：“元元，你怎么了？”
　　“没什么……”江元易支支吾吾，赶紧转移话题，“李重冰联系到了吗？”
　　宋云之点头：“回话了，三日之内会和我们见面。”
　　江元易心中一松，终于可以救出水儿了。
　　两天后，李重冰如约而至佳灵客栈。
　　一早，客栈便被计瑾台勒令清场，准备迎接这位朝廷重臣。江元易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
　　“李大人，现在可以放人了吧？”李重冰刚坐下，江元易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宋云之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轩辕镜，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淡淡地看了李重冰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当然。”李重冰微微点头，随即朝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会意，立刻转身出门。
　　“李大人，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不知可否解答？”宋云之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李重冰抬眼看向宋云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哼，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若不是看在我与孙清崖有些交情的份上，绝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宋云之轻笑一声，目光依旧淡然：“李太尉，既然您清楚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听说，朝廷有一个组织，专门处理江湖上的事务，对吗？”
　　李重冰眉头一皱，语气冷了下来：“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
　　“季江楼。”宋云之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目光如炬，“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季江楼的主人到底是谁。”
　　李重冰的脸色瞬间阴沉，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小子，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些！想知道季江楼的主人是谁？等你吹灯拔蜡的那天，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宋云之神色不变，依旧从容：“李太尉，我的意思是……”
　　“首领，人带到了！”门外突然传来护卫的声音，打断了宋云之的话。
　　“带进来。”李重冰冷声下令。
　　门被推开，孙清崖缓步走了进来。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眼神依旧坚毅。看到江元易和宋云之，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孙叔叔！”江元易激动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孙清崖面前，“您没事吧？”
　　孙清崖点点头，目光在江元易和宋云之之间游移，显然对两人的同时出现感到意外。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孙叔叔，水儿呢？”江元易忽然意识到什么，目光急切地扫向门外，却并未看到蓝水儿的身影。
　　孙清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有些颤抖：“水儿……刚开始是和我关在一起的，但没多久就被人带走了。我问了多次，也没人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江元易的心猛地一沉，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转头看向李重冰，眼中燃起怒火：“李太尉，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当初的约定，可不是这样的！”
　　李重冰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们说的可是那个十七八岁的丫头？杏花岭当日被带走的人均已释放，但那丫头……恐怕你们是带不走了。”
　　江元易猛地抓起桌上的轩辕镜，目光如刀：“如果带不走蓝水儿，这镜子你也别想要了！我倒要看看，皇帝会不会饶了你偷放罪犯的欺君之罪！”
　　李重冰的脸色瞬间阴沉，猛地一拍桌子：“放肆！来人，围起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瞬间涌入二十几名侍卫，将房间团团围住。院子外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气氛骤然紧张。
　　宋云之依旧坐在原地，神色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站起身，挡在江元易面前，语气沉稳：“李太尉，此事若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李重冰眯起眼睛，目光在宋云之和江元易之间游移。他深知宋云之的身份，也见识过两人的身手，心中并不愿真的动手。沉默片刻后，他冷哼一声：“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那丫头不在我这里，早被四皇子带走了。”
　　“四皇子？”江元易一愣，随即怒道，“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
　　李重冰冷笑：“小子，这可是天子脚下，我有必要骗你们吗？轩辕镜拿来！”
　　江元易握紧手中的镜子，眼中满是不甘。宋云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手中接过轩辕镜，递给李重冰。
　　“走！”李重冰一挥手，带着侍卫们迅速撤离。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孙清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皇帝有四个皇子，大皇子早夭，剩下的三位中，最受宠的便是四皇子。他的母妃沁贵妃出身显赫，母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皇帝对她极为倚重。四皇子也因此备受宠爱。”
　　江元易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怒火：“四皇子为什么要带走水儿？他到底想做什么？”
　　孙清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四皇子与水儿……是有渊源。只是没想到，他会将水儿带走。”
　　江元易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他转头看向宋云之，眼中满是困惑：“那我们该怎么办？”
　　宋云之沉吟片刻，语气沉稳：“四皇子带走水儿，未必是坏事。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我们需要先弄清楚他的意图，再作打算。”
　　江元易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明白宋云之的话有道理。
　　“元元，你相信我，水儿一定会平安无事。”宋云之走近一步，伸手轻轻按住江元易的肩膀，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会帮你救她，但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江元易抬头看向宋云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谢谢你，宋云之。”
　　宋云之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宠溺：“你我之间，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