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成为公主]荆棘》阿耀闪耀耀

122、If支线

　　希娅回来的时候，她看到克劳德坐在室内阶梯上，单手扶额看不清神情，希娅本来在花园滚了个超级无敌大雪球，想要带回来砸克劳德，绝对能把他压得扁扁的，但是被门口守卫拦下。

　　此时希娅看到她爸颓丧地坐在阶地，希娅也没空惦念她的大雪球，着急忙慌凑到克劳德身边。发生什么事情呀？说出来让我乐乐。

　　希娅还没说话，克劳德已经开口：“去其他地方玩，不要和我讲话。”

　　闻言希娅直接笑嘻嘻一屁股坐在克劳德身边，她问：“你被你妈妈骂啊？”

　　克劳德被赞尼亚的提议弄得心烦意乱，他确实想要亲自带小孩，可有时候他有没有充足的自信能够照顾好孩子，希娅眼睛里未被克劳德发现的黑线也在他心里留下裂纹，难道将希娅暂时留在这里是更好的选择吗？赞尼亚的意思是想让希娅在拉瓦尔养几年再回到奥亚，也许那是克劳德能够做出更周全的准备，而不是现在这样向前走五步后退三步的状态。

　　啊，即便是这种抉择克劳德都举棋不定。

　　希娅在旁边絮絮叨叨，变得有些讨人厌，她说：“那意味着赞尼亚讨厌你还是喜欢你呢？你这么大了，还纠结这个？不会吧不会吧。她不是很早就抛下你回到自己家了吗？只是这个家没有你而已。”

　　克劳德心里本就很乱，听了孩子不着边际的话更是额头青筋暴起，他低下头按压自己太阳穴同时口不择言对希娅道：“至少你妈妈是想要你的。”

　　那一瞬仿佛时间冻结，孩子突然熄火，坐在克劳德身边用力地沉默。

　　希娅一直觉得戴安娜不想要且憎恨她，如果生育会带来死亡，那没有人会喜欢这个带来不详的孩子，这是她很早就强迫自己接受的现实，也正因为接受，她才总是想要舍弃所有与人之间的联系，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而对物质与力量的执著成为一种补偿。

　　克劳德知道自己说错话，但是此时他真的没有心思安慰希娅，于是两个人都像是被生活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打趴下的败犬坐于台阶。

　　几分钟后，克劳德才重新开口道：“别哭了，希娅。”

　　希娅一直用后脑勺对着克劳德，她压抑着自己声音说：“我没有啊。”

　　克劳德强行把孩子头板正，他看到孩子脸上布满泪痕，下巴积聚不少泪珠抵挡不住重力一同落在地毯，晕开深色的湿痕，希娅悲伤时很少嚎啕大哭让全世界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反而很安静，同无声的雨。

　　克劳德用手给孩子拭泪，他问：“你一直觉得戴安娜不想要你，因为这件事感觉到委屈吗？”

　　希娅面无表情想要躲开克劳德的手，她说：“我没有。”

　　克劳德：“现在谁是胆小鬼？”

　　希娅爆发了，“你才是胆小鬼，我不是！”说完她站起来想用脚踢克劳德，但被克劳德躲过，希娅一脚踩空，克劳德直接抓着希娅脚踝将她倒拎起来。

　　希娅像是被逼入困境的兽朝克劳德亮出獠牙，“我既不在乎你，也不在乎她！你以为你是谁，随便讲几句话就能影响到我！”

　　克劳德很讨厌孩子生气的一个原因是他很容易被希娅的情绪带着走，而希娅一旦气急败坏，讲话就口无遮拦，克劳德呵斥：“你觉得你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物吗？承认有些事情是你想错了又能怎么样，世界末日了吗？”

　　希娅还想用牙齿咬克劳德手，克劳德见此就让小孩接着在空中倒立，于是希娅伸出她的爪子想继续早上的暴行……场面乱成一锅粥，赞尼亚打开门，大声说：“都给我停下。”

　　没有人理会她，赞尼亚大步上去一把将倒立的孩子抢下来，身体突然回正让希娅脑袋变得晕晕乎乎，走路一步三晃，赞尼亚看着克劳德说：“你教育孩子的方法真的很有问题，克劳德，你连心平气和沟通都做不到吗？”

　　然后赞尼亚就直接用魔法将克劳德推进房间，她厉声说：“进去禁闭一个小时再出来。”克劳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很小时候确实被赞尼亚体罚过，因为他异想天开做魔法实验把黑塔炸了一部分，可问题是他现在是成年人，也因为他是成年人，紧闭时间从十分钟升级成一小时，这里甚至不是奥亚。

　　希娅回过神看到克劳德倒霉，幸灾乐祸地站在赞尼亚身后，没想到赞尼亚突然转身，鹰一般的锐利眼睛落在嬉皮笑脸的希娅身上，希娅都来不及使用演技就听赞妮亚道：“希娅，你怎么可以对你爸爸这么不尊重？”

　　然后希娅被推入另一个房间，赞尼亚宣判：“你禁闭半小时。”

　　本来赞尼亚还在思考为什么克劳德说希娅特殊，一看希娅眼眶发红，脸上带泪，嘴角上扬的疯魔样，也开始意识到孩子的异常，并且赞尼亚发现希娅早上的表现太完美，普通小孩遭受委屈哭哭啼啼讲话缺乏逻辑很正常，但希娅一步一步让赞尼亚感觉希娅想要将大人往特定方向引……赞尼亚想再去看一遍希娅的检查报告，可能还需要联系一些人确认情况。

　　而进入房间，希娅就转身慌张地扭动门锁同时锤门大叫，“对不起，赞妮亚，我错了，别走！”她重复了三四次无人应答，直接原地尖叫，“我讨厌拉瓦尔！”

　　几次呼吸之后，希娅才逐渐冷静，她打量这个房间，房门上锁，从窗户逃离不太现实，因为没有厚衣服她没法在低温环境待太久，希娅目光落在柜子上，奥亚皇宫有密道，那么拉瓦尔有没有呢？

　　克劳德站在窗前，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这不是成年人的处理方式，这不是成年人的处理方式。他选择待在这个房间，是因为他觉得所有人都需要空间冷静，这是他选择的，没有人强迫他……

　　突然克劳德听到墙体传来奇怪响动，他走过去一把将房间内另一扇门拉开，希娅直接扑进来，原来她在的房间和克劳德待的，内部有相连的通道，墙体的响动是希娅累死累活推书柜发出的动静。

　　希娅又想尖叫，她现在和主动跳入虎口有什么分别！希娅转而露出仇恨的目光，她指责克劳德：“都怪你！”他们落到现在这种境地都是克劳德搞的鬼，都是他的错。

　　克劳德站在希娅面前仿佛一座山般罩住她，在希娅放完狠话想找掩体时，克劳德一把将孩子提溜到墙角，“你今天表现非常差劲，面对墙站在这里十分钟，不许说话。”

　　十分钟？这是十分钟的事吗？克劳德是在用行动告诉她，这里有个层级关系，赞尼亚排最高，克劳德待中间，希娅是底层，希娅骂道：“你真是被权力腐蚀了。”

　　克劳德直接承认，“没错，所以我可以管你，再废话加十分钟。”

　　希娅接着骂骂咧咧，最终成功为她自己争取到十万年的面壁，后人将对她的骸骨沉思，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孩要一直贴着墙壁生活，希娅要在大理石上凿出始作俑者的全名以便众人唾弃。

　　房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希娅额头贴着墙壁，重心左脚换右脚晃来晃去，然后她开始左右转头，余光窥见克劳德坐在旁边的沙发，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希娅慢慢放低重心，在她想要坐到地上歇会儿时，克劳德说话了，“自己到沙发上坐吧。”

　　希娅脚步拖老长，像几吨重的泥胎石塑被推着一点点挪过去，快到沙发时希娅被克劳德抓住放到他身旁座位。

　　克劳德：“你今天早上又是什么情况，你在想什么啊？”

　　孩子双手环住手臂，倔强不语。

　　克劳德也沉着气等孩子开口，等好一会儿才听到希娅说：“因为你有妈妈，我没有。”

　　克劳德：“我没法让人死而复生。”即便他希望自己能够做到。

　　希娅直接做出一个想要呕吐的表情，“你有见过死人复生的场面吗？就和长毛的骷髅架子似的。”

　　克劳德真不想将这个场景和戴安娜联系上，他让希娅别说了，希娅一看能恶心到克劳德，立刻来劲了，绘声绘色叙述自己如何将声称自己是修斯的尼塔斯头砍下来乱甩乱玩好几天，偶尔还当球踢到树洞里面……

　　克劳德捂住希娅嘴巴，看着她双眼认真说：“你想要知道戴安娜的事情就问吧，我会回答的，不用绕这么大一圈，明白吗？”

　　在希娅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之后，克劳德才放下手，希娅立刻说：“戴安娜想要我，那比起你，她是不是更爱我？”

　　克劳德真希望这世界上有人能写本教科书，能完美回答孩子各种问题，并引导她成为更好的人，而不是像他这样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克劳德思索一会儿才说：“这是不同的爱，不能被比较。”克劳德只能基于他自己的体验来讲。

　　希娅不明白，不理解，但是知道戴安娜想要她已经是意外之喜，她今日再无所求。喔，拉瓦尔，真是个美妙的地方！

　　半小时时间到，赞尼亚先去打开希娅房间门发现孩子不在，又慌里慌张打开克劳德房门，就看到克劳德坐在沙发一角单手扶额假寐，而希娅头和脚朝下，挂在克劳德大腿，假装自己是一串烤肉以此来熬过漫长的禁闭时光。