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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两百一十五童谣诉尽女身苦 ...

  •   昨夜,夜深人静的国师府里,王子执耳根微红的站在自己的窗前。
      此时,马笠姝披散着发丝,衣着凌乱,以一种凌乱而妖娆的姿势躺在床上。
      王子执故作镇定,摆出一副冷笑的模样,道:“呵,汝以为这样,吾就会碰汝吗?”
      马笠姝咬了咬唇,满脸的妩媚,娇嗔道:“汝迟早会是吾的人~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区别?”
      王子执面色虽冷,眼中却含着那一丝丝无奈,和几分宠溺。
      “那汝自个歇息吧,吾去院子里溜达溜达。”
      “欸!!”
      马笠姝追了上去,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反应,她早早在院子里准备了酒水。
      王子执知道她又要故技重施,但还是被灌了酒。
      然后,今天早上,王子执被龙傲天踹门进来的动静吵醒,一睁眼,马笠姝□□的缩在自己怀中,眯着眼看着自己笑。
      “......”
      “林间花从谢春红,子深幽幽月月流。一月一月一年岁,落泪嫁人太匆匆。”
      “姜汤盏盏不解寒,小腹腾腾堪几日。自古女子皆如此,何时夫君把家还?”
      “够了!”
      马笠姝捂着肚子,半躺在王子执的怀里,委屈巴巴的看着方才怒斥自己的龙傲天。
      而她身侧,一个光着个膀子的壮汉,正坐在榻上,对着被褥上哪星星点点的红斑,比她还要委屈巴巴的嘤嘤嘤。
      龙傲天无力的扶额,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诗句近日流传便了淮北,都说女子葵水月食所致的腹痛,生个孩子就好了,人家这不是想试试吗?”
      龙傲天看着她,崩溃的脸色多了一丝裂缝,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五年前,新政下行,民间不少人家的女子有硬气不愿孕育的,家中劝说不行,便用了这些话语去哄骗。
      别人家的姑娘也就算了,他家的阿姝,身体本就不好,若真的生了孩子,没熬到孩子出生,她就气血耗尽而死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快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
      近一年,云帝的新政越发火热,这歌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彻底传遍大街小巷,他已经想尽办法去镇压,怎么都压不住。
      这种鬼话,也就骗骗未婚未孕的女子,真的生了娃娃,那她才该后悔,当初为何要生。
      想起自己的阿娘,当年生了十三个孩子,身子完全废掉了,十三个兄弟姐妹,最后却只剩下他一个。
      一想到自己的阿娘,他又难受极了。
      好半天,他才想起正事,于是压住难受,扭过身子,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骂道:“三公子是很好,汝爱慕这英俊帅气的少年郎,阿兄也无话可说。汝是少女心思,阿兄也理解。可汝不惜对他灌酒也要得到他,这就过分了!”
      “吾本来以为汝是年少无知,可汝这般行为,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汝的,不知廉耻的难听话又有多少?这是淮北,不是庆微提都!”
      龙傲天指着床榻上衣衫不整的马笠姝,恨铁不成钢的甩了甩袖子。
      “男人喝了酒根本办不了事,吾都试了好几次了!吾当画本子里的东西都是真的,结果全是骗人的!”
      马笠姝小声逼逼的怼了回来,惊得王子执面色一白。
      龙傲天猛地回过神,见王子执的面色,从方才红润的小声哭泣,突然变化得惨白了几分,急忙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小小年纪,如此口无遮拦!简直放肆!”
      马笠姝被他这一声骂,倒是气坏了。
      “汝!汝变了!有了不出姑娘,哥哥就不喜欢人家了!”
      要不是马笠姝没穿衣服,还光着身子埋在被子里,他都要马上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这臭丫头的嘴啊!这床都爬了!手也牵了!嘴也亲了!尔二人早就不明不白了!他非娶汝不可,汝怎还说出了昨夜啥事没成的真相呢!
      “汝早晚是吾的人,别反抗了,汝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就让吾为所欲为吧!”
      一想到昨天夜里,他因公事烦恼,不想搭理她,又被灌酒多喝了几杯,便让马笠姝有机可乘。
      唉,他愣是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拒绝了她,回了屋子。
      结果还是被轻手轻脚的,悄无声息的钻进了自己房间,趁着自己不胜酒力,浑噩之际,按住他扒拉他,还说着些放肆的话,他就直犯迷糊。
      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确实,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昏睡过去了。
      王子执悄咪咪的抬手扯了扯那床榻上的被褥,昨夜醉酒,今日被惊醒时,浑噩间发现他与马笠姝正浑身赤裸的抱在一起,床上还有些猩红血迹。
      他第一个反应是欣喜,第二个反应是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若是认下此事,这小丫头不得翻了天?要知道,她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臭脾气!
      一想到这,他赶忙抱住自己的身子,小声抽泣起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和屈辱。
      可现在,看着被褥下的痕迹,昨夜二人若真是渡了春宵,那这红点点当是姝儿的落红。可现在,他扯动被褥,却惊觉马笠姝身下的被褥,又红了几分。
      龙傲天见他已然发现,这些彻底没了法子。
      算算日子,这小丫头定是昨夜来了葵水,又腹痛了起来。每月这几日,她腹痛难耐,再好的药物,也缓解不了。也不知民间那些疯话自何处入了她耳,竟真的听了进去!
      如是深夜见她彻夜不归,他也没派人催促她归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灌醉王子执,想要就地正法了。
      今日晨起,以为她迟迟未归,还以为成了,便速速上门,来了国师府,想来个捉奸在床,逼着王子执就范。
      谁知他推开门进来,这两个小家伙还在睡呢。
      看了屋子全是酒气,他莫名有些好笑。
      早前,这小丫头去书店整了不少画本子,上面都是烈女缠郎的撩汉故事。她还天真的以为,灌醉了王子执就能做他的人,结果灌了那么多,反倒误了事。
      这王子执酒量不好,他之前就试探过了,要不是真想二人发生点什么,他不至于一次酒都不灌他。
      把二人叫醒,他却惊觉床上浓浓腥气,顿时垮了脸,便来了方才那么一出,指责她不懂得爱护自己之说。
      本想着逼着王子执就范,谁知道,这小丫头自己先撂摊子了。
      这小丫头,真是心里面浑浊的河水,一浪打一浪。
      正当屋内一阵尴尬的气息泛起,门外传来一阵干咳。
      “咳咳!虽说,朕登基以来,改革不少,文化开发了许多,可尔等也要注意分寸,白日宣淫,有失体统。”
      王见风站在他身侧,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汝以前不也是这么干的?双标!
      江翰栖余光瞥到她的白眼,不由扯起讨好的笑捏了捏她的手。
      屋里的人一听动静,快速打开门出来,龙傲天也是第一次见江翰栖,赶紧关上门,转身跪地行礼。
      “草民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王见风沉沉的看着那金光闪闪的男子,眉心微挑,是他?
      十几年前,她在庆微提都城,曾与龙傲天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龙傲天,还不叫龙傲天。
      想到他在民间散播那首歌谣,王见风的眉心不由的又紧了几分。
      “阿风?”
      江翰栖似是发现她走了神,还以为她不舒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面露担忧。
      “平身。”
      她淡淡的吐了一句,几人相对无言,屋内的人已经收拾好自己,出来迎接了。
      “姑姑姑父!”
      看着有些狼狈的他,王见风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照顾好马家姑娘,再过来前厅议事。”
      “...是。”他慌乱的点点头,又钻回屋子里。
      “陛下恕罪,吾家小姐过于混账,满脑子都是谈情说爱,叨扰了三公子。”
      “好啦,龙先生也说了,哪个少女不怀春。”
      他摇了摇头,对此事似乎是没什么意见,牵着王见风的手去了国师府的前厅。
      见江翰栖并未就此事问罪马笠姝,龙傲天算是松了口。
      庆微还好,男女平等不说,私相授受这种词汇更是不存在,女楼男馆都没有的庆微,对女子更无清白苛责之言。
      但其他五国,却是对女子清白看得极其严重,若是婚嫁之前,失了完璧,那便浸猪笼的下场。
      虽说云帝要改革,提升女子地位,但也别忘了,他也是个男子,在男尊女卑扎根思想的龙唐长大。
      万一他要问罪姝儿,说她行径不知廉耻,放荡轻薄,可如何是好?
      “阿风,怎么了?看到龙傲天,汝表情似乎有些古怪。”
      坐落前厅,江翰栖隔着桌子,靠向王见风的方向。
      她面色苍白,眉心微簇,轻声回道:“这龙傲天,官位,或许可以赐得再高些。”
      “怎么说?”
      “还记得在庆微时,吾与阿栖所言的婴儿塔吗?”
      “记得。”
      “那龙傲天,便是那小靖王口中,被送入婴儿塔的姨婆的孙辈。”
      江翰栖一顿,更迷糊了。
      “额...这又是何关联?”
      “姑...父,姑姑。”
      她还未解释,王子携的嗓音自耳边想起。
      王子携今日未出门,昨夜因公事忙得四更才睡,今早起得晚了,正好遇上江翰栖来府,他欣喜往前厅快步而去,又见二人亲昵的耳鬓厮磨,不由的,眼眸暗了几分。
      王见风眼尖的看了出来,眉心不由的,更重了。
      江翰栖笑着往对面的方向摆了摆:“子携,坐吧,汝近日忙着破案,定是累极了,不必多礼。”
      “是......”
      王子携方才坐下,江翰栖便朝他问道:“查得如何?可有结果?”
      王子携看了看王见风好奇的眼神,心虚的歪了视线。姑父可是给他提过,不能让姑姑知道。
      “已经查明真相,还等着...姑父定夺。”
      “发生什么事了,说来听听?”
      王见风的话让二人身子同时僵硬,见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古怪,王见风眉心又挑起了。
      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
      “怎么?不能说与吾听?”
      “不如由草民,来告诉郡主殿下。”
      三人的气氛正尴尬,龙傲天总算出现,打破了沉寂,身后还跟着王子执和一脸苦色的马笠姝。
      “不可!”王子携和江翰栖同时开口,这倒让王见风更好奇了。
      “她刚生完孩子,元气大伤,朕不想让她忧愁。”
      江翰栖攥紧拳头,浑身紧绷。
      生完孩子?众人视线凝聚在王见风身上,看着身段,看着步伐,看着气色,全然不像是方才生完孩子的妇人该有的状态。
      “本宫是妖王,乃妖身,别把本宫与人族对比。”
      “陛下娘娘倒是伉俪情深。”龙傲天似是嘲讽,王见风倒是听出来了。
      “听汝这话,好像对朕有些不满?”
      江翰栖狠厉的瞪了他一眼,龙傲天没有害怕忌惮的情绪,不急不慌的侧开视线,望着王见风。
      见他抿着嘴,面色带着不服,江翰栖又神色古怪,王见风的好奇心更重了。
      “到底怎么回事?”
      王子携叹了口气,道:“姑姑早晚要知道,今日吾们不说,他日,她也能从他人口中得知。”
      马笠姝见个个沉默,走进前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吾来说吧!”
      众人视线凝聚,马笠姝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而为女身月缠身,天地昏暗弓背挫。汤药炭火暖身姜,热行周身无济事。”
      “葵中澎湃涌而出,岁岁凝月恨自断。医者男身皆不医,道来凄惨复凄凄。”
      “又是民间的童谣?”
      马笠姝认真的点点头。
      王见风听着她那几句诗行,快速解读一番,眉心一跳,这倒不像是龙傲天的手笔了。
      “成年女子身子虚弱,大多是幼年时积攒的病气或者生育后的后遗症,得不到根治。医者多为男子,女子出阁未出阁,都不许男子亲近,医者最多就把把脉。更何谈,女子隐私的病症治疗。”
      “虽说高门大户,都有专门为家中女眷而培养的女医者,但也不至于让人间如此怨气丛生,歌谣骂街?”
      龙傲天见她悟出歌谣的意思,接着道:“皇后且听下半段是如何唱的。”
      “乍疼还虚难复息,三两药钱不治愈。月梢头上夜色深,却是翻覆辗转难。”
      “愁色日益涨堆积,憔悴损身谁愿明。恪守阁窗不出户,独身一人怎得秽。”
      “年年岁岁多疼痛,愤懑加深无须抑。点点滴滴多番辱,怎是一字愁道行。”
      “一生所图合家欢,族中人人逼戕去。怎敌世人口中唾,恨不能再无来世。”
      听完这话,王见风沉沉的叹气,难受的闭上眼睛。
      “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翰栖一顿心虚的低下头,龙傲天见他如此,心中的不服更是放大。
      “近日民间不少童谣,叙的都是些女子难处。这歌谣便是唱的,一寡妇生育后病痛缠身,花了药钱也治愈不好,每每到深夜入眠,却是难以入睡。”
      “日久天长,她病气郁结,在身体里形成了不治之症。生育带来的辛酸,又有几人愿意承认。如此周身气运衰竭,待在家中足不出户,却莫名其妙被族人按上邪祟污秽的由头。”
      “她嫁人生子,一生到头,不过想要家庭美满,可夫君死后,她的子女也相继去世,她更是因此心中压抑。”
      “族人觉得她克夫克子,说她是灾星,不愿花钱为她治病,却是逼着她自尽谢罪。她本就没有了活着的动力,更是无力反抗族人唾骂,最后跳河自戕,更是发誓下辈子,不再为人。”
      王见风缓缓睁眼,听完后半段,她倒觉得,这应该是龙傲天的手笔。
      “汝方才说,近日民间不少童谣,叙的都是些女子难处。那么,便不止这一首童谣?”
      “对,还有很多,这些歌谣,是吾叫人散出去的。”
      马笠姝这话一出,堂下除了龙傲天,所有人都将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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