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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两百六十五人为所祸乃天罚 ...

  •   她散着寒气的眼神令人不安,江惊才收紧心神,她如此冷静,怕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心底琢磨着,他收了收呼吸,并不急着让她去死,而是耐心的说出自己杀她的原因。
      “昔日臣对陛下的忠诚扎进骨子里,可现在的臣,为国,不为君。”
      “宠幸妖后,罔顾家国,如今百姓悲鸣,陛下可有看见,那满地打滚的头颅。陛下断送那三万江家军,今日,便由娘娘偿还罢!”
      听着那几声义正言辞的讨伐,王见风的笑意更重了。
      “呵,谋权篡位就是谋权篡位,丞相不必找那么多借口,只不过丞相心里不害怕吗?万一输了,可就是......不对,丞相已经没有九族可以诛了。”
      听到九族二字,他似乎心中有些怨怼,脸上再次浮起不堪。
      “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就地埋葬。臣此次行事,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倒是娘娘这眼神是质问和怪罪的语气,让臣有些害怕!”
      说完他沉默了很久,似乎终于对此次的逼宫,有了点紧张。
      王见风修长的手指拂过鬓角,此刻她眼底倒映着江惊才有些闪躲的眼神,没过多久,他又恢复了原先的质问姿态。
      “娘娘昔日能让灭族的翡翠复活,今日,便能让江家军和那些枉死的百姓,起死回生!所以别说您做不到,娘娘。”
      “帮帮那些百姓,帮帮人族就这么难吗?难道娘娘曾作为昔日的天神,今世时的妖王,心中就只有妖族和神族吗?”
      看着这副“汝是神就该这么做,汝是一国之后,就该这么做”的姿态,王见风不觉有些有点伤感。
      多少年前,神族也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从不知感恩,只会一味的索取。
      “从一开始,汝就踏进了白浅浅的棋局,所有人都是她的棋子。尔等争,尔等斗,最后汝死吾活,尸横遍野,神族,才不会降下天罚。死一小部分人,和死所有人,丞相觉得,孰轻孰重?”
      江惊才不禁有些迟疑,决定是他做的,但是将他引入这条绝境,确实是白浅浅前面一系列作为导致的。
      前面死了那么多人,也确实都是因为白浅浅。想到这里,他心脏跳得极快,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她失望的看着江惊才,道:“还不明白吗,白浅浅每一步都赶在本宫之前,先是血丹,后是谣言,长生不老药是从妖族身上取得的,越强大的妖族身上的血液就越纯正。这是白浅浅散播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引起人族厮杀妖族。”
      “江翰栖制定了人妖和平共处的制度和律法,踏平了人族一切登天的路,而白浅浅只需要给人族长生的希望,给他们一个,能不再受到病痛瘟疫饥饿这种可怕的东西折磨的,希望。”
      “人被逼到绝境,总会奋起反抗。西部的瘟疫西部的屠杀,包括六国之前蔓延开来的瘟疫,白浅浅早就把所有的计划,都算进去了。包括现在的汝,以下犯上,刀剑相向一国之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江惊才本来的不知所措渐渐平稳下来,意料之外的安静,也没有反驳。
      他抬起头,直视着王见风:“今日就算是天神降世,娘娘您也得死。”
      见他意已决,王见风也不惧,不痛不痒的回道:“九千年前吾是战神,九千年后,吾也不会认输。”
      “神就是饿狼,会活生生的把吾辈一口一口吞掉,人族必须有一个反抗的契机。娘娘是神女,一身傲骨,臣钦佩,但人族,也想要一个求生的希望。”
      “弱者,总是要受限于人。若是弱者都变成了强者,那么世界将血流成河。”王见风蓦然朝前一步,几乎是一瞬间,江惊才被她那强大的气场吓退一步。
      “珠宝华服,王权富贵,万里江山,丞相不在乎,有人在乎。丞相以为让百姓得到长生,世界将不会再有苦难吗?”
      “阿栖总跟吾说,丞相心性坚韧,从容不迫。几年的官场沉浮,已经将他打磨的无坚不摧,今日本座也不奢望这样的丞相大人,会被这一番话,轻而易举的动摇了心底的想法。”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难受,冷笑道:“白浅浅算的很清楚,汝是一品官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会屈膝谄媚,也不易掌控,性情高傲。所以能改变汝的就只有,这天下,这世间的百姓。这就是本座,和丞相的区别,自私自利,和为国为民。”
      “那娘娘做还是不做?”
      “不做。”王见风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这世间就没有死去的人,再活过来的道理。违反天道,是要遭天谴的。”
      江惊才一脸讽刺的质问她:“天神也怕天谴吗?”
      王见风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了,身后八条尾巴缓缓露了出来,周身泛起寒冰,脚下凝起一层冰霜,不少锋利的冰刀在她的四周凝聚起来。
      兵刃对准四面八方的敌人,她似乎是想将眼前所有的人就地杀死。
      这一切都如此的缓慢,对面江惊才一脸轻松的神情,让她原本稳赢的心底有了不安。
      正当她想将周身的寒冰尖刺袭向四周,心口处传来一阵无力感,周深的寒冰随之散去?
      受着心口处传来的刺痛,本在皮肤下的细小血管,现在已经变成了黑紫色,白皙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布满黑紫色的经络。
      此时她才惊觉不妙,后退一步,抵靠在白玉宫的大门上,疼痛让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沿着她鬓角滚落。
      那股怪异的药劲冲向四肢,仿佛无数道吸力吮着自己的血管,王见风全身血液一下子涌到脑门。
      此刻她头皮一阵发麻,深吸一口气,收回外放的妖力,压住了因为药物即将失去意识的冲动。
      见到她失去反抗的能力,江惊才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下,其实他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没有用。
      “知道娘娘是妖王也知道娘娘是神女转世,普通的毒药对娘娘当然没用。这可是针对神族的药物,还得多亏了初代的,朱雀神帝。”
      江惊才嘴角挂着笑,王见风隐约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涣散,她撑着身子,直立起来。
      身后的白玉宫有结界,只要进去,就不会被这些个东西带走,可是,若是江惊才既然提到了朱雀,还能研制出这古怪的药物,那说明,这小子手中拿到了那本书。
      王见风额间的汗水沾湿了发,此刻她满脸青紫,哪里还有那清冷美艳的姿态。江惊才满意的看着她现在的姿态,不慌不忙的抬手,身后一辆豪华的轿子被人抬了过来。
      “娘娘如此尊贵,臣自不会怠慢。”
      王见风并未慌张,她敢出来应敌,自然有万全的准备,江惊才没有立刻杀了她,她也猜到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上了轿子,王见风好笑倚靠着背后,神奇啊,每一世,都被逼着自尽,这一世,怕也是如此。
      王见风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次被逼着自尽,因为所有可以威胁她的人,都被送走了。
      可当她看到白梨被人按在地上时,她无奈的闭上眼,好啊,还是没能躲过。
      白梨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他嘶吼的想要扑上去,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已经被捆住了。
      他只能够张着嘴瞪大眼睛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惊才蹲下身子,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吾欠汝的会还的,但在那之前,先让吾把该办的事先办完了。”
      该办的事情?
      即便白梨看到男人会失去理智,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得到的?大不了一身神血给他便是!但是他没有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对自己下手,这就说明他的目标不在自己身上。
      不是为了自己的神血也没有伤害自己,那绑了自己,他只能有一个目的。
      师尊。
      他想拿自己要挟师尊。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反应过来,抬起自己的双脚,就要往江惊才身上踹。
      “啊啊啊啊啊啊!!!!!!!”
      他尖叫着,试图告诉自己的师尊不要过来。
      白梨的吵闹声惊动了刚下娇子的王见风,她马上抬手,在手中凝出一枚冰刃,朝江惊才射去。
      只见江惊才只是轻轻一张嘴,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声音,白梨便感觉自己的大脑剧烈的疼痛,马上止住了自己的尖叫,而射过去的那冰刃也被随之震碎。
      这个技能王见风见过人使用过,鲛族的本命技能。
      脚下的白梨两眼翻白,浑身冒着冷汗,脑海也在顷刻间闪过一些画面。
      黑荒,那个鬼族的大将军。他曾经被囚在鬼族的手下时,遭受过这种痛苦,因为这真可怕的声音,他们这些被奴役伤害的半神一脉,无力反抗。
      王见风看着这个本该逃离淮北的宝贝徒儿,不禁一阵肝颤。
      他在这里就说明罗初一没有守好他们,如果白梨被抓,那吃下那颗毒药的罗初一恢复了紫薇星帝的记忆,没有护住白梨。
      那之后会对另外三个做什么,王见风不敢想象。
      千算万算算漏了他苏醒以后,本尊跟自己不熟。
      而江惊才要是拥有了鲛族的本命技能,不难猜想,应该吃了鲛珠,才能轻而易举的把白梨带到这里来。
      白梨疼得闭上嘴,拖起他被汗液浸湿的身子,江惊才低头,温柔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抵在他脖子上。
      王见风看着他的举动,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江水,阳朔江下的水流,相连着不少出口。
      入水,可逃。
      若是能同时把白梨和他打落水中,那逃跑的胜算就更加大了。
      她暗暗打算着,却在此时,看到阳朔江下泛起一阵红色的血光。
      血光倒映在水中,之后半空中也出现了那个法阵。那似乎是一个法阵。
      但她看出来了,那是天柱身上的图纹,石头乱纹,还有古树的图纹,叶子的乱纹,还有古文的符号,九尾的雪花纹路。
      这法阵,是冲着她来的,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江惊才到底想做什么。
      所谓杀了她,不过是想让她跳进法阵,让法阵吞噬掉她一切的力量,而被法阵吞噬掉的,是属于她前几世全部的积攒。
      这是献祭,而且必须要自愿,所以他抓了白梨。
      她若不愿意,一个白梨也可以,比较他身上全是自己的神血。
      他想要让百姓获得长生,天柱的力量可以做到。
      而她不会允许一个,自己拼了本条命救回来的小崽子去送死。
      什么都算进去了,这江惊才,比起白浅浅黑荒鬼王,才是最可怕的那个,终极大反派啊。
      她只沉着而冷漠的看着他抵在白梨脖子上的长剑,轻声道:“汝只知道吾是天上的神女,却不知道,吾是第一代神灵。世间万千凡人皆由黄土所塑,吾,乃天柱,黄土乃天柱破碎后散成丝丝缕缕的黄沙而成,吾,便是人间万物的祖先。”
      “吾不想做的事情,汝以为,汝能强迫吾吗?”
      “走到今天这一步,天道不让汝成功,汝以为汝能成功?”
      她说完这番话,江惊才瞳孔猛地收缩。
      注视着他呆滞的表情,王见风接着道:“吾一开始,就看到了未来。官场暗流复苏,民间祸乱流窜,汝以为是人为所祸,其实,是神的天罚,开始了。”
      “一群不过是神圈养的食物,试图反抗,下场会是什么,丞相考虑过吗?难道丞相没想过,自己所行一切,都在天道的计划之中吗?”
      江惊才听着她一番冰冷的发言,霎时从心底涌起一阵可怕的寒意。一阵天旋地转,他头皮阵阵发麻,呼吸也变得困难,一时间失去掌控的身子不由的晃动一下。
      好久,他稳住情绪,颤声道:“娘娘说的不错,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止是人族的,可娘娘也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立场不同。吾,为人族。吾,自当为人族思虑。”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神族的天下。人族住在这里,这就是人族的家,神,也别想轻易践踏。”
      王见风冷冷的注视着他,嘴角再也笑不起来。这世间万物,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立场不同。
      “人族,是女娲用黄土捏造生成,更将脚下这片大地,构造出一个人族生存的世界。人族作为这个世界上不仅有不唯一的生命,和万千生命一样,诞生,生长,死亡。所有存活乃至大千世界的生命,都离不开一种东西。”
      “灵。”
      江惊才望着王见风,一字一句的突出,这个他早已知晓的真相,王见风不禁觉得慌乱,只有神族才知道,世界启始,与灵密不可分,他区区一个人族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思绪正在这番话下层层叠叠,王见风僵着身子,她只要回头一看,就能看见身后的法阵已经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生命的存在有□□有灵魂,而灵是构成其内在的必需物,灵构成的体,吾们称之为,混元。”
      “妖族称混元,为内丹。鬼族称混元,为七情六欲。魔族称混元,为心。只有神,仙,人三族的混元,才是与生俱来的。一开始人族便是神族仿造自身创造,自然无比相似。”
      “而人族的混元与神仙两族不同,他们需要有血肉之躯作为载体。人族诞生伊始,混元便在体内形成,混元越纯粹,日后修炼的基础就越深厚,进阶到高境界就更容易。而神族作为创作人族的存在,便成了他们进阶的方向。”
      “其他种族的混元是靠自身修炼而成,人族不以厮杀同类的方式获取混元,其他种族,妖族鬼族草木精怪却常以厮杀同类获取混元,以此提升力量。”
      “他们靠着吞噬,进化的很快,虽然繁衍力度远不如人族,但人族数量虽庞大,衰老死亡程度却是其他种族的一百倍。人族进阶有局限,妖族在发现这一点后,开始入侵人族。”
      “人族在饱受侵害之后,为求自保,开始反击,当人族学会了控制体内的混元,事情,便开始脱离了女娲的掌控。”
      “人族开始吞噬其他种族,甚至连驾驭妖族之上,渐渐的人族之中出现了突破瓶颈制约的存在,飞升成仙成神的人族越来越多。不少人族飞升的神仙开始发现,人族,是食物。天界古神族的食物。”
      “作为无限灵气的供养,人族被六界生命视为可以随意争抢的东西,随之而来的,是不少叛神叛仙的出现,由此而生的,便是魔。”
      “人世纷乱,妖异横生,魑魅魍魉倾巢而出,为此与天界古神族展开殊死搏斗,第一次六界大战就此拉开序幕。吾说的对吗?天女殿下?古神一族的战神?”
      王见风呆滞的听完他一番谬论,或许以往,会有人觉得这是一番谬论,但现在,人们只会觉得这是真相。
      “妖族的存在让世人终日惶惶不安。汝想消灭妖族?”
      “除异安民,有何不可。妖族可猎人族,神族可降下天罚,人族为何不能自保?”
      “君王所争天下,诸候所争疆土,大夫所争权力,世人所争地位,百姓所争衣食。争才是自然之道,如果豺狼不争,就没有了食物,麋鹿不争,便没了性命,六界不争,便没有未来!”
      “所争不同皆是为了私欲!争也是为了使命必达!凭什么他族可以争,人族不能?”
      江惊才几近咆哮的质问她,这让王见风难得的动容。自古以来,六界自相残杀,也该到头了。
      “人族将不再是只被剥削的一方!今日杀尽妖族,屠灭神族,吾人族当坐天下霸主宝座。这天下将再无纷争,予吾人族一方净土。”
      “所以今日,就算是天道降下天雷,发了大水,淹没这个世界,娘娘也必须献祭,神族当年拥有的一切,人族也要拥有!!”
      江惊才的软剑死死的抵靠在白梨白皙的脖子上,王见风感受着白梨的痛苦的气息,待他清醒过来,谁死谁活就不好说了。
      一切该有个了断了。
      “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为了陛下,为了云唐,为了人族的未来,请皇后娘娘,上路。”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梨,被鲛人之音轰鸣得昏沉的他,已经在转为清醒了。
      周围早已被百姓团团围住,似乎他们事先就收到了消息,阳朔江连接着整个云唐,万流入海,她若是死在阳朔江的阵法里,世间所有河流都将被她的灵息稀释。
      到时候,喝了水的生命,都会变得强大,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生灵,都会渡劫,往前一段进阶。
      可是,江惊才并不知道,吾封印在江翰栖体内的东西,并没有取回。
      现在的吾死后,释放的灵息顶多让淮北这么些百姓,吃个长生不老。
      “不为鬼神唱战歌,只为苍生说人话。这倒,很符合丞相的人设。”她冷笑一声,抬起脚往前走去。
      舍生忘已,不是吾的作风。可是,白龙说得对,对世界奉献灵气,是吾的使命。
      即便吾不想死。
      从来没人问过吾需要什么,吾想要自由,但吾没得选择。
      说起来,吾每一世,都是被逼到绝路。
      罢了罢了,这次,吾自己选吧。
      吾们都希望世界变得更好,可美好往往伴随着牺牲。
      死一人,可救千千万万人。
      可谁有愿意,牺牲自己?
      世间有很多傻子,努力拯救世界,可谁来,拯救吾?
      预言中,自己死在了阳朔江里,原来,是这么个死法啊。
      周围站着百姓,她感叹着,仿佛看到了几千万年前,自己在凝结成人形的时候,将自己的魂灵肉身打散的神族。
      历史重演,呵,神非神,妖非妖,人非人,世间万物皆是虚妄。
      呵,她转过身,伸手往法阵中伸去,红色的光泽很快蔓延到她全身。
      这次死了,也算是彻底拥有了自由,不要有下辈子了吧。
      罢了罢了,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王见风闭上眼,从高处坠下,感受着风从耳边穿过,坠入冰凉的江水中,那些嘈杂的声响,渐渐消失与耳中。
      法阵侵蚀着身体,她缓缓失去力量,此刻的她并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难过,只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
      绝境现,地灵摧。抹涤去,往生灵。
      那一瞬间,预言实现,天地昏暗,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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