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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两百二十一化龙挤掉姓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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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后,高效和王子著踩着点回了国师府,王见风正在哺乳期,因为胀痛,又心系儿子,晚膳都没用,就和高效匆匆赶回白玉宫。
一进家门,就看到那叫白菜的少年和白梨,正手把手的挥舞着长剑,练习剑法。
白梨天资聪颖,倒是一学就会,他手持长剑,剑如飞风,一身女装却是飒耍出了逸韵高致的气质。
白菜身如飞燕,剑走游龙的随着他起伏归往,好一副郎才女貌。
想起前几日,少年手写的自白,她才明白,这少年,叫白菜,和白梨一样被鬼王囚禁,他和白梨被安排在一起,单独囚禁。
凤凰和朱雀,都是上古至尊的血脉,鬼王试图混血出一个两者的后代。
呵~谁知道,越是强大的神族,越难繁衍。
这两个小家伙,在苦难折磨中相互依靠,倒是生了情愫,不过,很可惜,白梨天生残缺,没有情丝,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如何去爱。
看来这白菜小子,要吃上些苦头了。
“见见。”
她看得正入神,乐于已经悄咪咪的凑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
“说了多少遍,不许叫吾见见。”
“就要!吾不仅要叫,还要要弑君篡位!强取豪夺!抢他的皇后!”
乐于稚声音稚气的嗓音,让王见风哭笑不得。
“又看了什么画本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乐于:“吾还要努力修炼,鲤跃龙门,变成龙,上天入海,带见见飞!”
她一顿,乐于当年便是一朝鱼跃龙门,才成了她的侍童。
“......为什么...想成为龙?”
“龙威武,霸气!龙是瑞兽,是正义!自古甚至更早的时候,世间对龙便是这般说法。龙有着万千动物的优质,智慧,勇敢!乐于想成为这样的存在,像见见一样,才能和见见站在一起。”
说完,他又狠狠的补了一句:“吾得这样,才能把姓江的挤掉!”
“......俗。”
她深深的看着乐于稚气的少年脸庞,嘴角扯动,吐出一字。
“龙族是天生神脉不说,水族化龙,鲤鱼化的龙,地位和实力远低于蛇族和龟甲一脉,所化的龙仙。”
乐于歪歪头,表示不明白。
“因为蛇族,十年一劫,百年化蟒,一百年渡一劫,至千年才化蛟族。蛇族修行,千年化蛟之后,要十万年,才能最终化为真龙。”
“鱼类与蛇族不一样,它们只需要越过龙门,便能鲤鱼化龙,一步登天。可即便如此,未好好修行,根基不稳,又怎能真的长久。”
“蛟化龙,乃是从蛇身开始,一步一步走向得道。汝可知化龙长途,蛇族走到龙这一步,经历的生死大劫,又有多少次?”
“鲤鱼化龙,只能证明,它有龙的血脉,算是神族的混血二代,汝见过哪个温室里的二世祖,能打得过街头拼死拼活,闯出来的帮派土匪的?”
乐于似乎没听懂,弓着身子,歪歪的脑袋撑在她胸前,靠在她身上。
王见风扶住他的身子,摸了摸那稚气的小脑袋,无奈的扯出一抹苦笑。
他日若记起,他会恨自己吗?恨自己信了吾,喝了孟婆汤,明明是为了留在吾身边,到头来,却失去了一切。
乐于费尽心机,修行了数万年,成为上神。他努力脱离灵族身份的禁锢,就是为了站在吾身边。
可回想起当年英姿飒飒的他,现在他现在这副幼稚的样子,吾又有些懊恼。
王见风想着,心中酸涩,眼尾的殷红,让少年的乐于,心乱如麻。
“见见为何要哭?”
不是汝一手造成的吗?现在又要后悔什么。
心不灭,道难生。乐于啊乐于,或者,当汝想起一切的时候,会恨吾。
可只有这样做,汝才能彻底的,脱出六道,成为全灵,是吾对汝的期待。
汝和其他的灵族不同,汝才是最强的。墨初和十七,能从头开始,但汝不能,若汝知道吾会彻底身死魂消,便不会再来这世间了。
吾不敢赌,所以不让汝和他们一起。吾只能,让汝忘记一切。
“别恨吾......”
她轻轻按住他的脑袋,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苦涩的吻。
腐朽的过往消失,才能,焕发新生。
得了她的吻,乐于却红了耳根,一句话没说,羞答答的跑了。
王见风的视线回归院子里的二人,她不由的叹了口气,似乎是察觉到王见风站在不远处,白梨和白菜收起剑。
她再抬眼,白梨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白梨抬起手比划了两下,王见风勉强看明白了。
“傻丫头,他是男孩子。”
白梨皱着眉头,嘟了嘟嘴,王见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调侃道:“汝想嫁给他,可汝现在也是男孩子,不如,把他娶回家。”
这话一出,白梨的眼神一亮,他身侧的白菜,浑身僵住。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上一双震惊的眼睛,白菜惊恐的退后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娶回家,那就是像师娘娶师尊那样吗?大红铺满眼前的一切,喜庆热闹。
等等!吾的红红!怎么会变成男孩子!!
此时的白菜终于明白,眼前的爱人,不是女身。
白梨似乎没感觉得他的不对劲,开心的往他身上扑去。
夜已深,江翰栖快马出城,往白玉宫方向疾行而去,一道单薄的身子,站在城门高楼上。
看着快马远去的江翰栖,她拔出身侧守城将士的佩刀,恶狠狠的砍断了牵扯高挂城门的两根绳子。
“吾姐姐死的时候,那些狗男人!口中言语污秽,轻薄于她!”
那两个因疼痛而昏迷的男子失去支撑,猛然坠地,耳边只听一声闷响,城门脚下的黄沙顿时被血丝染红。
“说什么,像汝这么好看的人,哭起来真是带感~朝中三品女臣子,本驸马还没玩过呢~”
“腌臢玩意!她也是尔等这种下流之辈能碰的!姐姐不想让那些淫邪的目光,玷污自己。她生来骄傲,怎容他人□□的惦记!姐姐今日宁死不屈,香消玉殒,而吾要汝们,给她陪葬!”
放下了抬起的手,垂在身侧的刀身还在有着余劲的晃动,她瞪着猩红的眼睛,握住刀柄的指尖,怨恨显得那么深刻。
“她本可以不被卷入这场风波,可汝偏要她去做她做不到的事情!这个为吾遮风挡雨的人,死在汝手中!吾不会放过汝的!江翰栖!!”
那将士单膝跪地,朝她抱拳:“主如此意难平,心中若是有想做的,便去做吧!即便不在计划中,小的也愿意助主子,一臂之力。”
白浅浅咬着牙,身子震颤,转身将佩刀插回刀鞘。
她的眼神,毅然激荡:“吾要...狗皇帝,千刀万剐,无间地狱!吾要这世间的男子,都给姐姐陪葬!”
白浅浅抬手抹去脸上的泪,心中压抑的握紧拳头。
“所有造成这一切的人,吾都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很平静,平静到,像是暴雨来临前,沉寂人间中,清淡的风吹。
“现下,天下大同,他却要让男女平等,平等,又为何要牺牲吾姐姐。”
那将士跪在地上,忽的察觉,眼前的女子,又与初见时一般,满目苍凉了。
原本来了淮北,她入了皇宫,她那张苍凉的脸,又起了笑容,还以为,她能重新活过来。
可现在,又变回去了。
他已经记不清了,自己已经多久,没看过那个花儿般的姑娘,笑逐颜开,无忧无虑。
将士叫吴邦守,是当年,和白浅浅有婚约的新科榜首。
当年婚约由他父母所定,他大白浅浅四岁,订婚一年,却是一次,都没见过她。初见白浅浅,便是退婚之日,他随家人入尚书府,看到一小姑娘在院子里,捧着书籍,郎朗上口,嘴角挂着求知的笑。
他从未见过,对读书如此入神的姑娘家,以往认识,都是那种绣花羹汤的类型。当他得知此人是白浅浅,即刻要拉着父母,停止退婚。
可解了婚约时,他便看到她那张,稚嫩里带着些许成熟的脸上,没了笑容。
当年的事情,非他心中所愿,他寒窗苦读,一朝得道,全族鸡犬升天。十四岁得榜首,又得她父亲青睐,两家才定了婚约。
因为出身苦寒,哪怕他中了榜眼,也只能配庶出的贵族子女。
他在朝为官,短短一年,步步高升,府门都要被那些说媒的婆子踏破,但白浅浅好歹尚书之女,家中不好退婚。
她聋了一边耳朵,家中得知,欢喜得冲上门,退了这门亲事。
那日初见,退婚时的她泪水涌现,却是让他心中莫名酸涩。
后来媒婆说亲,又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他更是因此,和家中争吵不休。后来他被迫取了妻,却在新婚一年后,得知她在流放之地遇难,心中忧思,郁结而死。
心中有未了的事,他在人间游荡,死活不愿意走。
再次遇到她,她却是...恨极了自己。当年若非他退婚,若非是他,她也不会被许配给一个大自己那么多岁的鳏夫,受此奇耻大辱。今日,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痛苦。
一朝梦回,自己竟然借尸还魂,死人做活人活。
他被当做鬼王灭世的棋子,以江家军人的身份重生,在她身边,受尽折磨。
“唔!”
身上一阵重击,吴邦守摔倒在地,紧接着他又几声闷哼,那软软的脚,一脚一脚的踹在身上,他没有反抗,只是淡然的承受着。
“唔!唔!”
“啊啊啊啊啊啊!!!!!!!!!!”
打也打了,气也撒完了,白浅浅站在城楼上,尖声疯叫。
撒完气的她,呼吸起伏跌宕,许久,她脸上只剩下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白浅浅甩下吴邦守,下了城门楼,人消失在大街上。
吴邦守撑着残喘的身子,站起来,身侧的人,似乎见惯了这副场景,并未动移分毫。显然,此刻,镇守城门的江家军,全然是白浅浅的人了。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夜下的城门,呼吸缓缓平复。为人二十载,再回首,他才发现,人族,在这天下,这六界,如蝼蚁般卑贱。
他们要向天挑战,为这人族,争个公平。
至少,白浅浅要做的,他也要做,这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夜深人静,马蹄声踏碎白玉宫的地面,江翰栖火急火燎的冲入王见风的寝殿,她正抱着孩子喂奶。
江翰栖本是火急火燎冲刺的模样,却是被眼前一幕拉住了缰绳,磕巴的问了一句。
“......阿...阿...阿风,孩子...还没睡啊?”
“他刚醒,给他喂点奶,马上又睡着了。”
见他进门,王见风放下孩子,收好自己敞开的衣服。
江翰栖不知道为什么,生完孩子后,别说碰她,就是看着她给孩子喂奶,都脸红的无处下眼。
倒像是回到年少时,二人情窦初开的模样。
“怎么啦?这么火急火燎的?”
她给孩子拍了嗝,才缓缓转过身子问他。
生完孩子,王见风浑身都是奶味,他也是被嗅觉里的不断加重,迷了心智。不得以之下,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和她相处。
就怕自己兽性大发,欺负了现在体虚的她。
他顿了顿,视线回到她身上,慌乱道:“璟辞醒了,可是......”
“可是之前昆仑胎的法阵,对她的灵脉,没有任何效果,对吗。”
“汝都知道了?”
江翰栖惊讶的看着她,王见风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也只是叹气。
“唉......”
“这是怎么回事?皎皎的神力都正常了,乐于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毫无灵息,包括阿梨,还有翡翠一族,为什么唯独璟辞一人没有完好?”
王见风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江翰栖接着说道:“她醒来的时候,向朕哭诉。”
“是小舅舅说的,吾会变回正常!吾心里念着想着,吾一定要变得正常!吾要和国师大人在一起,可是吾受着拆骨组脉的痛,却还是这幅模样!”
“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既然没法变化,为何还要给吾希望!”
“那哭声那叫一个惨厉,朕的心都要碎了!之前本来还想着她的身子能够有所变化,便能和子携喜结良缘,现在......唉~”
他难受锤了锤桌子,似是气坏了,又无可奈何。
她摸了摸睡梦中的灵芝,嘴角挂着为难。
“自由恋爱挺好的,偶尔小打小闹,也无伤大雅。看看子执和马笠姝,这样挺好,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造化,咱做长辈的,就别搞包办婚姻那一套了。”
前几天还好好,怎么今天又反了口?
江翰栖轻轻喃道:“可朕答应过要给她和子携赐婚啊。”
王见风抬眼看了一眼窗外暗夜的低沉,那闷闷的天空泛着细微的雷电,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夹在缝里,夹在自己最心爱的外甥女,和侄子之间。
“子携的心,不在璟辞手上。”
江翰栖一顿,问道:“子携有喜欢的人了?是谁?朕一样能给他们赐婚。”
是汝啊,真是个傻子。整个皇宫,所有伺候汝的人都看出来了,就汝看不出来。
汝难道没有发现吗?出了事就喊姑父,没出事就喊陛下,那句小叔叔,他多久没有喊过了?
他在高朋满座中,将对汝的爱意,隐晦的表达给汝听,汝却永远是一副憨憨的样子。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道:“汝把子携当孩子,他可没把汝当长辈。”
“什么...意思?”
江翰栖只是呆呆的问了一声。
这孩子对汝的感情,汝不想懂,旁人也不能说什么。
王见风收回视线,幽幽道:“没什么,有时间,多去陪陪他,子说和高效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吧。二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
“这几个孩子,这十几年来,过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